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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村 ...

  •   我出生在东北三省最北边的小山村,昼短夜长,天气冷得要把流出的鼻涕冻成冰棍!那时候,父亲,母亲是在爷爷奶奶家一起住,不可想象,同在一屋檐下,东北标准式南北大炕,住着几代人,爷爷的弟弟,聋哑人,我叫老爷,他也在奶奶家住,只有他是单独辟出一个小房间单独住,都不能说是小房间,是一个小屋。爷爷奶奶有七个子女,四个女儿,三个儿子,我父亲男孩排行老二,那时姑姑们相继都已成婚,住的距离都不远,大伯父也是在外自己单独盖的房子,父亲的弟弟和我父母亲住在爷爷家里,住的环境可想而知,相当窘迫!

      爷爷家条件不富裕,但是常年开设赌局,小屋子不大,能放四桌到五桌的麻将,牌九,牌等种类,听我母亲说,也有当地政府,派出所严抓,甚至要拘留,只是刚好那个年月,爷爷那一辈的兄弟里有出息的侄儿,老人这边要进派出所了,那边据说有出息的侄子就已经派车把人给送回来了,久而久之,关于爷爷家的赌局,当地政府部门渐渐无人问津,甚至出了留言,反正抓进去最后还要用车把人送回来,就不再管了!

      在八十年代初,我母亲是大龄女青年,母亲在以后的岁月里,总是在和我讲述,姥爷是如何的彻夜不眠,摔了自己的抽烟的木斗,来说服和我父亲的婚姻,母亲当时相了好多亲,一看不成,再看还是不成,后来,姥爷觉得再这样下去真的就耽误母亲的终身大事,刚好这时,遇到父亲,姥爷单方面相中,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于母亲必须嫁人~母亲大父亲四岁,在那时真是不可思议,四岁年龄差,最后,母亲赌气和我父亲成婚,可能也是母亲心理的不平和,也可能是年龄差的问题,他俩从结婚开始,就是不停的吵架,意见不统一时,更是会大打出手。在那时,父亲是十九岁相亲,二十岁成婚,放到现在,就是高中生,基本对于家庭责任是什么都不太理解,在父亲20岁这年,我出生了,我和父亲是整整20岁的年龄差,可能我的出生,还是缓解了好多家里的气氛,爷爷奶奶,老爷,老叔,再加上爷爷家来回的赌徒们,每个人见到我,都要逗弄一番,见的人多了,所以从小到大,我不是很羞涩的孩子。

      春天播种,稻田插秧,中间还穿插着除草,给水稻放水,除虫,秋天秋收,中间空挡的月份,父亲母亲还要去砖厂干活,秋天秋收。虽然父母已成婚好久,偶尔也是摩擦不断,涉及了诸多问题,尤其是婆媳关系,还是我的姑姑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沟通不成,大大出手太正常了,母亲讲过,在我没什么记忆的时候,奶奶家的玻璃,暖水壶都被我母亲砸过,扔过,也闹着离婚,母亲也是常年抱着我回娘家,姥爷也是常年在两个相聚不远的小山村来回奔波,一方面他担心自己女儿,一方面也不放心母亲和父亲这么生活下去,村上的领导也找过说和,去爷爷家做奶奶的思想工作,那有什么用,都明白一个道理“清官难断家务事”。后来,姥爷劝和母亲分家吧,单独出来住,自己盖房子,母亲手里没什么钱,姥爷贴着钱买宅基地,在隔着爷爷两户人家,一条路的路边上盖起两间小房,到我两岁多的时候,我们目前三口人搬了出去!在这建房子中间有一件事是我父亲母亲记忆犹新的,奶奶家因为常年放赌局,所以零花钱很多,赌鬼们有时候顾不上吃饭,奶奶就会买好多麻花,酥饼类的放在家里,以方便这些人的吃食,我印象中,奶奶烙的饼是最好吃的,因为我母亲做饭菜手艺不行,她就是会把食材煮熟而已,奶奶的手艺可就不一样了,刚好是在我家盖房子期间,父亲饿了,去奶奶家找吃的,在厨房翻来翻去,什么也没找到,奶奶也没吭一声,最后父亲无意中,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包饼,从那以后,在母亲对奶奶的诸多埋怨中,父亲也很少发表意见了,可能是真伤了父亲的心,虎毒还不食子呢,父亲从那以后,也很少去奶奶家吃饭,直到新房建起,我们三口人搬走,奶奶给了母亲几个碗,破的盆,算是正式分家了。

