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你为奴》离离一梦

9、继续追踪（上）

　　石条背后的大洞不再如安然施法开出那样光滑而平整，里面碎石堆积，四壁坑洼布满很深的痕迹，似被什么锋利物硬生生顶开。高度比安然还要高出许多，也异常宽阔，够二人并肩而行。轻尘沿着四壁划痕摸了几处，有些地方还残留着妖兽黑色毛发。

　　安然托着火灵照亮，见轻尘执意要与他并肩而行便放慢了脚步。

　　“这石壁大部分是被妖兽顶开的”安然轻声道”前方有一处缺口通往地下另一处岩洞，有不少岔路。妖兽就从哪里消失了踪迹。“

　　“能用气味追踪吗？”轻尘注意到妖兽经过的地方残留着及其微弱的香气，香气很淡确久留不散。安然微微摇了摇头”岩洞有水，我辨不出了。”轻尘听闻也大感头疼。

　　二人走了一会便到了安然所说岩洞，与其说是岩洞不如说像一个巨大的天坑，坑底有些地下水渗透形成一个水洼，周围大大小小散落着十几个洞穴出入口。与轻尘进入稷山时一样，这些洞穴重重叠叠，一个个套叠着，只是石壁上少了发光的成分，显得异常幽暗。

　　绕着水洼走了两圈，轻尘发现妖兽并未从水坑路过，以妖兽的体型如果从水坑走过，必然会留下痕迹，爪印或在软泥上或在洞穴附件泥土上。可是四周干净的很，所留下的只有他二人脚印。

　　安然照旧找了块岩石坐下，不发一语，而轻尘则开始循着岩洞探寻。伏地听声，观察土层，探查岩洞大小方向。左右上下一翻查找，费了好一番功夫累的够呛，确一无所获，沮丧的轻尘距安然很远地方找了一块石头瘫了下来。

　　而安然一直在闭目养神略作休息，之前施法挪动山脉，再和香狸搏斗一番，回来又和不服的轻尘纠缠半天，着实有些疲累。

　　一旦休息下来，身体的各种不适便加倍涌了上来，轻尘摸摸荷包，干粮还有一些，水好像没有了。他已很久未曾喝水，体力消耗又大，此时更觉不爽。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尘歪着头看向水洼。水成黑色，到没有什么异味，轻尘从荷包中拿出水壶和指甲大一点水棉。水棉撕开，层层铺叠在长剑上裹好，慢慢深入水洼之中，黑色水洼咕噜咕噜翻起一连串气泡。

　　“倒霉。”轻尘叽咕着收回长剑，看来这水是不能喝的。收回长剑，剑尖裹住水棉的部分已变成黑乎乎一团，还发出奇怪的臭味。轻尘凑到鼻尖处闻了闻，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丢在一旁。

　　“倾城”

　　轻尘一愣，一个物件自安然手中抛出，轻尘条件反射接住，原来是满满一皮囊水。看了看再度闭目的安然，轻尘犹豫了一下还是送到了嘴边。

　　就着水轻尘从荷包摸出半块饼狼吞虎咽吃了下去，疲累之感消了大半，他再度对水潭产生了兴趣。这水看着无波似从地下渗出，如果是地下水，那此段地下水源必然是被什么污染了，可是相邻村庄那些水井河流并无不妥。再流远些，汇入更大河流，就更无可能。若是发生那样的事必然会传遍整个大陆，教廷会派人调查。

　　蹲在水洼边皱眉思考了一会，轻尘从荷包中将水棉尽数取出，出售水棉的商人说这块水棉曾找水系黑袍贤者加持过，能净化存储五皮囊水，花了他不少银钱。

　　净化刚刚被证明了，这水压根净化不了。不过，吸水可以啊！等把水吸干，再让控土的那家伙挖一挖，也许有什么发现。轻尘一边想一边将水棉细细展开层层叠叠裹住长剑剑身，又翻出一件破麻布衫，撕成一长条系住剑柄。

　　一切准备停当，活动了一下手脚，轻尘攀上一块更高的大石确保自己不会粘上黑水，手握麻布，运力将裹满水棉的长剑拎高，直直抛入水中。预想中急速下降的场面没有出现，长剑入水反而悄无声息，如石沉大海一般。

　　“水有问题！”轻尘大喊了一句，赶紧收回了长剑。洁白水棉此时早已黝黑发臭，轻尘抖落了几下剑身那些黑色水棉像毛絮般散落，裸露出的剑身已微微有些腐蚀，麻布系住剑柄处只剩细细一点，若不是轻尘收的快，恐怕剑就回不来了。

