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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还是酸棒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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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马尔福从地窖的壁炉里走出来,绷紧的肌肉咬住了下颌。斯内普一看见他就不耐烦地喷气:“你把你那金灿灿的礼貌丢在家里了吗,卢修斯?来之前都不说一声?”
卢修斯没有理会老朋友的毒液喷洒:“你一个人吗?”
“噢,除了你和格兰芬多巨怪,没有人会到这阴森森的地方来。”斯内普甚至没有站起身来或者请他坐下,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麻烦。
“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斯内普冷笑:“——是老鼠。”
奥德丽听到这里转身就跑。
“我是来说正事的,西弗勒斯。”卢修斯坐在他对面,喉咙紧张而扁平。斯内普的神气僵硬起来。“我觉得他还活着。”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代的是谁,彼此心照不宣。卢修斯自从打开了那本他留下的笔记本,就总是想到里德尔,又觉得那冰凉的重量蠕蠕地爬上身来,交缠着把他拖走,那么长,无穷无尽似的,两条蛇有意无意地把彼此绞死了。然后卢修斯冷汗淋漓着醒来。
“你怎么想的。”斯内普低声说,把脑袋偏过去,“为什么这么觉得?”
卢修斯也朝他俯过去:“他之前给了我一本日记本。里面有他以前的——记忆,还是别的什么。我向那个年轻版的他,说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显得非常的——”卢修斯又停住了,斟酌着用词:“轻蔑、还有不相信。包括他留笔记本给我这个举动都很令人怀疑。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似的。你要不要看看那个笔记本?”
斯内普很快否认:“不想。”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在阴影里坐着,壁炉里的木头哔哔剥剥地响。他们都感受到一种极大的仓皇慢慢升起来,淹到身上来。空气都变成了胶体,是好几年前半冻结的时间。两个人都还在这儿,虽然大半辈子已经过去了。
“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声这个。”卢修斯开口。他们都在留恋过去,西弗勒斯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留恋过去那个理智的黑暗公爵,许诺给他们荣耀和光天化日之下的自由。“我走了,时间不早。”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呢,只是站起来,背着光,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手脚,封住了嘴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卢修斯磨磨蹭蹭,似乎在等着他的老朋友说上一点好听的。西弗勒斯故意始终不说那句“保重”或者“晚安”,捉弄到马尔福让他觉得很快活。只是在卢修斯洒飞路粉的时候,西弗勒斯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想想德拉科。”
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彼此心照不宣。
奥德丽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梅林啊,她肯定被斯内普教授发现了。她正想着明天是不是要用什么理由魔药课请假,就看见走廊里三个人影一闪而过。是弗雷德和乔治,他们的头发太显眼了,在阴影里也像一把秘密的火在烧。还有一个应该是乔丹。
夜游居然没有叫上我!她刚刚忘记了生气,现在又想起来了。奥德丽喜欢的是冒险,不是恶作剧。但是之前明明说好这种好玩的事情要一起做。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出现,奥德丽觉得还情有可原,但是怎么叫上乔丹都不叫上她!
世上没有比十一岁的男孩更令人生厌的东西了!既不成熟,比起小孩又老气横秋——奥德丽气冲冲地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她又想起刚刚处理的那一桶鼻涕虫来,突然觉得厌倦。那种难受又有点恶心的感觉,就好像在吹气球的时候没有憋气,它又把气压了回来的感觉——
室友安吉丽娜已经睡下了。她睡不着,又不能在寝室点灯。这时候才想起来老荷恩一个人在家,拿了纸笔下来到公共休息室对着壁炉写信。木柴烧得很旺,火光一跳一跳的,热气腾腾地熏着她的脸,
奥德丽已经听到双胞胎的脚步声了。他们的脚步声是一种对危险的亲近与活力的惊人的混合感,她再熟悉不过了。他们要朝这边走过来了——奥德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接着写信:很不幸我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老爸,希望你不要为此生气——
“嗨。”弗雷德和乔治挤到她旁边坐下,粗鲁地打了个招呼。奥德丽从鼻子里发出点什么声音表示听到了。
乔治忍不住了:“你怎么会回事?”韦斯莱式的打直球。
奥德丽把羽毛笔一丢:“我还要问你们呢!”
双胞胎都很窘迫的样子,抓耳挠腮,好像头发底下藏着什么东西似的。“我们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两天了,你们都没理我。”
乔治叫屈起来:“是你先不理我的!”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乔治说:“早上!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火车上是我给你画的……”
奥德丽愣了一下:“不是弗雷德吗?”
乔治立马出卖兄弟:“他出的主意。”
弗雷德:“但是是他动的手。”
“可是火车上的玩笑我根本没生气呀。”
弗雷德往后一仰,做出昏倒的样子:“那,那我们到底在搞什么?”
她现在想起来生气的另一个点:“你们刚刚夜游都不带上我。”
乔治又很委屈:“你不是被老蝙蝠关禁闭了吗?”
弗雷德接话:“那根本不算夜游。我们这么早就回来了。乔丹被楼梯送错了地方,我们去找他了。”
奥德丽又想起来开学典礼上他们没理她,还有魔药课上害她被斯内普扣分,诸如此类的种种罪状。弗雷德和乔治指责她在图书馆把他们当透明人,变形课上还向麦格教授揭发他们在玩笑话商品。
最后弗雷德和乔治花了半小时为自己辩解,奥德丽又花了半小时为自己辩解。然后他们和好了,肩膀挨着肩膀坐着,都对未来深信不疑。
没人能知道这场战争是怎么发生的。孩子们的吵架从来都没有真实客观的原因。没人说对不起,那显得太郑重其事。
奥德丽感到一种克制不住的愉快心情流露在她的脸上,那种意想不到的微笑一点一点、慢慢地、就像波浪,蔓延到大脑带来微笑。“明天上午没课噢。”
弗雷德和乔治心领神会:“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等他们偷偷摸摸出了城堡的时候,都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