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逆光之灯》井汐

4、Without rain

　　——初恋是几岁？

　　呃……5岁吧。

　　——哇，好小。

　　是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怎么说？

　　对方竟然是个女生。

　　——诶？

　　五官精致，头发很短，打架也很厉害，爱穿黑色的夹克衫，结果有一次，在女厕所里遇见她……

　　——印象一定很深刻吧。

　　还好……

　　——那对于异性，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呢？

　　唔……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努力型的吧。既不浮躁也不爱现，只是一直默默的努力着，朝梦想奋进……

　　——有遇到过吗？

　　恩……大概，现在，遇到了吧。

　　Part 04 Without rain

　　灯里先是愣了愣，随即，看着神宗一郎怀里抱着的阿仁的头说：

　　“浅野，浅野灯里。”

　　“浅野……SAN？”

　　“……恩。”

　　神上前一步，将阿仁塞给灯里：“还给你。”

　　“……啊，谢谢。”连忙抱稳，灯里朝他道谢。

　　“没什么。”神笑着摆手。

　　“喂……这只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旁侧窜进一个声音。灯里瞧过去，注意到说话的人，正是昨晚见过的那位有着乱糟糟的长发的男生。

　　“不好意思……”灯里朝他抱歉的笑笑，“我也不知道阿仁它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你是昨天的那个女生嘛？”男生走过来，额头上汗涔涔的，“……突然烫了头发，一时没认出来。”

　　“诶？”对于他还记得自己之前的发型的事情，灯里有些惊讶，随即听见神在一旁说道：

　　“清田，浅野SAN应该比我们大，说话时注意加敬语哟。”

　　“呃……没关系的。”灯里连忙摇头，“反正也大不了多少……总之，真是抱歉打扰到你们练习了。”

　　“没有打扰。”阿神笑笑，“我们正准备去吃饭的，是吧清田？”

　　“对。”

　　“这样啊……”灯里抿抿唇，“那我先……”

　　那我先走了。本来是准备这么说的。

　　但却因为突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内容便蓦地变成了……

　　“……牧绅一。”

　　她望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身材高大，有着褐色头发，皮肤黝黑的男生，下意识的开口道。

　　“你认识牧学长？”迅速迎来神宗一郎惊讶的发问。

　　“呃……不。”灯里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只是在杂志上见过，而已……”感觉到牧绅一正在向这边靠近，灯里的声音越来越小，“上个月的《篮球周刊》……”

　　“你也看篮球杂志啊？”这回换清田惊讶了。

　　“偶然看到的……”

　　“是不是阿牧哥和山王那个叫什么的人同时被采访的那期啊！”

　　“好像是吧……”灯不太确信的点点头，“……反正，我只对牧绅一有印象。”

　　“只对阿牧哥有印象！？”清田的声音越来越大。

　　“呃……主要是他的样子不太像高中生，所以印象蛮深刻的。”灯里脱口说出心中的想法，接着便听到“呃”一声……是来自牧绅一没错了。

　　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灯里连忙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立即转过身……脚底跟抹了油似的，飞快的遁逃了。

　　她抱着阿仁，跑出体育馆。

　　一边在心里想着自己说话怎么这么不经过大脑啊……一边察觉到，有雨落了下来。

　　坠在脸上的，冰凉的雨滴，混合着青草和泥土，还有大海的味道。

　　她停下脚步。环视周围有无可以躲雨的地方。最终将目光锁定了不远处一栋蓝白相间的建筑，便迅速的跑过去。

　　穿过敞开的玻璃大门，扑鼻而来一阵油米清香，视野中则迎来一片明晃晃的白光，微眯了眯眼，再次睁开时，注意到这里是学生餐厅。一排排白底橙边的桌椅，以及大理石的地板，还有左侧的点餐窗口，无不充斥着令她怀念的味道。

　　阿仁的毛上浸着水珠，小脑袋甩了甩，水珠便甩得灯里满手都是。她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从包里摸出手帕。先是擦了自己的脸和手，再将其盖在阿仁的头上。

　　“咩……”似乎是觉得不舒服，阿仁蜷着身子在她腿上动了动。灯里深吸口气，嗅着四周的饭菜香味，不禁的觉得肚子很饿。

　　吃点什么好呢。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来。视线正准备遵移向点餐窗口，却在中途时，被面前桌上的放着的一本书吸引了注意力。

　　确切说来是一本杂志，封皮是两个栗色长发的女子，上方写着杂志的名字，《LaLa》。是登载着灯里获奖作品的那期。

　　是谁落在这里的吗？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拿过那本杂志，下意识的翻到那一页——

　　《通往银河的路》。

　　开头的画面，是用网点纸营造的，灰蒙蒙的气氛。在这中间，有一位长发的少女，身子倒着，呈坠落状的姿势。

　　“这一天，她死了。”

　　旁侧的小字。就像几只蚂蚁排列在那里。

　　好像会突然动一下。

　　动一下。

　　——“不吃饭吗？”

