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若兮》玄易

9、我的另一个天赋

　　“你是谁？”尖锐的声音如箭一样冲我飚过来。
　　低调生活的愿望这么快就要破产了么？轻叹了口气，撑起身，从假山上翻下来。抚了抚衣角，伸手在屁股上拍了两把，我低着头，莲步轻移走到这一群人跟前站定。
　　刚刚在假山上的时候，这些人已全部看在我眼里。两个人在前，后面跟着四个丫头。当中的一人年约三十一、二岁，柳眉，杏眼，高颧骨，薄唇，身材修长，是一个极美的妇人，只是那高高调起的眼角让人看出这女人绝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在她旁边的女子比她略矮些，眉眼和颧骨与那妇人相似，但嘴唇要略厚些，下巴也不像妇人那样尖尖的，而是很突出，很有肉感。在她左侧唇角上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黑痔。
　　她的样子看上去十五六岁，不过我却知道，她今年不过十二岁而已，只比我大上两岁，但看起来却好像要差上十岁八岁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生下来就长得比别的孩子老’吧。头梳扇形髻，中间是金丝攒成的彩凤，凤嘴垂下的红宝石堕子荡在额前，左侧戴一大朵纱拈菊，右侧是金丝掐花并插着缀着流苏的蝶型步摇。身着大红色对襟旗袍，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花，下面诡异的配上一条水绿的凤尾裙，脚踩寸高的花盆底。
　　我的嘴角不住的抽。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极品啊！难不成古代人的审美观都是这么诡异的么？瞧瞧那脑袋，那牡丹，还有那条水茐似的裙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红绿配，赛狗屁’吧，还真是够狗屁的。我彻底无语了。
　　我尽量低着头，不让她们看到抽搐地嘴角。
　　“你是哪个屋里的？你主子没说过这园子不能随便来么？”声音很是轻柔娇媚，但你只要留心，便能听出里头那一丝阴冷。
　　“娘，跟她废什么话，把她交给吴年家的好好教训一下。让她在这里偷懒耍滑！”这一位可就没有刚刚那位高杆了，语气里的恶毒连傻子就听得出来。
　　我暗叹了口气，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我可不敢不拿她当回事，除了正经的老爷夫人，这府里哪个姨娘是好相与的？全都不是省油的灯。要真把她当成贾府里的赵姨娘式的人物，随便那么捏两下，看着吧。这可是老爷的枕边人，得罪了她，让她在那无良老头的耳边吹一阵枕头风，就以我现在的地位，小命怎么没有都不知道。在这个府里，我可不敢相信什么父女天性，血浓于水，虎毒不食子的屁话。
　　我依然低着头，身子微微一福，“若兮给四姨娘请安，四姨娘好，二姐姐好。”
　　“什么！？”两个一样尖厉的声音响起。
　　这两只母鸡还真是厉害，我的耳朵都有些疼了。皱了皱眉，身体却没动，头还是一直垂着，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是那个贱……翠翘的孩子？”好半晌，四姨娘的声音才响起，已不复刚才的尖厉，但若仔细听，还是可以发现一丝波动。
　　“是。”我低眉顺眼地应道。
　　“好几年没见了，我记着今年该有十岁了吧？”
　　“是，劳姨娘惦记，若兮今年正是十岁了。”
　　“嗯！”轻应了一声，我想她是在想着怎么和我措词，果然：
　　“你娘原是个极好的人，谁想……唉！”四姨娘缓缓地说道，语气中满是试探。
　　“谢谢姨娘。”我福了一福，道“娘在世时也常和若兮说，四姨娘最是和善。平日里待我们极好，只可惜若兮年幼不懂事，这些年也没去给四姨娘请安。”
　　“哎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那厢的四姨娘高兴了，就要过来拉我的手。
　　“娘！”那边那位二姑娘可不干了，扭着身子就往四姨娘身上蹭，“她可是贱……”虽然低着头没看见，但也能想到是四姨娘制止了她。
　　眼见着四姨娘的脚几步走过来，那只戴着一颗硕大宝石戒指的白嫩玉手也过来拉住我的。
　　这若兮的皮肤就是好，瞧瞧四姨娘的手是那么白腻嫩滑，但和我这么一比较，也要差上一色。唉，这也是若兮这个身体最最出色的地方吧。
　　“当年，你娘跟我最是亲近，有了你之后更是无话不谈，情同姐妹，”四姨娘拉着我的手反复看了看，好像不能相信我比她白，比她嫩似的，“可谁知……唉！造化弄人啊。”
　　我没搭话，只是默默地任她拉着。
　　“你娘去了以后，你尚年幼，我几次想将你抱过我的院子来，以便照顾，可事情偏偏不由我说了算。唉！这些年来我一直惦念着你。”说着将另一只手覆在我那只被牵着的手上抚摸，“如今见你这般大了，我心中很是欢喜，想来你娘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我忍住了抖掉一身鸡皮疙瘩的冲动，轻轻地道：“姨娘的菩萨心肠这府里哪个不知，便是若兮不曾来拜见，心里也是刻刻不忘的。今日见了姨娘，心里更盛三分。且姨娘竟是这般的容貎，那真是比菩萨还要胜十倍了。”菩萨啊！小女子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才这样说您老人家的，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咯咯咯...”如母鸡下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四姨娘用手帕轻捂膻口，愉悦的笑声传出老远。
　　我不禁有些感叹，看来我也有拍马屁的天赋啊！

作者有话说

　　昨儿网通抽了，愣说我帐号密码错误，到今天才修好。真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