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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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沈长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爷，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早上去见过他了，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以为我喝酒了记不得昨晚的事……其实我记得。”
沈长宁：“……”
顾修：“……爷，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去宫里吧，等回来再商量该怎么办。”
为了不误正事，纪寒霄只好听了顾修的建议，起身出门，策马奔向皇宫。
酉时三刻，宫中宴会开始。
身为九五之尊的纪晟睿坐在大厅上方的首位，长公主季珺瑶和景平王纪寒霄坐在下方左侧，对面的是北狄使者，阿达木和阿古拉。其余各大臣依次而坐。
这两人一个是北狄王卓力格图的大儿子，一个是三儿子。
宴会厅里面，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纪寒霄的心思却不在这里，满脑子飘过的都是南浔两个字。他的鼻尖好像又绕上了丝丝缕缕的药香气，把那个干净清秀的少年带到他的面前。
纪寒霄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反感这件事，但如果跟他度过一夜的对象换成乔清雨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乔清雨……他一定不会再念及兄妹情分，让乔清雨付出代价。
怎么会这样呢？纪寒霄忧愁的想，难道他喜欢男人？
他的思绪是被顾修打断的，顾修站在他身后，小声叫他：“爷，别发呆了，可能有麻烦了！”
抬起头就看见对面的阿古拉站在那里，两手交握着冲着上方的纪晟睿行了一个景耀国的礼。
纪晟睿道：“不知阿古拉王子有何事要奏？”
“陛下文韬武略，父汗仰慕已久，欲与贵国修好，所以派遣臣与长兄出使贵国，来求娶贵国的景云公主，希望与贵国结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坐在纪寒霄旁边的纪珺瑶手一抖，酒盅里的酒尽数洒在了桌案上。她慌张的看向纪晟睿，想观察他的反应。底下的大臣们也是一片哗然，纷纷停下了喝酒吃菜的动作。
纪晟睿朗声笑道：“这个恐怕朕不能同意，景云公主年纪尚小，朕还想把她在身边再留两年。除了这个，你父汗想要别的什么都可以，金银财宝也好，绫罗绸缎也好，只要数量合适，朕都会悉数赏赐。”
阿古拉没来得及说话，阿达木就蹭的一下站起来，粗犷的声音响起：“景云公主今年多少岁来着？好像是十六，这还算年纪小？我父王要她嫁过去是看得起她，如果她不识好歹的话，我北狄的勇士也不是好惹的。”
说着，阿达木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看向纪珺瑶，邪恶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纪珺瑶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离纪晟睿太远，她就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离她最近的纪寒霄，小声道：“二哥……”
“别担心，不会让你嫁到北狄的。”纪寒霄小声安慰她。
这句话仿佛给纪珺瑶吃了一颗定心丸，她两只手互相捏了捏，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阿达木的话实在难听还带着威胁，纪晟睿的脸色难看，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摔东西发脾气，半眯着眼睛盯着阿达木兄弟俩。下面的大臣窃窃私语，大多应该都是在痛诉阿达木嚣张至极。
看所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阿古拉急忙圆场：“我长兄性子直，他的意思是景耀国和北狄多次征战，互有损伤。这次来求娶景云公主就是想同景耀国和解，双方和亲，共享太平，这是莫大的好事，还希望陛下能好好考量一下。”
“看在阿古拉王子的面子上，和亲之事容后再议。今日是我景耀国的中秋佳节，两位王子还是先欣赏歌舞表演，感受一下我景耀国的节日氛围吧。”
阿达木不肯就这么放过这件事，还要口出狂言，被阿古拉抢先一步转移话题道：“听闻景耀国都城繁华，中秋佳节更是有祭月、赏花灯这样的趣事在民间举办，陛下身份尊贵不便出宫，宴会结束后，不如让景平王殿下陪同，带臣与长兄出宫逛一逛，领略一下景耀的风土人情。”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纪寒霄却在心中冷笑。
