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论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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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相遇。相爱。重逢。
他们留在这座风景优美的庄园里，从深秋待到了初雪的冬天。“好冷。”顾煊说，屋内明明燃着熊熊炉火，他也穿着厚衣服，手脚却还是冷的。
“别分神。”塞巴斯蒂安说，但仍然叫来侍从又添了个炭盆放在他们中间。汗水浸透了他白色丝绸的衬衣，并不断地从他鼻梁和眉骨间滑下来，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仍然在专心致志地推演着手边的沙盘：“看来你这一千步兵是全军覆没了。”
他们在玩一种罗马流行的“军棋”，是塞萨罗亚的第一位皇帝塞萨尔所发明的。他的生父英格兰国王“狮心”理查一世是赫赫有名的“圣城光复者”，从萨拉丁手中夺回了两方共同的圣城耶路撒冷，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也是一位杰出的将领，曾在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中攻克埃及，借着战功、父亲的威望、以及通过魅力赢得的“最后的科穆宁公主”，安娜·科穆宁的芳心被推举为罗马皇帝。
塞萨尔既是伟大的皇帝、出色的将领、巧舌如簧的外交家、能从石头里变出钱来的点石成金者，同时也是一位渊博的学者。他所撰写的《论战争》至今仍然是罗马贵族不外传的军事教材，而他所发明的军棋游戏规则也非常详尽，几乎是尽最大可能模拟了真实的战争。
在大秦，将军们也会通过沙盘来推演战局，只是远没有塞萨尔的发明这样精细。顾煊几乎是立刻爱上了这款游戏，哪怕是塞巴斯蒂安处理公务的时候他也跟仆人玩得津津有味，而通过这款游戏他也迅速理解了西域国家的兵种与惯用战略，开始思考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战局。
他们推演的正是理查一世收复耶路撒冷的战争，塞巴斯蒂安扮演理查，此时拥有少量战斗力强悍的重甲骑士和数量更多但战斗力略差的弓箭手和步兵，而顾煊扮演萨拉丁，他的军事力量更加均衡，轻装弓骑兵、重甲骑兵和步兵都有着不错的战斗力和可观的规模。
他处于守势，正与塞巴斯蒂在耶路撒冷城外对峙。幕布遮住了地图，他们都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塞巴斯蒂安不敢攻城，他也不敢轻易出城野战。
他心里默默计算着塞巴斯蒂安的损耗，判断出塞巴斯蒂安应该已经将兵力全部集结在耶路撒冷周围，等待补给到达后便会进行攻城。继续蹲守下去是坐以待毙，他必须想办法反击。
他看向了地图中的一个地方，悄悄转移兵力，塞巴斯蒂安并没有发觉，他应该还在等着粮草到达，直到作为裁判的仆人提醒他雅法陷落。
雅法是重要的要塞，塞巴斯蒂安必须要回防。果不其然，为了尽快抵达雅法他只带了很少的兵力，尽管连续四次裁判都判定他取得了战役胜利，但最终顾煊还是截断了增援的路线，塞巴斯蒂安只能选择议和。
仆人揭开幕布，他们开始重新复盘。“你应该先攻打埃及的。”顾煊说，有一段时间他的部队已经抵达了靠近埃及的达勒姆镇，却并没有进攻。
“历史上理查确实是先拿下了埃及，再进攻耶路撒冷。”塞巴斯蒂安说，“他面临很大的压力，但事实证明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确实。”顾煊承认道，“我一开始留了一部分兵力防守埃及，不能让你拿下亚历山大里亚，然后截断我通往叙利亚和巴格达的补给。后来判断出你无意于此才撤走。”他盯着埃及的方向，“你既然知道埃及的重要性，为什么不进攻呢？”
“我们这次只采用了陆军，不能走海路直接抵达亚历山大里亚，而且我也想试一试如果不攻打埃及，十字军是否还有成功的可能。”塞巴斯蒂安承认道，“下一次可以加入战舰，这样能探讨出更多战争的变化。”
他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来应对这场战争，结束游戏后都十分疲惫。“晚上还要陪我读书吗？”顾煊问，“给我讲一下历史上这场战争是怎样进行的。”
“好。”塞巴斯蒂安应允道，“《论战争》对这场战斗的记载非常详细，除了战争过程还夹杂着很多军队间的故事，尤其是关于理查的------塞萨尔是真的很爱他父亲。”
《论战争》本应是绝不外传的秘籍，塞巴斯蒂安却根本没有避忌他，从已经读过的章节中顾煊也不难发现作者对自己父亲的崇拜，对他的每一场胜利都大书特书，并极力夸赞狮心高尚的品德。
拉丁语的专业书籍对于他来讲还是晦涩了些，他隔几行便有读不懂的语句，但塞巴斯蒂安是个耐心的老师，一句句跟他解释句子的意思。他现在的拉丁语水平已经高很多了，但他还是喜欢塞巴斯蒂安陪着他读书时的样子，这是一种静谧的、甜蜜的快乐，兼有对知识的充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快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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