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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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纪明宇的办公室，董佳凝突然感到了一丝无力，下意识的想去逃避即将面对的人和事，是去问忆如，还是夏雨？正在犹豫究竟该从何处下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董佳凝觉得这好像是老天在帮她做选择，正是当事人之一的夏雨。
董佳凝选择听天由命，接起电话，语气自然，“你下班了吗？”
“还有一会儿，你在外面还是家里？我过会儿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饭吧。”那边夏雨的声音也听不出任何不正常。
董佳凝想起最近两人一起吃饭时说的大多都是和婚礼有关的事情，一时又有些拿不准了。以夏雨帮忆如准备婚礼的卖力劲头，真的比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姐妹还要高涨；但如果真的像自己猜的那般，夏雨对忆如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为何会这样尽力的去筹备这场婚礼，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难道，在婚礼上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董佳凝不禁抖了几抖，安慰自己道：夏雨应该不会这样邪恶吧。
可是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夏雨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现在再怎么猜，也只是一个人瞎操心，最终还是要去问清楚的。
看了看楼外灰蒙蒙的天空和压的厚厚的云层，董佳凝觉得莫名的压抑和烦躁。“不用来接我了，我去你那里等你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
对于董佳凝的主动，夏雨有些惊喜，忙答道：“好的，那我等你，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忙吧。”
“好。”
董佳凝合上手机，走出出版社，拦了一辆出租车跳了进去，直奔医院。
自从上次在这里送别了小华，董佳凝就再也没有来过。看着眼前的大楼，董佳凝觉得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自己和夏雨，也从那时并不十分熟悉的朋友，变成了现在的名义上的情侣，真的很戏剧化。
从电梯出来，按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夏雨的办公室，一路上遇见了以前照顾小华时见过的几名护士，而那几个护士也都认出了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董佳凝还有些奇怪，自己也没有得罪她们，为什么要摆脸色给自己？正想着呢，就在前面不远的咨询台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那人是一个中年女医生，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说着什么，抬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董佳凝，也是一愣。可转瞬就一脸微笑的和董佳凝打招呼，好像很熟的样子。
“小姐，你来找夏医生的吧。”
董佳凝还是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她，只好点点头。
“他正在给病人做检查，可能还要一会儿，要不你在他办公室等等吧。”
董佳凝不知怎样回答，于是又点了点头，就继续凭着记忆找夏雨的办公室。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议论声。
“刘姐，刚才那是谁啊？”
“你不认识么？夏医生的女朋友啊，也说不准就是准夫人。”
“难道传说是真的？夏大夫有女朋友了？”
“就你这个傻丫头不知道，你没看你们这层的那几个小护士这阵子都老实了不少吗？人家可是有主了。”
“我就觉得像夏大夫那样的人，肯定闲不住，怎么可能还单身。”
“要不是我那天撞见他领刚才那个女的回家，咱们都以为他还单身呢，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都在一起多久了。”
听到这里，董佳凝终于想起来刚刚那个人在哪里见过了，就是那次去夏雨家时在电梯里冲两个人笑的暧昧的那个女的，她原来竟是夏雨的同事！夏雨也够可怜的，有了这么一个大喇叭般的同事做邻居，自己那点私生活还不每天像是被广播一样。怪不得夏雨那天说自己是除了夏筱和他母亲外唯一一个到过他家的女性；更难怪刚才那几个护士的点面色都不善，原来是知道自己占了她们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
董佳凝不觉苦笑，如果夏雨真的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现在应该觉得很骄傲才对，毕竟自己的男朋友那么受欢迎，却独独属于自己。可现在，董佳凝除了无奈和好笑，却没有别的感觉，对夏雨感到抱歉的同时，暗暗期望，赶快出现一个值得夏雨认真对待的人，自己便能够解脱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夏雨办公室的门口，董佳凝敲了敲门，不一会，夏雨一脸微笑的开了门：“我快结束了，进来等吧。”
董佳凝随夏雨进了屋，里面除了夏雨，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而在一旁的床上躺着的就是病人了。董佳凝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安静的看夏雨一边给病人做检查，一边给身旁的年轻医生讲解。他那认真的表情和儒雅的姿态，为本就成熟稳重的他更添了一份神圣和沉着。这种可以信任，依赖并尊敬的感觉，加上从容的气质，肯定会迷倒一批女人，而自己为什么没有被他吸引？
回忆着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董佳凝不得不承认夏雨的魅力真的很惊人，若不是自己心里早已住了一个人，也许真的会被他拿下了。可能是刚开始的相处，就让董佳凝将夏雨归入了朋友一类的关系，下意识的不去培养其他的可能性。而忆如应该和自己一样吧，既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纪明宇，那样夏雨的魅力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她，只因为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
