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周飞言

2、你的背影消失在雪中，融化在我心里

　　二、“你的背影消失在雪中，融化在我心里”
　　“阿姨，我回来了。”殷瑞雪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说了这句话，尽管她知道这口中的阿姨这个时候一定不在这间叫家的老屋中，她轻轻地推开那扇铁绣斑斑的门，进了屋。打开房屋中间的灯，在昏暗的灯光下，殷瑞雪在房间左侧的写字台前坐了下来，拿出包中的画册和面包，然后打开写字台上的台灯，一手咬着面包，一手在画纸上作起画来。老屋显得很静，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殷瑞雪手中画笔在纸上发出的摩擦声和咬面包时发出的细微的咀嚼声。灯光下的殷瑞雪脸色有点微微泛红，画笔来回地移动，一个左额微带血渍却似阳光灿烂微笑着的男生形象赫然纸上，殷瑞雪浅笑了一下，然后在右下角签下“怪人”两字。关了灯，上床睡觉了。老屋彻底地静了下来。
　　春城的早晨，铲雪机总是比太阳来得早些。随着春城的铲雪机开始“吱吱”作响时，早起的人们便听到闹钟似地起床了，而殷瑞雪便是其中一个。每天早上六点，殷瑞雪准时起床；接着，作两份早饭 ；然后再是刷牙洗脸。每天的早饭，殷瑞雪习惯喝白粥，每次总是匆忙喝完，背上画筒，拿起包包就往楼下赶。六点30分，准时上公车，按兵不动地坐在最后座的靠窗位置 ，然后头靠着玻璃，眯起眼睛。阳光慢慢出现了，透过玻璃照在少女的脸上，在这个冬日的早晨显得很温暖。
　　“我说小光哥啊，还在想你的救命恩人呐。天亮了，干活了啊。”阿直眯着眼睛边打哈切边囔囔着。“你小子，少罗嗦，接着，把每张桌子都擦了，我去买早点。”杨光快速地将桌上的抹布朝阿直扔去，阿直睡意朦胧，还没来得及反应，抹布已经往脸上贴了，阿直一下子醒了，扯下抹布，跑到门口，对着已经跑远的杨光，笑着大声喊到：“你小子知不知道啊，一大清早脸沾抹布一天是要倒霉的啊！我咒你啊，一辈子找不到那女孩！”这时杨光回头，给了阿直一个灿烂的微笑，笑着说：“是吗？不过阿直你这张嘴说的话好象从来没准过吧。知道吗？我有预感我今天就能找到。”说完向阿直挥了挥手走了。“杨光，今这么早啊。““早点开工挣钱啊。包婶，老样子哦，两份。”“好勒，等下，马上就好。”杨光渡步到早餐店前，看着远处的积雪，深呼一口气，这时眼前一两公车经过，靠在车窗玻璃的女孩的脸让杨光忽然睁大了眼睛傻愣了好久，待公车向路口拐弯时，杨光才反应过来，向那辆公车飞奔过去。“杨光，早餐呐！这小子，跑那么急干嘛去啊，这大清早的。”包婶拎着两包早餐出来，望着杨光急跑的背影，着实愣了一下。
　　公车拐了弯，笔直开去，杨光拼命地跑，跑地气喘吁吁，却还是和公车有一段距离。人和车都跑了很久，好象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终于，公车在站牌前停了，杨光趁着最后的力气跑着上了车，望了车后座睡着的女孩，他满意地笑了。杨光平息了自己的呼吸，走到车尾，坐到了女孩的旁边座位，然后低头偷笑。车上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莫名其妙，除了殷瑞雪。阳光彻底照进了车里，后窗边上布满了温暖的阳光，女孩酣睡的安静脸庞和相邻男孩感觉幸福的微笑。车上的人都注意到了这幅美好的画面，除了殷瑞雪，当然还有杨光。公车到达终点站，殷瑞雪总是会准时地醒来，她起身准备下车，却发现平时一直空着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不过她不会注意。“不好意思让一下。”殷瑞雪礼貌性地说。杨光抬起头，看着殷瑞雪微笑答道：“好啊。”，然后让出空地。殷瑞雪已经认出了前几天晚上出现的那张笑容，她很惊讶这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这辆车上，但尽管如此，殷瑞雪脸上却依然表情平静，顺着杨光让出的空隙下了车。杨光对殷瑞雪的反应有点失落，他随即下了车，在下车的人海中寻找殷瑞雪的身影，当看到殷瑞雪纤弱的背影正慢慢淹没在人群中，杨光不由地抬起双手，大叫：“喂~。”人群中有不少人回头，但没有杨光期望的那张脸。杨光拨开人群，奋力跑去。在一红绿灯前，殷瑞雪停了下来，杨光赶上来，喘着气，搭了搭殷瑞雪的左肩。殷瑞雪回头，杨光平息了呼吸，微笑地说道：“还记得我吗？”殷瑞雪看了杨光一眼，转过身走了。杨光笑了一笑，走向前，挡在了殷瑞雪前面。“你不记得了？真的不认识我了？”杨光用手指顺着自己的额头装作流血的样子。殷瑞雪平静地说：“记得。但我不认识你。”“记得就行。我叫杨光，是你五天前救的人。救命恩人，你呢，请教大名。”杨光高兴地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殷瑞雪没有回应杨光灿烂的笑容，从人群的空隙中径直往前走了。杨光顺着人流尾随着殷瑞雪，直到看着女孩走进映和艺术学院的大门，才朝着女孩的背影大喊：“嘿~我们会再见的！救命恩人。”雪下得很大，杨光走在大街上，身上全是雪花，心里却异常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