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
碧虚无云风不起，山上长松山下水。
云深不知处听学早已结束，聂怀桑还留在此处。这几日蓝氏门下有队伍要去清河附近办事，正好顺路送聂怀桑回去，但你受不了他依依不舍、可怜巴巴的模样，干脆应了他的邀约，同他一起去清河。
但是，有个小问题——你看向自觉收拾好行李站在身边的蓝忘机——二哥修为刚精进一层，不呆在家好好稳固，却想跟着你们到处跑怎么办？
“二哥，你应该留在云深不知处。”
二哥注视着你，脚下仍是不动。
蓝曦臣见状，无奈笑道：“忘记这是放心不下你，不过,明光说的对。”
听到大哥发话，蓝忘机抿唇，终是颔首，只默默跟着送你到山门入口处。
临行前，他轻轻勾了下你的尾指，“一路顺风。”
你眨眨眼，跟二哥拉钩，“我很快就回来找二哥、大哥玩。”
大哥在一旁笑着应了声。
蓝忘机抬眼看你，山岚雾色同你一道映入他的眼，沉进一片琉璃中。
“好。”
*
队伍行程并不着急，不时会在大小城镇稍作停留，这时聂怀桑便会拉着你出去玩，他虽不善修炼，但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尘世间的玩意儿也能玩出百种花样。
“乐乐，看！”聂怀桑捧着一堆木制品到你面前，神采飞扬道：“*这是莫奈何，也叫别闷棍、难人木，不用钉子和绳子，完全靠自身结构的连接支撑，就像一张纸对折一下就能够立得起来。*”
你一边听，一边摆弄着那复杂的玩具，若非有他在一旁提示，你短时间是拼不出的。
“很繁难，但精巧无比。”
“是啊，还有九连环、华容道，这些都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创造的，他们凭借着智慧，创造出修仙者也不能简单弄明白的东西。”聂怀桑凝视着莫奈何，眼中异彩连连。
“你想走奇技淫巧的路？”你问。
“嗯！”他郑重地将莫奈何收进乾坤袋，表情认真道：“天赋不行，便只能多活络脑筋，况且这些‘旁门左道’亦为我所爱，一直钻研也是不腻的。”
说到最后他还打趣：“现在我和乐乐也算难兄难弟了。”
“不是难，是世间无二。”你纠正。
他望向你，柔软的笑意一泄而出：“对，的确是世间无二。”
“所以世间无二的怀桑，你说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聂怀桑听着，眉眼的弧度更弯了些，好似掺了糖。
“一问便可知。”他走向那个面色憔悴布衫书生，扬起一抹无害和善的笑：“这位公子跟了我们许久，可是有什么事吗？”
布衫书生见仙师过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中气十足道——
“仙师救命啊！”
......
“所以你在破道观每晚睡前摆好的书籍第二天都会摆出书箱，还布满了新标注？”听完布衫书生的叙述，聂怀桑总结道。
“对对对！仙师，我这是撞鬼了吗？可我伤天害理之事都未做过，前几天还救了一只狐狸，等等——”布衫书生突然兴奋起来，“难道是那白狐化妖报恩来了！月朗星繁之夜，白裙女子心疼我学习之苦......”
“提问——万一是公狐狸呢？”你残忍打断他的想象。
他一卡，沉思了会儿。
“拜把成兄弟也不错。”
“龙阳之好的狐妖和落魄书生其实也可以。”
聂怀桑无奈看着把话题引到奇妙方向的你，收扇拉回布衫书生的注意力，“你搬出过那道观吗？”
布衫书生一五一十道：“搬去客栈住过。”
“有再遇到同样的事情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搬回去？”聂怀桑怀疑看他。
“这不是盘缠殆尽嘛。”布衫书生突然压低声音，告密似地说：“其实我还只在道观里才会反复梦见同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我所学是以‘今天也是抢对头生意的一天’先生为榜样，怎舍得这等素材。”他不好意思补充道。
你为他大无畏的精神鼓掌：“相信你总有一天也能写出《三官世纪秘史》那般的书集。”
布衫书生眼睛一亮，“仙师也看‘今天也是抢对头生意的一天’先生的书！”
“嗯，就是不知道沧乐为红红儿千金买笑后怎么样了？”
“我也好奇，这红红儿除了做过沧乐的老师，也不知还有什么能让第一美人垂青，仙乐太子风光霁月，竟未比过他，唉——”
“你怎么说得怪怪的，”你沉思，“啊，你是双乐党。”
“莫非你是师徒党！我看错你了仙师——”
“太子为神，沧乐非人，怎么可能心生爱慕。”你幽幽盯他。
“恕我直言，仙师这是歧视！人妖可以相爱，太子和沧乐为何不可。”
你拒绝听他的狡辩。
布衫书生不依，但看着你正对着他的脸庞，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只得拉着聂怀桑念叨几句，以示自己还没有背叛双乐党。
聂怀桑听他说话，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还是闭了嘴。
跟我说也没用，我是唯沧乐党。他如是想。
除去这些，你和聂怀桑都觉得布衫书生之梦和此事有关，正好天色渐晚，你们同队伍打声招呼后，听着布衫书生梦里的故事去了破道观。
*
破道观。
“仙师可要保护好我啊！”布衫书生和衣躺在三清像后，瑟瑟发抖道。
“放心，一觉起来什么烦心事都没了。”你保证。
他要哭不得：“仙师，你说的怎么跟睡着睡着就死了一样？”
聂怀桑习以为常地安抚受害者：“没关系的，你睡就好了。”
“......”
“睡不着怎么办？”
“你想见鬼吗？”你发出直击灵魂的一问。
“我睡了。”
布衫书生被子一卷，几刻后竟心大地睡着了。
夜色渐深，子时已至。
你突然睁眼，二十八枚铜钱落地，划星宿成雷池。
聂怀桑紧跟着睁开眼，看到雷池中间那只不敢动弹的鬼才松了口气，“抓到了。”
“嗯，就是——”
你一顿，白绫猛然飞出，刺向袭来的黑影，尖锐突刺划过丝帛的声音不绝于耳，短短几息，招数过尽。
聂怀桑匆匆退回，拿出铁针刺入布衫书生的足阳，以免妖祟冲身。
你从器匣中抽出唐刀，钻着黑影喘息之机骤然突进，皎月辉芒下，银光闪过，不见人形，只余残影。间或白绫飞闪，卷起捧捧枯叶，纷纷扬扬。
叶片落地之时，胜负已分。
——白绫裹了满身，只余一颗鼠头露在外面，冰冷的刀刃搁在它的双眼间，不足三寸。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