是啊，再也装不下别的人。
正在给病人做检查的夏雨，隐约感到了董佳凝的视线一直定在自己身上，瞥眼看去，只见她静静的坐在椅子里看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柔和。一时间，自己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不一会儿，夏雨就结束了检查，那个年轻的医生很有眼力价的主动送病人回病房，只留下了屋里的两个人。
夏雨脱掉了象征着医生这个神圣职业的俗称白大褂的工作制服，露出了里面的便装，懒洋洋的坐在董佳凝身旁，笑问：“是不是觉得你男朋友我特别帅，特别有魅力？”
董佳凝有些好笑，自己刚才就看了他几眼，没想到他竟臭美成这样，嘴上自然不让：“我怎么没觉得？”
夏雨一副“你就装作不承认吧”的表情：“那你盯着我看那么久做什么？”
董佳凝故作不屑道：“看着你发呆，不行么？”
夏雨一听更乐了：“我都帅到让你发呆了，哈哈！”
董佳凝彻底被某人的自恋打败，连忙嚷嚷道：“行行行，你最帅，大帅哥，请我吃饭去，饿死我了。”
依旧是那家小巧温馨的西餐厅，依旧是对面这个人。
董佳凝边享受着周围热闹的气氛，边品味着口中的美味，眼睛却也没有闲着，总是似有若无的瞥向对面那个英俊儒雅男子。
这时的董佳凝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对面的人，他的背景，他的过去，他的家庭，甚至是他这个人。以前听身边的人说夏雨深不可测，董佳凝并不觉得，可现在想来，自己的这种感觉就一定正确么？难道他留给自己的印象不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吗？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淡漠、热情、风趣、优雅、霸气、体贴，深沉，到底真正的他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从认识到现在，他很少向自己提到他的过去？为什么从不曾听他主动说起他的家庭？为什么从来没有提出要自己去见他的家里人？
夏雨自然感受得到来自董佳凝飘移不定的视线，颇为好奇，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特别喜欢看自己，却又不敢和自己的视线相对。像是在陪下孩子作游戏，夏雨耐心的并没有揭穿，也没有表现出不自在，就这样让她看。
两人吃饭时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直到一桌的菜肴都被董佳凝打扫干净，盘子被侍者撤掉，董佳凝才打破了沉默。
呡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夏雨挑眉，不明所以：“对你说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不答反问，看来不能等他自己主动了，心中叹息，董佳凝直视着夏雨，道：“我想知道你的很多事情，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想了解你的家庭，可是现在我最感兴趣的是你昨天晚上出现在忆如家楼下的原因。”
夏雨并没有董佳凝想象中的吃惊，反而镇定的回视着她，仿佛想从她的脸上读出她的想法。夏雨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有些失望，失望于董佳凝今天的主动不是因为对自己的感觉有了变化，失望于她的关注还是为了别人。
两人对视了许久，还是夏雨先开口道：“既然忆如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董佳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来夏雨是误以为忆如已经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了，也难怪，昨晚纪明宇并没有露面，夏雨绝对猜不到他的头上去。
“忆如并没有告诉我，是明宇，他昨晚也在楼下。”
夏雨脸上显出玩味的神色，有些嘲讽的看着董佳凝，道：“他听到了什么？还是说他什么都没有听到，所以才派你来打探消息？”
“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忆如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有些担心。”说到这里，董佳凝停顿了下，抬眼看了看夏雨。
“担心我么？”
“不全是。昨晚忆如什么都没说，但是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明宇他才会担心。”
夏雨收起了玩笑的态度，终于严肃起来：“怎么不稳定？有没有出什么事？”
看他如此关心，董佳凝心中的疑窦更深：“夏雨，告诉我，你这般接近忆如，究竟为了什么？”
幽幽如深潭般的黑眸凝视着董佳凝，夏雨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的哀伤，过了半晌，才沉沉开口道：“佳凝，忆如是我的妹妹。”
董佳凝惊得瞪大了双眼，在得到答案之前，董佳凝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夏雨可能会给出的答案，可是从来都没有过这一个。
夏雨竟然是宁忆如的哥哥？这怎么可能！他的妹妹不应该是夏筱才对么？可是，董佳凝如仍然记得当夏雨第一次见到忆如后向自己询问她的过去时的急切，仍记得夏雨对忆如的那种超乎正常友谊的关怀照顾，现在想来，也许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说得通。一时间，董佳凝竟然分不清自己此刻心中究竟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吃惊多一些。
看到董佳凝仿佛受到惊吓的表情，夏雨并不奇怪。当初纵使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化验单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自己还是被眼前的事实震撼到了。原本以为不可能相见的亲人，竟在二十多年后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这种欣喜和悲凉的感情瞬间将夏雨早已如死水般平静的心湖推进了波澜。然而，了解了事实，却才刚刚是个开始，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则使夏雨困惑挣扎了许久。
