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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厄运的尾随 ...

  •   军帐内满目狼藉,四周散发着恶臭,周围的男子们大都裸露者上半身,晃来晃去,秦胜男看看周围,吸吸鼻子,一脸的厌恶,这里的生活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一连几天,她都是伴随着汗臭味睡着的,每天夜里不知被折腾醒过多少次,最重也只得无奈的躺下。
      几次想趁机逃走,可是军营内唯一的出口时时刻刻都有两个士兵站岗,每次偷看也只能失望的回来,等待时机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秦胜男趁着洒进来的月光才看清了说话之人之后又转过身去,轻轻一笑:“睡不着啊?你怎么也没睡呀?”秦胜男没有敢正视身边说话之人,淡淡的开口。
      “我也睡不着,来这都两个月了,除了出操,就是训练的,枉我满腹经纶也只能藏在肚中。”
      秦胜男淡淡一笑,天下真是什么人都有“没有关系,哪有一日成名的将军…….”
      秦胜男说了半天的话,见身边人不发一言,转身一看,早睡了,她脸上嘲弄的莞尔一笑。
      睡在她旁边的也是位年轻男子,也就是刚才说话之人,他的名字叫祁连,不过他与秦胜男来军营的目的不同,他弃笔从戎,满腔热血,说要像英雄一般保家卫国,只是森严的等级制度,空腹才华,他也只得像一般人一样摸爬打滚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左右,对秦胜男来说虽很不方便,但也是有惊无险,她对自己的表现甚是满意,唯一不如意的是她一直期待的战争总是拉不开帷幕,不是她嗜血,只因为那样她才有可能趁机逃走,虽然时常她对自己的奢望也暗含着愤怒,但每每夜里被刺鼻的汗臭惊醒时,她心内的蠢蠢欲动也变得更加坚定。
      一日,在军帐大营的的饭堂内,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秦胜男也坐在一张桌子前拿起个馒头,塞进嘴里一小口,慢慢的咀嚼,这个时侯是她最享受的,毕竟一个女人干着与男人一般的训练对她来说已经很吃不消了,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好了,出事了。”场内不知谁喊了一声,吃饭的全都停了下来依声看去,但见帐门口躺着一人,脸上汗珠细密,痛苦的挣扎,有些清秀的脸也因痛苦变的扭曲。
      秦胜男本不想凑热闹,继续咀嚼着馒头,可是眼神的一扫,她就知道她必须得出场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祁连。
      秦胜男穿过人群,走到祁连的身边,用手轻轻的在祁连因为挣扎而变得通红的额头,安慰的一笑,这一笑如沐春风,这一笑浑然天成,躺在地上的祁连有些痴傻了,有那么一刻浑然忘记了疼痛。
      “没事,只是吃了不洁的东西,引起气虚所致,一会让军医给你开点药,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秦胜男说的风轻云淡的,在场的官兵们,都投来艳羡的目光,祁连惊异片刻后,才努力的张口,发出微弱的声音:“原来你是个大夫呀。”
      秦胜男只是笑着摇摇头,看向一边的士兵说道:“魏永,快扶祁连去休息,我去找药来煎。”
      魏永立马扶起祁连与另一位士兵将祁连慢慢架走,秦胜男也出了营帐,一场混乱就这样平息了,饭堂依旧恢复了刚才的鼎沸,再没人记得有人倒在营帐的门口。
      祁连养伤的日子,一场变故悄然而至,刚刚还在训练的将士,突然接到一道指令,便已整队待发。

      南楚突然攻进了伊犁,而且声势浩荡,不出两个时辰,城门就破了,紧急的命令传来也已过了四个时辰了,虽然知道现在去是羊入虎口,可是有谁敢违背军令呢,营帐内的最高指挥官尹副将站在高高指挥台上,拉大嗓门,一番鼓舞士气的话后,他下令派出了八千人马赶往伊犁城内,当秦胜男听到别人说他叫尹志时,她有些呆愣,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她娘那所谓的表哥,只是这最终也将成为个迷,因为她也被派往前线了,她的逃跑机会来了,又怎能放弃呢。
      两个时辰又过去了,队伍也奔袭至伊犁城外,那个曾经带她走进军营的士兵头头高举旗帜,只是一挥,他就被淹没在人流当中,秦胜男也随着流动方向跑去,她知道,现在朝反方向跑必然会成为焦点,第一个死在自己人的手上的。