看来这个阿古拉确实有几分聪明。
卓力格图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阿达木，二儿子跟阿达木一母所生，早年间被他斩于马下。正是因为如此，三儿子阿古拉才被重用。阿达木的亲弟弟死在他手上，跟他的仇恨几乎是不共戴天，现在阿古拉提出这样的要求，故意让他们接触，打的算盘可能就是让脾气暴躁、做事没脑子的阿达木发难。不管两方损伤了哪一个，对阿古拉都是有好处的。
纪寒霄站起来，“微臣愿意和礼部尚书李维大人一起陪同两位王子。”
阿达木对这种风花雪月、良辰美景的事物不感兴趣，剜了一眼打断他说话的阿古拉，“我就不去了，我回寝宫，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不顾宴会还没结束，阿达木径直离开了宴会厅，留下阿古拉一人在原地，看着阿达木的背影眼神微暗。
中秋之夜的街道上热闹非凡，灯影绰绰。来往的行人摩肩擦踵，各种做买卖的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虽然之前心中算计着事，来到大街上时，阿古拉还是被这样的景象吸引住了，走马观花地看着街边挂着的各式各样的花灯。
有李维在前面陪同，纪寒霄没有跟他并排走，而是走在阿古拉的后面，中间还隔着他的几名随从。顾修和沈长宁一左一右的走在纪寒霄的旁边。
“先前在宴会上，阿达木还真是猖狂的不得了啊。”沈长宁的嘴闲不住，开始小声逼逼，“听说他的随从在外面都在吹嘘他是什么皇子殿下，还真以为卓力格图称霸天下了，我看他是想当你的侄子了。”
“你别这么多话，让人听见了很麻烦。”纪寒霄瞥他一眼，成功让他闭了嘴。
阿古拉的诡计根本不足为惧，纪寒霄漫不经心的走着，脑子里却又想到了南浔。
这么美的场景，应该让他也来看看。纪寒霄想着就说了出来，“顾修，你去把南浔带过来吧，我带他逛逛。”
顾修：“……是。”
李维为人圆滑，心思活泛，很聪明的知道纪寒霄叫他来的目的，在前面不停的小声跟阿古拉说话，给他谅解一些民风民俗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不让他有机会找麻烦。
这个地方离景平王府不远，不需要多久，顾修就跑回了王府。
沈南寻此时正捧着一杯茶，以一副天狗望月的姿势坐在院子里。看见顾修飞快的跑过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问他。
顾修身体素质极佳，连大喘气都没有就道：“王爷让我来带你去外面玩。”
“啊？”沈南寻抓抓头发，“让你……带我去玩？”
“不是我带你玩，是王爷。”知道他误会了，顾修赶紧解释，而且还想着要给自家王爷在愧疚的对象面前刷一波好感，补充道：“他在外面陪同使臣游玩，看到外面的花灯特别好看就想到了你，正好离王府不远，他就让我回来找你，说是要带你逛一逛。”
沈南寻被他这肉麻兮兮的话说的起了鸡皮疙瘩，腹诽道纪寒霄这是发了什么疯，难道亲了他一下亲出什么感情来了？……虽然这是他的初吻，不管对于他的灵魂还是这具身体。
但是顾修已经专门跑了这么一趟，他也不好拒绝，放下手里的茶碗，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着顾修出了王府。
估摸着纪寒霄他们走路的速度，顾修直接将沈南寻带到了纪寒霄的附近，没有惊动前面的人，从侧后方过去把他交给了纪寒霄。
最初被救回来的时候，沈南寻还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在胡老头家住了那么久，又在王府待了几日，被养的白白嫩嫩，连个头都蹿了不少，身段更加匀称。纪寒霄看见沈南寻在花灯映照下的脸，忽然有一丝紧张，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两个跟班很有眼力见的放慢了速度，把空间留给两人。
灯火被笼罩在各色的彩纱灯罩下，透出五颜六色的光，整条街都像是迷离恍惚的幻境。沈南寻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间盛景，不是现代城市钢筋水泥铸造的繁华，而是最原始淳朴的风貌。
沈南寻好像明白纪寒霄为什么要让他出来逛街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举着小玩意儿大声吆喝的小贩、挥舞着烟火打闹嬉戏的孩童，都让人感到放松。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实在是一种享受。
沈南寻没有注意纪寒霄的表情，专注新奇的看着街上的场景，纪寒霄却在观察他的反应。
看到沈南寻眼中溢出来的光彩，纪寒霄悄悄地勾起了唇。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