一边是失散多年自幼无依无靠的亲生妹妹宁忆如，一边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却无血缘关系的夏筱，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在不伤害其中任何一方的前提下，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
“妹妹？你是说亲妹妹？”董佳凝希望不是自己误解了什么。
夏雨还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只是机械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夏筱呢？他也是你的妹妹？”董佳凝终于说出自己的疑问。
“她也是我的妹妹，但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夏雨举起酒杯，将脸庞隐藏在杯后，却仍旧遮不住他周身的阴霾。
“没有血缘关系？”董佳凝做梦也没有想到，夏雨和夏筱，竟然不是真正的兄妹。“那夏筱她知道么？”
夏雨苦笑摇头，这才是他的难处。就因为自己知道夏筱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他才会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迷恋上那个总是喜欢黏在自己身旁的女孩。也正是夏筱并不知道真相，她才会感觉不出他给与她的关爱有多么的特殊。现在，只因为夏筱她不知道真相，夏雨百般犹豫，不知道该怎样向夏筱解释，才不会伤害她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夏雨害怕，当她知道她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当她得知她叫了二十几年父亲的人不是父亲时，自己将会失去她。
看着眼前的男子毫不遮掩的疲惫表情，董佳凝下意识的用自己的手覆住他的，仿佛自己可以给他力量。董佳凝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觉得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原来不是他真的如同别人说的一般深不可测，只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地去关注他。终究，在他们之间，夏雨始终是付出的一方，而自己一直安然的接受，当接受不下时，就选择了逃避。
董佳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夏雨的生活，内疚的心情让她产生了一种渴望弥补的冲动，也许这次，自己可以站在他的身旁，支持他，鼓励他。哪怕并没有帮到他，但让他知道，在他身后有这样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这是董佳凝第二次来到夏雨的家。
依旧简洁的家具，依旧深沉的色调，不同的是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对换了角色。
知道董佳凝的习惯，夏雨将桌上摆满了各色零食和啤酒，才像董佳凝一样舒服的窝在沙发的另一个角落里，徐徐道来。
“妈妈是在我三岁的时候离开的，当时她正怀着我的妹妹。我的印象中，妈妈是个很安静很温柔的人。她离开的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她和父亲吵架，而且吵得很凶。那天晚上，父亲没有回家住，妈妈抱着我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对我说对不起。那时候我不知道父母因为什么吵架，只是看着妈妈哭，我也很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对我说抱歉。现在想来，她那个时候已经决定要离开那个家了。”
董佳凝安静的听他诉说往事，对于他的童年遭遇，自己也许最能够理解，也最是感同身受。
“母亲离开后不久，父亲就带回来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婴。她们就是我现在的母亲和夏筱。”讲到这里，夏雨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当时的岁月。由于自己的母亲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才抛开自己离家的，夏雨起初对她们并不好，时常故意刁难那个女子。随着他一天天长大，那个他名义上的妹妹也渐渐长大，而自己攻击的对象就变成了那个小女孩。只是，事情并没有向着夏雨期望的那样发展。夏筱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害怕他，反而天天笑嘻嘻的粘着他，而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淡忘了最初的仇恨，模糊了往日的记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学者关心照顾这个本不是自己妹妹的女孩子，直到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看着夏雨飘渺的神色，董佳凝轻声追问道：“然后呢？”
夏雨茫然的从已经飘远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正对上董佳凝一脸的好奇。“再后来，我们四人就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和妹妹了，却机缘巧合的遇见了忆如。第一眼见到她，我以为又见到了年轻时的母亲。”
“只因为她长得像你的母亲，你就能确定她是你的妹妹？”
夏雨摇摇头：“当然不止这些。最初我只是以为两人长得相像，可能仅仅是巧合，可当你介绍过她之后，我的疑惑更深了。因为，我的母亲，她也姓宁。当时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母亲离家后生下了妹妹，那她极有可能是随母亲的姓的。”
董佳凝恍然，“难怪你那天晚上问了我好多关于忆如的事。”
夏雨脸上又浮现出难过的神色，“我本来以为忆如会和母亲在一起生活，这样我便可以找到母亲，让一家团聚，可谁知……”
听到这里，董佳凝的脸上也现出哀戚的神情。那晚在车上，自己只是好奇夏雨为何对忆如那般感兴趣，而对于他的过于好奇，自己也在防备。完全没有想过，那晚，当夏雨听到自己的生母已经离开人世，而自己的妹妹从小便在孤儿院长大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自从夏雨的母亲离家以后，他便再没有得到过她的消息，甚至连那个妹妹是否平安的生下来也不知道，只是隐约的认为，自己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在母亲身边，也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不停地寻找他们的下落。幼时的夏雨不是没有怨恨过自己的母亲，为何当初不将自己也带走，为什么要留下他一个人在那个并不十分喜欢他的父亲身边。随着夏雨慢慢长大，对于母亲的埋怨最终被深深地思念打磨的消失无形，只是不停地想象着以后重逢的场面。