      奔至城内,满目疮痍,横尸遍地,秦胜男心内犹如翻江倒海般扑腾个不停,嗓间像堵塞了好多东西般,呼吸都不顺畅了,但还是忍住了,所有将士均围城一个大圆,不断的向城中心靠拢,走至一拐角,迎面就碰上南楚还未撤走的剩余部队,火光初现,只是一刹,两军就已陷入一场恶斗当中,秦胜男很快就被这场厮杀淹没在人流当中了,秦胜男收住了心中的不适,她穿过人流密集的地方,向不远处的房屋方向慢慢退去,她一边观察周围的人有没有注意到她,一边转身撒腿狂跑,但又害怕再碰到南楚遗留的部队,只好先随便找见屋子退到里边,等晚上了再做打算。
      轻轻的推开一扇门,回身看看没有人,才慢慢的向后退进,可是身子只退进了一半,一抹冰冷就袭上了她的脖子,她紧了紧呼吸,想回身看看屋内何人?只是稍微的一转,有道虚弱但是坚毅的声音传来“别动,再动就一剑刺死你。”
      浑身打个激灵,但她很快就能感应到那把剑在她脖子上慢慢失去了力道,身后的男人恐怕也受了伤吧,她没有再站着不动,反而用左手轻轻挑起剑尖,回声微怒道:“你都快没气了还想杀我……。”
      当她对上那人的脸时,她的声音也渐渐变小直至消失,那人脸白的就像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可这些都掩盖不住他深邃的眼睛,凉薄的嘴唇透出淡淡的粉,虽然周身是伤,可是依然没有半点拖沓之样,那白衣上的猩红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飘逸的的丝发也掩盖了他心内的复杂。
      “怎么?”白衣男子一脸嘲弄的问道,也有淡淡的愤怒。
      秦胜男猛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但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刚才还拿着剑指着她,口口声声要她的命呢,脸上的笑意顿隐:“你是谁?怎么会受伤至此?”
      白衣男子没有回话,舒了口气,一下子坐倒,后背靠着墙,紧闭双眼,秦胜男有丝恼怒,她问他话,他居然如此无视“你怎么不说话?”
      男子脸上有丝不耐:“你不好好打仗,当个逃兵,也不怕你的家人受连坐之苦。”
      秦胜男眼中有些吃惊,脸刷的红了:“要你管,你先管好自己的伤吧,小心到时没看到我死,自己先见了阎王。”
      说着她还在白衣男子身上扫视了一遍,眉头不由一皱,那身上不知挨了多少刀,虽然都不是很深,但是任谁挨了这么多刀伤还能轻松自然的和旁人说话,这个男人的隐忍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秦胜男思及此心中不由泛出一股敬佩之情,蹲下身子,伸手去碰触那胳膊上的伤,她在想办法怎么替他止血。
      “你干什么?”白衣男子对她的举动甚是怀疑,本能的一甩胳膊,睁开紧闭的眼,刚好与秦胜男抬起头的眼对视上了,两人俱是一愣,还是秦胜男率先反应过来,往后迅速一退,脸上泛出淡淡的红色。
      白衣男子的脸上泛出一丝久违的笑意,只是一瞬,可这又怎能逃掉秦胜男的法眼呢,为了打断这份尴尬,秦胜男开口说道:“我只想替你止血而已。”
      说完她又蹲下来,这次白衣男子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动的,任由秦胜男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秦胜男撕下白衣男子衣角的一大片,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轻轻的打开,将里面黏糊糊的绿色药膏抹于白衣男子的个个伤口,再用刚才撕下的衣角慢慢包扎了几处伤口比较深的地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好了,你的小命总算不会轻易死掉的,不过你得尽快找个大夫好好诊治。”
      她不理会白衣男子复杂的表情,在男子身边躺下,渐渐的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她也不知那一刻她居然这般大胆,在一陌生男子面前都敢放松戒备。
      再次清醒,是被男子用石头丢醒的,她满脸怒容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男子,自觉无趣,便转身转身向屋外走去,毕竟她躲在这里好半天了,得找个机会离开这是非之地,伸手一摸衣兜却不小心发现,她出来时更本就没有带走那只镯子,那是她娘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是她的念想,可是她整天将它戴在身上会被别人发现的,谁能想的明白一个男子身上居然装了一只翠玉镯子,她的心顿时空落落,心内也开始犹豫,走还是不走?
      窗外的天色有些黑了,也不再听到打斗声与脚步声,秦胜男站在屋外,任由寒风吹在脸上,钻心的疼,她在徘徊……..