      在那时,我家的建房还是担了债,放到现在不多的几百元钱,在那时却能要人命!他俩开始起早贪黑的干活,有的年月变成父亲外出常年打工,母亲在家种地,养猪,鸡鸭,还要带我和弟弟,忘记说了,八五年弟弟出生了,小我三岁。有时候,母亲忙不过来,而我又太小带不了弟弟,她就把弟弟放到地上的筐里,周围再铺上被子,也用绳子拴过弟弟,甚至于,弟弟自己吃过屎,这是后来母亲当笑话讲给我们听,但听着听着,觉得好心酸!父亲和母亲常年忙于生计,爷爷奶奶又不帮忙,那年代儿女众多,相对的儿孙也多,论被喜爱成都,我和弟弟是远远不够的。母亲说,实在是忙不过来,就把我和弟弟送到左邻右舍,还有后院的三娘家里,让哥哥姐姐看我们。经常是,有时候天不亮就不见他俩身影,弟弟早上起床就开哭,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出房门,在门口大喊“爸爸,妈妈”,清晨迷雾甚至还没散去,借着树林和空旷的田野作为回声的喇叭,把母亲急匆匆的召唤回来,那时,我就对弟弟“恨铁不成钢”,哭什么,他们都出去铲地去了!

      在新房建好后不久,老爷也来我家里住了,父亲在厨房的内侧搭建了一个小屋留给老爷,老爷一辈子没有成婚,那时候,公社有补助,而且老爷也是身体力壮,能吃苦,在我家住的久了,变相是多了一个劳动力,偶尔也能帮我母亲照顾一下弟弟,至于我,已经完全不用大人的看惯了,是远近闻名的疯丫头,家门口的行人马路,成为我“劫道”的工具,仗着爷爷那一辈的辈分大,延续下来,经常是三四十岁的汉子见了我都要叫一声姑姑,而我从小时候经常招一些邪祟的东西,一个隔着亲的大娘给我起名“关姐”,甚至于现在人到中年,回老家,也有老人记起这个名字。满大道过路的人都要经过我这关,如果遇到人逗弄我两句,我基本都是不知好赖,开口给人家骂回去,现在想想,真是汗颜!

      一个家族的内部争斗,往往是大于街里邻居的伤害,我已懵懂记事时,三姑家开始和我家抢老爷了,他们看中了老爷公社补助的豆油,也看中了老爷这劳动力,在爷爷奶奶中间的窜和下,老爷动心了,搬去了三姑家,这无疑又是堆积起母亲对爷爷奶奶的不满,再加上父亲的弟弟,老叔看见我家有最早期的蹦蹦车,还有买来种着奶奶家的耕地,都想要分一杯羹,最后,我家车也给了,地也还了,只种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那时候春夏还好说,到了冬天,母亲为了省蜡烛,电费,天一擦黑,把被子铺好,然后就带我和弟弟去邻居家,父亲有时和我们一起,有时自己去奶奶家,等到了睡觉时间,母亲才带我们回来,摸着黑,借着月光脱衣服睡觉。如果睡不着,开始讲那个千年不变的吃手指头的故事,或者开始教我背乘法表,在那时,我已经开始上了学前班,家里没人管,年龄不够,也在学前班里呆了两年,我还经常和别的小伙伴炫耀,我上了两个学前班。现在想想,也只能苦中作乐了!

      父亲忙里偷闲还是会去奶奶家打麻将,母亲就一次次去抓,后果就是两人不分场合打架,也奇怪,到最后就变成母亲一个人的战场,父亲开始不吭声,任你一人随便说,随便骂。每当这时,我基本不在家里,转身就跑,可能去小伙伴家,也可能去家门前的树林里,一趟趟的白杨树,挺拔向上,我时常仰望于它们,想看看它们的高度延伸那里,是不是在树梢再加上我的高度轻松可以碰到天…又或者在树下松软的泥土里用树枝写上字,刻好后再用土埋上,然后自己再一点点找出来,乐此不疲的游戏。也会在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偷偷的,名字是我自己在报读一年级的时候,自己起的,之前一直叫“关姐”,上学要用学名了,爷爷在我出生之际也给我起好了名字,我不喜欢,我喜欢后院三娘家一个亲戚的名字,所以我在一年级报名的时候,把我名字改了,一年级报名都是家长陪同,只是在老师问学生名字的时候,都是孩子们自己回答,所以在当时,父亲也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回家,我告诉父母亲,他们也只是无奈的摇头,随我去了,直到今天我还是叫这个名字,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用户口本上的名字而已!

      生活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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