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逆光之灯》井汐

12、Float feeling

　　——讨厌的东西？

　　胡罗卜……和青椒。

　　——诶，像小孩子一样。

　　是的。

　　——在生活习惯上，和大多数同龄人不同的是？

　　唔……早上总是起的很早算吗？

　　——呵，算吧。除此之外还有吗？

　　喜欢在吃过晚饭之后去外面散步，喜欢夕阳更胜过朝阳，喜欢软软的好咀嚼的食物以及软软的穿起来舒适的服装。

　　——这些算不同？

　　大概……吧。

　　——呵，突然有一种你是个很文静的女生的感觉了。

　　不……其实文静谈不上，但的确是偏爱安静平淡的生活的。

　　——画漫画属于安静平淡的范畴吗？

　　恩，我喜欢安安静静的，画着平淡而美好的画。

　　——呵，期待着你的作品。

　　谢谢。

　　Part 12 Float feeling

　　灯里定了定神。纸条上的确写着“我对你一见钟情”没错。

　　自行车在树荫下稳速的行驶，车轮搅拌着清晨的空气，“嘶嘶”的声音撩的耳际发痒。

　　直到穿出那条两侧种植着香樟树的小路，学校的轮廓在眼中渐行渐近，灯里用手指紧紧捏着那张纸条，仿佛在晨光中泛起一层暖色调的雾。

　　还太早了，没什么上学的学生。见到几个身着背心短裤的老人在晨跑，“哒哒、哒哒、”。

　　水泥路银白。

　　自行车穿过校门。

　　头顶再次迎来树荫，男生骑车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浅野SAN吃过早饭没？”男生稍稍转了转头。

　　“……吃过了。”灯里愣了一下答，随即问，“清田君呢？”

　　“也吃了。”

　　“恩。”

　　“吃了三个，我妈煎的蛋饼……超美味的！”

　　“诶……我吃的也是蛋饼。”

　　“诶诶！？是吗！？”语调迅速的扬起。

　　“恩，幸子做的，配着绿茶真不错。”

　　没聊几句便抵达图书馆。

　　车轮旋转的声音蓦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含混在空气里的绵薄呼吸。

　　灯里单脚跳下车，在男生转过身之际，将那张纸条递上去：“清田君……这个……”

　　“诶！？”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男生就接过了纸条并迅速看清了上面的字，“啊……”眼睛和嘴瞬间，毫不掩饰的露出惊讶表情。

　　“这个是……”

　　“浅野SAN……你……”

　　“呃？”反应过来男生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灯里连忙解释道，“不……这个不是我写的。”

　　“啊？”已然通红的脸颊透出些许茫然。

　　“是从这里面……”灯里从挎包里摸出那盒录像带，说，“夹在这里面的。”

　　“……”

　　“清田君？”

　　“啊……不！这个……其实……”男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我还以为是浅野SAN……呃……我不知道……那个……”好像思考回路几经辗转，清田信长终于理清了自己要说的话：

　　“这个也不是我写的！”

　　“……恩，我知道。”灯里点头，笑着说，“很明显这是女生的字迹。”

　　“呃……是的。”男生抓着头发，“我也不知道诶……这是怎么回事。”

　　“是……其他女生给你的？”思索着发问。

　　“不……不可能的！”猛地摇头，“录像带是在箱子里翻出来的，上面积着很多灰的说……所以……”

　　“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样子。”微眯着眼睛，灯里打量着那张泛着黄的纸条，“也许，是你父母……或者……”

　　“啊！一定是我姐姐！”

　　“诶？”

　　看到男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灯里愣了一下：“……清田君的姐姐？”

　　“恩……已经嫁人啦。”

　　“……嫁人？”

　　“是的……”吸了吸鼻子，男生将纸条折了两折塞进裤袋，“……总之，应该是与她有关的，我有空去问一下。”

　　“……好的。”

　　×××××

　　发觉灯里每天都来很早的缘故，折原小姐便将阅览室的钥匙交给了她，这样她就不用每天等在门口了。

　　橘宏树送来一大堆的杂志。小说的漫画的体育的娱乐的。灯里一早上都在忙着清点、整理和登记，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惯例的去学生餐厅吃饭，因为挂着教职工工作牌的缘故，一路上遇到很多学生朝自己鞠躬问好。灯里一一的回礼，心中不免觉得兴奋。

　　排队买饭的时候看到牧绅一端着咖喱饭经过。气质稳重，表情严肃，灯里心想也许自己比他看上去更像高中生吧……随即决定自己今天中午也和他一样吃咖喱饭好了。

　　说起来，牧绅一和咖喱饭的组合，似乎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不过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买好饭。顶着强烈的咖喱味，灯里走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

　　坐下。默念一句“我开动了”。饭里混着很多很多的胡萝卜，灯里皱着眉将它们一个一个的挑到盘子边。

　　……早知道就不点这个了。

　　一边觉得麻烦，一边小口小口的嚼着饭。神宗一郎便于此时突然出现，轻笑着说：“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是点头。

　　“浅野SAN不喜欢吃胡萝卜？”同样是吃咖喱饭的阿神注意到了这一点。

　　“恩……很讨厌。”皱着鼻子说。

　　“那为什么要点这个呢？”依然微笑着，“要知道海南的咖喱饭里就属胡萝卜最多了。”