　　也是突然的。从右上方突然切入的声音。

　　灯里蓦地回过神来，侧仰起头，视野中迎来他的笑容。

　　像温泉水，浮动在头顶白晃晃的灯光中。

　　“……啊，要吃的。”她点点头，注意到站在神宗一郎身旁的那个长发男生——是叫清田吧？他正盯着她的脸看，神色有些奇怪。“我脸上有什么吗？”她问，并顿时察觉到左脸的脸颊痒的厉害，手摸上去，触到一块范围有些大的凸起。

　　呃……这是……

　　“被蚊子咬了很大一块包诶。”清田开口道，随即从裤袋里摸出一个什么，递给灯里，“……唔，用这个吧，效果很好的。”

　　“……哦。”灯里愣了一下接过，发现那是针对蚊虫叮咬专用的药膏。“谢谢。”便连忙点头致谢。

　　“不客气啦。”男生挠着头发，脸似乎有些发红。“好饿……神学长我们快去买饭。”他移开视线，看向神宗一郎。

　　“恩。”只是淡淡的应一声，阿神的目光仍是定在灯里的脸上。“浅野SAN要吃什么吗？”他问，“我们帮你买，抱着猫不好拿吃的吧。”

　　“诶？……不用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便索性拒绝。“阿仁的话，就让它在这里呆一会儿好了，我去洗手间弄这个。”她将那管药膏握在手心里，临走前，又对清田道了一声谢：

　　“谢谢你，清田君。”

　　“呃……说过不要客气。”

　　“呵。”

　　她微笑着离开。只觉得脸上那一处越来越痒，也越来越热。

　　像是被什么点燃。

　　什么呢？

　　又说不上来。

　　在卫生间里洗了手，擦了药膏，又仔细洗了一次手。回来以后，灯里看见阿仁正蹲在阿神的脚边……呃？吃着东西？

　　“你喂它什么了。”她颇感惊讶的走过去，“是鱼吗？”

　　“不是的。”阿神看向她，并用勺子指了指面前的饭，“是盖饭里的牛肉。”

　　“牛肉！？”灯里更惊讶了，“唔……阿仁平时都不会吃肉的诶，真是……”

　　“它平时不吃肉吗？”清田在一旁搭话，“果然是奇怪的猫啊……”

　　“恩，阿仁的确蛮奇怪的。”灯里笑着坐下，将药膏递还给他，本来还想再说一次谢谢，但话到嘴边，却突然变成：“清田君的全名是什么呢？”

　　“诶？”先是愣了愣，随即答，“清田信长！”活力十足的声音。

　　“信长啊……是织田信长的那个信长么？”

　　“对！”

　　“很不错的名字。”

　　“唔……”

　　男生的脸又蓦地变红。但灯里却没注意到。因为她的目光，瞥向了那本正被神宗一郎翻阅着的《LaLa》。

　　“是你的书吗？”阿神看她一眼。

　　“诶？……呃，不是的。”连忙摇头。

　　“这样……”

　　她握紧了拳头。

　　因为她发现，神宗一郎所看的……正是她画的那篇，《通往银河的路》。

　　细细的线条，绵延在纸面上，就像外面淅沥沥雨。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画风有些稚嫩，镜头切换也不够娴熟。

　　突然觉得，很害羞。

　　但又忍不住的，想知道，他在看的时候，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

　　……会有什么看法呢。

　　“这是少女漫画杂志吧。”清田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嘀咕着。

　　“……对。”灯里点点头。

　　“我只看《少年JUMP》的。”

　　“这样……”

　　“神学长，你的饭都快凉掉了。”

　　“诶？”

　　阿神愣了愣，抬起头来。“呵，是啊。”他笑了笑，随即放下手里的杂志，开始继续往嘴里送饭。

　　展开的书被他的手肘压着，刚好是倒数第三页的位置。

　　灯里收回视线。即使不用看也知道，那一页上的内容。

　　“如果我们出生的时刻，以及居住的地方，有一点点差错的话，我们也许就不会相遇。”

　　死去的女生的灵魂，站在自己喜欢的男生的面前，说：

　　“同理，如果我按奈住想要见你的心情，而不赶着你找你的话，我也不会……就这样因为突然遭遇事故而死掉了。”

　　尽管他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还是那样说着，并流下眼泪。

　　如同水晶一般的泪滴，滑落脸颊，汇进头顶的银河中。

　　“于我而言，相遇和死亡，都像是奇迹。”

　　——“能够在奇迹中死去，也算是，很大的幸福吧。”

　　阿神还是忍不住看完了最后的内容。他合上书，盘子里的饭似乎已经彻底凉掉了。

　　灯里注视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获取到一些讯息。

　　关于感想的……

　　“有这么好看吗？”大概是见阿神看的专注，清田也忍不住的将那本杂志拿过去。

　　“蛮特别的故事……”阿神说着，嘴角的笑容蓦地敛去，“只是……”

　　如同外面暗沉的天空，灯里觉得，他的表情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氤氲，严肃的有些可怕。

　　“……只是觉得，作者对于死亡的理解，有些肤浅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