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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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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宵摩挲玉佩的手指一顿,“不可能,配裴将军早在十五年前就因为谋反的罪名被满门抄斩了,他的东西也全数被没收充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村子里?而且,南浔看起来才多大,他当时也就刚出生吧?”
宋伯的话刚说完就被纪寒宵否定了,想了想只好说:“许是我记错了,玉佩的纹样也有一样的,还请王爷恕罪。”
纪寒宵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宋伯关上门出去以后,纪寒宵看着手中的腰佩陷入了沉思。他一直都觉得当年裴肃被定罪谋反这件事有很大的疑点,可当时他才七岁,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证据是确确实实摆在众人眼前的,他只能看着裴肃被满门抄斩。
现在宋伯突然提起这件事,他再看手中的玉佩,渐渐觉得眼熟起来,也让他回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才五岁,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是切身体会过的。那时的母妃不受宠,连带着他也跟着受欺负。
“小傻子!可怜虫!”
一群跟他一样半大一点的孩子——他名义上的那些哥哥姐姐,围在他的周围,拍着手跳着叫着。
他缩在地上蹲着,没有一个人帮他赶走那些欺负他的人。
看他不反抗,他们变本加厉,最后居然把他推进了莲花池里。
如果不是进宫述职的裴肃恰好经过,他可能当时就已经淹死了。
裴肃拎着湿嗒嗒的他放在自己的肩头,把他送回了母妃的寝宫,在路上语气沉重地跟他说了很多话,告诉他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才能不被别人欺负。
纪寒宵后来时常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皇帝的儿子就好了,如果自己是裴将军的儿子就好了。他看着搂着浑身湿透的自己痛哭的母妃,突然明白了,生在皇宫这件事是他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是他可以像裴肃说的一样,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母妃。从那以后,他就学会了隐忍,一步步积攒自己的实力。
后来裴肃每次进宫都会偷偷来看他,从五岁到七岁,短短两年时光里,他最期盼的事就是每次裴肃进宫,然后避开旁人在御花园跟他说说话,或者教他一套拳法。
能走到今天,裴肃的话对他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印象中,裴肃确实随身带了一块玉佩,宋伯看见这块玉佩就想到了裴肃,难道这真的是裴肃的东西?南浔……和裴家又是什么关系?刚刚才否定了宋伯的话,纪寒宵现在却已经想到这里了。
如果说想要证实这块玉佩到底是不是裴肃的,他还要费一番力气,而且现在顾修和沈长宁还没回来,这件事交给别人办他也不放心,只能先等着。
刚从王府出来不久的沈南寻晃悠着走在街上,一边留意着医馆,心里一边想着事情。
之前夜里他只想到了自己死了沈昊的反应,现在他想的是外公和舅舅。他知道外公虽然骂他是个白眼狼,可心里还是疼他的,毕竟自己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也是母亲唯一的血脉。
现在外公一定很伤心吧?还有舅舅,他也是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在看待的,收到他的死讯,不知道这两位对他最好的人,心里有多难过。
拐过一个小巷子,走了没多远,沈南寻就看到一家医馆,他收敛了情绪,抬脚走进去。
医馆里只有寥寥几个病人在排着队抓药,站在柜台后抓药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想来是这里的坐堂大夫,沈南寻听到病人们都叫他陈大夫。
安静地等在一旁,病人都拿完药走了,沈南寻才上前。
姓陈的大夫看了沈南寻一眼,问道:“你抓什么药?有方子吗?”
“我不是来抓药的。”沈南寻回答,“我来是想问一下您这里需要学徒吗?”
明白了沈南寻的来意,陈大夫便摆摆手,直接把人往外赶,嘴里还念叨着:“不需要不需要,你是被王府赶出来了吧?莫说我这里不需要学徒,就是要我也不敢收你这种被王府赶出来的人。”
沈南寻听见他的话,有些纳闷。随即他明白了——他身上还穿着王府下人的衣服,想必这里的人都见过王府的下人出来办事,便解释道:“我不是被王府赶出来的,我是被王爷救回去的,这衣服是因为我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了,所以才穿上的。”
听到沈南寻的解释,陈大夫停下了把人往外赶的动作,半信半疑道:“真的不是被王府赶出来的?”
“真的不是,不信您可以去王府问。”
沈南寻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陈大夫道:“算了,我问这个做甚。不过我这里不需要学徒,我儿子跟着我学医,将来要继承我的衣钵的。”
沈南寻听到他的话,不再多做纠缠,告辞了便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刚走了两步,沈南寻身后传来陈大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