当夏雨见到宁忆如后，心中的激动和紧张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即使当时的他并不能确定忆如的身份，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体会到了只有血缘至亲之间才会感到的悸动。正是对宁忆如身份的好奇，让夏雨欣然接受了作为婚礼伴郎的要求，因为这样，他便有机会接近宁忆如。
“后来，我故意接近忆如，也是为了确认我的猜测。但我拿到确切的证据，却是我们一同去她家做客那天。那天，纪明宇喝了很多酒，是我扶他回的卧室，将他安顿好后，我从枕头上，拿走了一根忆如的头发。”
剩下的事情不用夏雨解释，董佳凝也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拿着头发去做了鉴定，然后证实了结果。可是还有一点，董佳凝始终想不明白。
“既然你那时已经知道了忆如就是你的亲妹妹，为什么要这样久才告诉她？”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要让她知道。我不想伤害夏筱，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和父亲就是她的亲人，我不敢想象她知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我想认忆如作义妹，这样我一样可以补偿这些年我和父亲没有给她的关爱，而且也不会伤害到别人。况且，忆如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这种突然的变故，我怕会伤害到她肚里的孩子。”
董佳凝更加不解，“那你为何改变主意？”
“正是因为她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所以我必须要这样做。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做婚礼的安排，以前我也并没有注意到，直到那天看到喜帖名单时，我才发现，除了你们几个和她熟识的人，剩下的宾客里大多都是男方的亲友。”
董佳凝有些不能理解夏雨的解释，难道只因为婚礼上女方的人少，就要告诉忆如真相吗？仅仅是想要她知道她不是没有亲人的孤儿？
夏雨看得懂董佳凝的疑问，正如他看得懂董佳凝所有的想法一样。“我那天晚上将真相告诉了她，并且对她说，婚礼上，我们父亲也会到场。”
这下是真的出乎董佳凝的意料了。夏雨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他一定比自己清楚得多。一旦夏雨的父亲以女方家长的身份出席忆如的婚礼，这将意味着夏家承认了这个女儿，而夏雨不想伤害的夏筱也终会受到伤害。难道这个才见过数面的妹妹真的比那个陪伴了他二十几年的妹妹重要？难道要他不惜伤害夏筱也要为忆如在婚礼上充场面？
“佳凝，如果你是忆如的哥哥，我相信你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董佳凝并不赞同夏雨的话，因为她还不是很明白夏雨这样做的理由。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和忆如也见过面，直到那时我才知道纪明宇的父母不是很喜欢忆如，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忆如的身世。”
董佳凝点头，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纪明宇的父母一直希望他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而不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忆如。若不是忆如怀了明宇的孩子，两人说不定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呢。
“你有没有想过，忆如嫁过去后，过的会是怎样的生活？”
怎样的生活？董佳凝也想过很多次。以忆如的脾气，如果进了纪家的门，即使有孩子撑腰，有明宇的维护，也免不了在公公婆婆那里吃堵。除了寄希望于忆如和二老慢慢相处培养感情，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想到这里，董佳凝忍不住叹了口气。
猜到了董佳凝的想法，夏雨终于给出了最后的答案。“我夏雨的妹妹怎么可以被人看低！我就是要在婚礼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忆如她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我要她在嫁入纪家以后受到应有的尊敬，我要她得到平等的对待，我要她过的幸福。”
看着眼前的男子因为激动有些晕红的面容，董佳凝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这一刻的夏雨，在董佳凝的心中异样的神圣伟大。他对忆如的关心保护，完全是处于本能的亲情，他甚至代替了忆如的父亲，尽他所能的为忆如的未来铺路。可是这样一个兄长，这样一个男子，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酸楚煎熬？又有谁可以帮他分担肩上的重担？
擦去眼角的水汽，董佳凝微笑的认同道：“是啊，你的妹妹怎么可以被纪家欺负了去！有我们在，忆如一定会过的幸福！”
夏雨突然伸臂将董佳凝揽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像一个疲惫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港湾。
微微的错愕后，董佳凝伸手回抱住他，她知道，现在的他，需要有人可以依靠。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呆了很久，直到一向很擅长破坏气氛的董佳凝忍不住开口打破这份安静。“夏雨，你父亲同意来参加忆如的婚礼么？”
抬起埋在董佳凝肩上的头，在董佳凝面前的夏雨，还是那个自信从容神采飞扬的他。只见他胸有成竹的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得意道：“他一定会来。因为我对他说，如果不来，他一定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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