      “你要去哪里?”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秦胜男的身后,只是他将所有的力都支撑在墙上。
      “不知道”秦胜男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要回去,她要拿走那只镯子,一定。
      “哦”白衣男子好奇的发出一声,当他还想说什么时,秦胜男已向前走了七八步了。
      “你到底要去哪?”白衣男子的声音稍微大了点,秦胜男这才反应过来,他受伤了,她怎么可以救了他又抛弃了他,那岂不是刚从狼口救下一人,又将他抛于虎口吗?
      “你要去哪里?”秦胜男问道。
      男子脸上闪出不能相信的表情,瞬间又归于平静:“伊犁军营。”
      秦胜男脸上露出狐疑的样子,他不会是猜到她是伊犁军中的士兵才如此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你到底要去哪里?若是再如此我可就直接走了。”
      白衣男子皱皱眉,笑道:“骗你何用,若是为难,也就算了吧。”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秦胜男再问,若他真是要到军中,可他又没穿军服,而且从刚才到现在,他从头到脚那点有军人之姿,不过倒有点小说里的江湖少侠的韵味,想到这,秦胜男扑哧一下笑了。
      白衣男子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脸上仍是淡淡的说道:“我想去军中见一人,至于是谁?你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也要回去?你不是我时逃兵吗?哪有逃出来,再入虎口的?”秦胜男从没告诉他她要再回伊犁军营,可眼前的男子说的很肯定,让她浑身打了一颤。
      “你刚才回答我时这么敏感,不就说明你和我同路吗?”白衣男子依旧淡淡的说,只是这次说完他的嘴角微微的有些上翘。

      秦胜男半天没说话,白衣男子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两人就像对视的雕塑一般,有那么几秒,仿若世间什么都停止了,只能听得到到风刮到路边的树哗啦啦做响声。
      “走吧。”秦胜男还是先开口了,她向四周看了看,什么运输工具都没有“你能自己走吗?”
      白衣男子不说话,答案已全映在他的脸上,秦胜男再看看白衣男子身上的伤,她刚才包扎过的伤口已有几处渗出了血,再看看四周冷清的街道,有丝绝望,但很快就被她眼中的坚定所取代了。
      她上前不顾白衣男子的反抗,将她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用手搂住白衣男子的腰“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碰我?”
      白衣男子没有啃声,秦胜男有些急了“你到底听见没?”见白衣男子还是不语,她一松手,身一闪,就脱离了与白衣男子刚刚还暧昧的姿势,怒眼瞪着白衣男子。
      “我答应你就是了。”白衣男子睁大眼睛,深深的望了眼秦胜男才回道,虽然这一眼让秦胜男很不自在,但她很快就又架起白衣男子的胳膊,扶着他两人蹒跚的走子路上,这一刻,秦胜男对半年来的军营生涯才算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与谢意,就是那段艰苦的训练,让她才不至于被这庞然大物压倒。
      “我叫南宫赫连,你可别记错了。”秦胜男一听,狠瞪了白衣男子一眼,她俩走的已经够艰难的了,他还有心思想别的问题,正怒间,秦胜男身形一晃,脚给歪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白衣男子好像感到什么了,低头刚想问,秦胜男的脚一跛,两人皆失去了重心,向地面倒去,秦胜男闭上眼,一声紧张的尖叫过后,却没感到疼,身下软绵绵的,睁眼一看,脸上升起一片绯红。
      “你很重,还不快起来,想压死我呀。”身下的人发话了,秦胜男一愣,慌忙爬起,脚下一疼,但也强忍着扶起白衣男子,见他身上的牡丹图更大了,脸色更加苍白,想起刚才,内疚的说:“谢谢你。”
      白衣男子一愣,淡淡的一抹笑意展现在脸上,很久的失神。
      秦胜男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一看到那牡丹瞬间清醒“我们快走吧,现在都已经到周村了,还有一里地就可以看见伊犁军营了。”
      两人又照原样上路了,秦胜男在半路看见了周村的墓地,只是她没有机会走近,也只好低着头,强忍着剧痛带着白衣男子加快步伐,直到黑夜中那个亮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似乎感到自己的脚已飘在了空中,人也随之飘到了空中,她扭头想看看白衣男子,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最后的记忆也只是有人跪地喊着王爷,王爷…….
      而后她似乎看到她娘了,她娘在向她招手,还有莺莺欢愉的神情,她想靠近,却怎么也走不动,她不断的哭,不断的恳求也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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