　　“诶？是这样的吗？”本就后悔的灯里一下子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唉唉。”她叹口气说：“其实我是看到牧绅一同学点这个，才突然也想吃的。”

　　“牧学长？”男生一愣，随即思索着什么似的说，“唔……牧学长平时很少吃这个的。”

　　“是么？”

　　“恩。”

　　“他也讨厌胡萝卜吗？”笑着问。

　　“……不，我想牧学长应该不挑食的。”

　　“这样……”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盘子边聚集的胡萝卜越来越多。像逐渐垒高的小土堆，等待着潮水来冲垮它们。

　　而那潮水，便是阿神接下来的话。

　　“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吃吧。”

　　“诶？”

　　“我是说胡萝卜。”

　　“……”

　　一瞬的震惊填进心里，胸口也好似泛起了水声，汩汩作流。

　　“这……不太好。”灯里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蓦地发烫。

　　“浪费粮食才不太好。”但男生依然是一贯的笑着，语气和动作里完全没有拘谨的成分，就这样将灯里挑在盘子边的胡萝卜赶进自己的盘子里。

　　原本回荡在周围的喧嚣声好像也在这一刻被赶走了。

　　只听见那水声。淹没哽在意识中的某层隔膜。

　　流过来，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他的微笑与眼神，流过来。

　　“怎么？”

　　“啊……不。”回过神，灯里闪躲开阿神的视线，低下头。“谢谢。”声音细若蚊蝇。

　　“不客气。”但男生还是听到了他的话，收回手，将盘子推回她的面前，“希望没给浅野SAN带来困扰。”

　　“……不会。”

　　×××××

　　灯里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件事。连续几天，除了工作之外，她把剩余的精力全埋进画画和查资料中。

　　《子猫物语》看了一遍又一遍，又租来一些与猫相关的书，还频繁的观察着、询问着，阿仁猫的生活状态。

　　“咩咩”叫着的阿仁猫，名字念起来和他一样的阿仁猫，生活习性与其他猫不太相同的阿仁猫。

　　“阿仁。”“阿仁。”

　　就像在叫“阿神。”

　　阿神。

　　难以避免的，会在学生餐厅遇见神宗一郎。有时是一个人，有时身旁会跟着清田信长。

　　关于那张纸条的事好像没了下文，灯里也没去问，每次都是心平气和的聊着天。

　　学习的、篮球的、漫画的……其他。

　　“《通往银河的路》原来是浅野SAN画的……”

　　“呃……恩。”对于清田的话，灯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下意识的看向神宗一郎，男生也望着她，眼里充满笑意。

　　“上次我说的那些，希望浅野SAN不要介意。”

　　“不会的……你说的很好。”的确自己对死亡的理解很肤浅啊。

　　“……恩。”

　　时光在光与影中流逝，像是在翻着书，每天都是新的一页。

　　灯里想用笔在上面画上各式各样的线条。

　　在那天以后便决定用“我好像找到合适的人了 ”那副图做开场画面，细节处改了又改。

　　终于绘制好以后，灯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神宗一郎。

　　很想给他看看。很想给他看看的心情。

　　“好奇怪……”她又在洗完头以后趁着湿润的头发编起辫子，并顺便用指肚按摩着头皮，想让自己清醒些。“好奇怪啊……他才16岁诶……”

　　烦恼的理由。

　　察觉到对一个16岁的男生心动的自己很奇怪。

　　……不过，还说不上是心动吧。

　　“浅野SAN，午安。”

　　“午安，神君。”

　　灯里将男生订的篮球周刊递过去，在他签字时……下意识的观察着他的笔迹。

　　“字写得真好。”不自觉的感叹道。

　　“诶？”愣了愣，随即轻笑着说，“呵，谢谢夸奖。”

　　男生好像耳根有些微红，谦虚的语气不似平时的他。

　　虽然如此察觉……但灯里还是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对了。”签好字，阿神突然说，“后天有比赛。”

　　“比赛？篮球？”

　　“恩，县大赛。”

　　“海南是种子球队吧。”

　　“是的。”

　　“那加油。”灯里笑笑，在电脑上迅速登记好阿神的订阅记录，蓦地反应过来，“后天好像是……”

　　“礼拜天。”没等她说完，男生便接话道，“是礼拜天。”

　　“……对。”

　　“那浅野SAN有空吗？”

　　“诶？”

　　视线又对上。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灯里在一瞬觉得，男生的表情有些严肃。

　　“……有的。”虽然是准备在周末静下心来画画的，但还是不自主的如此回答。

　　“那……”并不是灯里的错觉，阿神的确神色微凛的说，“那浅野SAN来看比赛吧。”

　　“好的。”想也没想便答应，迎来男生霎时恢复的……一贯的微笑。

　　“太好了。”他说。

　　“……”灯里双肩一颤，想要竭力的控制这一刻顿然加快的心跳。

　　但是……控制不了的。

　　心脏的跳动，是比什么都要真实的存在。

　　仿佛印证着什么似的。

　　“啊……”

　　不知道说什么，灯里还是开了开口，但只发出了一个“啊”字的音节，就注意到男生的视线，在迅速的扫过她的头顶和肩膀之后，再次与她交汇。

　　目光中满是温柔，温柔的笑意。

　　“……我很喜欢浅野SAN卷发的样子。”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