　　听见叫喊安然也来到水边观察着水面，一语不发，脸色沉重。

　　“终于知道为什么附近洞穴都无妖兽了，不是被坍塌吓跑的。这就不是水，妖兽自然不会再待在此处。”轻尘用袖子细细擦了擦剑身腐蚀处还剑入鞘，找了些石头往里砸。果然石头入水涟漪都不曾掀起，便消失在黑水中。

　　“那这到底是什么？”沉默良久的安然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口中念念有词。水洼周围的泥沙在他的驱使下急速翻腾后退，但是那摊黑水一动不动。既不随着泥沙扩散也没有下限，周围泥沙只要翻入黑水内就无影无踪。

　　“有趣有趣”轻尘不禁鼓起掌来，还头一回见如此奇景。

　　表面看上去是水，又无异味，掩藏的真好。安然心里有了几分把握，这可能就是他要寻找的东西。翻手为掌，闪着蓝光的符文自掌心慢慢浮现，摇摇飘到”黑水”上方。”黑水“剧烈翻腾起来，随着符文上升一部分黑水被抽离地面。符文包裹着黑水形成一个小圆球又回到安然掌心，被包裹住的黑色东西像有生命一般在符文内挣扎翻涌极为剧烈，想要破壳而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轻尘忍不住戳了一下符文边缘”你怎么能控的？在众帝之台偷学不少好东西啊！不怕走火入魔？”

　　瞄了轻尘一眼，安然道：“想玩吗，拿着。”说完手一抛，直接将黑色小球丢给了轻尘。吓了一跳的轻尘赶紧双手接住，符文牢牢控制着黑色物质，如同皮球一般并不会破。

　　轻尘颠了颠感受了一下手感，居然不错。一时间，玩心大起，黑色小球在轻尘手里上下翻飞，煞是好看。

　　“你是，融天靠北方的人？”安然整理了一下，看着玩的兴起的轻尘不经意的问道。

　　把玩着水球，轻尘没有答话，只是转身往岩洞走去。

　　再一次被忽视的安然淡淡笑了一下，转瞬即逝。抢先走在前面探路的轻尘暗自懊恼，不该一时贪玩，被那家伙发现了端倪。

　　融天部的北方靠海，那里盛行玩水球。软软一坨水，被简单符文轻巧包住。如不掌控好力度角度，很快就会破掉。而精于此道者，单根手指即可让水球如正常皮球般在手中旋转弹跳，更有能一手同时玩耍三个水球的。融天北部几个国家为此还专门设有比赛，最高纪录的保持者双手可同时操纵七只水球。

　　握着水球，轻尘探了几个方向，发现朝着一处洞穴走黑水就会剧烈翻腾想要冲破束缚，而朝着其他方向黑水会没有任何反应。“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轻尘越发觉得妙不可言。

　　“确实有点意思，像是和某种东西遥相呼应。”安然指着黑水有反应的方向说“我们顺着这个方向，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轻尘点了点头，疑似变异香狸现在踪迹全无，他们却发现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他对安然说到：“那个可能是香狸的妖兽从这里就莫名其妙消失了，这里又有这么奇怪的东西，看来这稷山不简单。”

　　“这里是上古时期神魔交战之处，结界在这儿变得越来越薄弱。所以，这几百年里百姓一直受滋扰，不得安宁。这几年毒雨越发剧烈频繁，妖兽窜出害人的消息也越来愈多。很多人都被迫离开家园，流落异乡。”说到这些，安然的心情越发烦闷。

　　“我来的路上也听说了，还有谣言说什么恶魔之子将会苏醒，各种异像频发便是征兆。这些流言，在各地都传开了，也不知教廷干什么吃的，不管一管。”轻尘举着黑水在前面探路，越往前，道路越加黑暗，除了火灵一点光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异像频发是真的，流言有了佐证，自然传的飞快。哪里管得了，就算是发布通告，民众也未必相信。只有查出异像源头，才是终止流言的根本。”安然走在轻尘旁边缓缓说道。

　　“这就是你的目的？调查这些异像源头？”轻尘的语气里有一丝惊讶和不信任。这还真不像一般贤者所为，大多数贤者不会躬身力行这些调查类琐事。他们大多数都会派出下属查探，等有确切消息再出手。

　　调查这些幸苦非常，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现在还真有贤者愿意吃这些苦？

　　听着轻尘不信任的问句，安然苦笑了一下。“有违神域和教廷戒律的人有，但肯定不是大多数，要是所有贤者都想你想的那样，那这世界岂不是完了？”

　　“切。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

　　“反正不是好样的。”

　　被说中的轻尘轻咳了两下“不说这个，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你提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