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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下卷.第二十二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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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卷 倾月和流光定情
倾月生辰之日,一个人跑到青萝山颠赏月,独自对月而酌。
洛鸣风前来送生辰贺礼。
“你怎么来了”,倾月浅浅挂笑,微微晕乎的头偏着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四方国新主洛鸣风,“见过女君”,只见他一副庄重持然的样子。
“你们两兄弟还真是像啊,只不过你太沉闷,两个沉闷的人呆在一起连空气都凝住了”,倾月拿着酒壶颇为自嘲。
洛鸣风知道倾月此刻想起洛水寒这个故人,因水寒之故,蘅芜王室对四方城颇为照拂。
“水寒走了八百多年,早已转世几轮,难得女君还记着”,洛鸣风走至倾月身侧,端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这是淤红膏,四方城贺女君生辰,愿女君千秋绝丽,岁岁安好”。
倾月喝了一口酒,喃喃道“怎么会不记得,命都是他救的”,遂转身站起来,伸手接了贺礼,“两百年又过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能让蚌母结出这么小小的一瓶淤红膏”。
洛鸣风见倾月并不想言语,也不知该如何进退,只是立于一旁,静静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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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月虽是女君,已然到了适婚之际,绿染挑了好几个王夫的人选呈给倾月。
倾月大致瞄了眼便记住了,站在眼前的洛鸣风,四方城新主便是位列王夫第一位的候选人,想必四方城已然收到消息,否则绿染不会提示洛水寒来这青萝山颠,想着这些,倾月便觉得头疼。
洛鸣风大致猜到了倾月的想法,深知自己无法匹配女君,亦不提王夫一事,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清风伴月,一壶小酒两种心情。
倾月望着远方,思绪飘到了年幼时………
当年,年少的太姬带着年幼的自己离家出走,踏遍灵界的山山水水,在四方城结识了城主幼子洛水寒,三人相依相伴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洛水寒倾慕于太姬,对倾月亦待若亲妹,一次因救贪玩抓鸟的太姬被黄腹蟒蛇所伤,后来三人去采夜光石,被洪兽袭击,洛水寒为救太姬和倾月被洪兽吞噬,尸骨无存。太姬因受伤失去了这个片段的记忆,倾月却牢牢地记在了脑海中,出于愧疚和感恩,倾月一直对四方城甚为照拂。
倾月又想起流光,他答应陪自己过生辰,来的却是另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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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流光已被尤蚩所控制。
尤蚩厌倦了煦日的身体,强迫流光做自己的傀儡,若流光答应自己便将毕生修为如数传授,待报了大仇便还流光自由。
流光誓死不屈。
尤蚩的耐性被流光消耗殆尽,一怒之下将血母蛊打进了流光体内,子蛊留在了自己身上,从此两人同命相连。
血母每日需精气喂养,每到月圆之时便破体而出吸食大量鲜血。
流光强行压制血母,每到月圆之夜仍然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一阁已不能作为流光的栖身之地,为保护幻花宫,流光决意离开并封锁天一阁。
一晚,一身颓然的流光突然来到倾月寝殿,在他最虚弱的时候能信任的除了帝苍便是倾月。
倾月大惊,“流光,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倾月从床上起来,立即扶住他,神情甚是担忧和疑惑。
“快,帮我把精气封住,冻结我”,流光虚弱极了,讲完便倒在倾月怀里。
倾月把脉,见流光体内精气乱窜,似有不明物体狂躁不安。当即将流光抱到床上,先封住了他体内的精气,又施法冻结了他的身体。
流光体内的血母太过强大,耗费了倾月诸多修为才让它平复下来。倾月捏了一个昏睡决,流光脸上痛苦的表情立即消散,沉沉入睡。
自此,流光便安心在衡芜宫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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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染在为倾月挑选王夫时,将四方国的新主洛鸣风列为第一候选人。而洛鸣风八百多年前初见倾月时,便被倾月绝丽清姿所吸引,至今念念不忘,继任新主后与倾月所接触良多,更添欢喜,然倾月一心系于流光,并未留意他人的一片情深。
流光身中血母蛊,几近崩溃,幸得倾月舍身相救才逐渐控制了体内的血母。
流光身在灵界,尤蚩鞭长莫及无法催动他体内的血母,每日只能靠煦日的精气喂养自己的子蛊。
一日,在衡芜宫后花园散步的流光无意中听到宫女们议论选王夫一事,心中大动,波澜的情绪催动了体内的血母。
于月圆之夜,流光蛊性发作,无意识地吸干了衡芜宫内所有的鸡、鸟的精血。
绿染发现异况后向倾月汇报。
倾月料想是流光所为,当即封锁消息,命绿染亲自处理现场。
布下结界后,倾月寻着血迹和气息一路寻找,终于在后花园一个隐秘的墙角找到了流光。
此时,流光的意识处于半昏半醒之间,极度嗜血又极度厌恶眼前的自己,奋力抱着双臂不去吸食旁边的野鸡。
倾月看着往日神采风扬、翩翩如玉而今一副落魄的流光,心疼至极,快步走到流光身边,施法压制住他体内乱窜的精气,冻结了血母。
倾月梳理着流光凌乱的头发,脱掉他沾满鲜血的外衣,将自己的披肩披在流光身上,“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倾月抱着瑟瑟发抖的流光轻声安抚着。
不知流光与血母作了多久的斗争,倾月望着怀里眼神涣散之人,眼角一行清泪缓缓而出,无言便是最好的慰藉,倾月紧紧抱着流光,给他足够的信心和安全感。
流光的意识逐渐清醒,看清眼前一幕,便知晓自己又被血母控制,眼中的惊骇和失望交杂而出,他太累,太倦了,躺在倾月温暖的怀抱中安安心心地闭上了眼,一天一夜未曾合眼,流光很快就安然睡去。
在倾月的陪伴下,流光的血母越发平静,月圆之夜的痛楚越来越微弱,两人在衡芜宫渡过了很长一段清简又浪漫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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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倾月将朝政交给绿染,而后带着流光去了忘忧谷。
“彼岸樱开了,我们去赏花吧”。
在忘忧谷,流光为倾月变戏法,倾月为流光踏舞,两人漫步在烂漫的山野中。
“花虽美,不及佳人万一”,流光采了一束最美的花送给倾月。
倾月羞涩地接过花,捧在胸前,闻了闻,笑了笑。
不经意间流泻的柔情和妩媚让流光的心晃了几下,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唇似粉桃,齿似皓雪,带着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容,雪白的轻纱,束着她一头青丝,在风中缓缓摆动,渲染出一抹轻盈灵动的清雅。
流光不能自已地上前抱住了倾月,“错了一千多年,误了一千多年,于他,我曾经以为是情,后面我才想明白我要的不过是一份温暖。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谢谢你,让我从这份枷锁中走出来”。
倾月听着听着便湿了眼眶,她知道自己是真正走进流光的内心深处了,“你若安好,我便是守着一个身份过一辈子又如何,这世上痴男怨女何其多,不是她们无情,而是她们不舍得等”,倾月从流光的怀中出来,抬头对视着,“我知道,只有紧紧抓住这擦肩而过的缘分,才有机会站到你身边”。
一番深情告白后,两人都如愿以偿地笑了。
流光牵着倾月的手,渐渐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