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秋》三盞茶時

4、第 4 章

　　顾凡这一晚睡的并不怎么好，他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尤其是并不熟悉的人，所以他一晚上都醒醒睡睡，觉得非常不自在。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才睡熟，觉得没睡一会，又被人摇醒了，睁眼一看是乔松阳，他脑子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坐起来呆滞的半天，为什么乔松阳会在他房间出现？楞了半天，脑子有些清醒了才伸了个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慢悠悠的起身去洗漱。
　　等他洗好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乔松阳还是穿着昨晚的睡衣，眼睛泛着精光盯碰上顾凡，“我没衣服穿，裤子也给你剪了，我怎么出门哇”
　　“裸着吧，反正您也不要脸的”
　　“脸还是要的，毕竟我长的这么帅”乔松阳抬手摸了一把脸
　　顾凡冷笑一声没说话。
　　“哎你昨晚失眠啊，翻身翻的跟翻煎饼似的”
　　“您知道啊”顾凡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都泛出了些泪水，顾凡开自已的衣柜，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乔松阳，想了想还是找了一套自已的衣服扔给他，然后拿着衣服出门去卫生间换衣服。
　　两人一块下了楼，顾奶奶把早餐也准备好了，三人愉快的吃完早餐，顾奶奶收拾餐具的时候，顾凡拿起书包搀着乔松阳出了门，顾凡去旁边取车，乔松阳就站在院子里等他，身后的顾奶奶还在招呼两人路上要小心，中午做好饭菜等他们回来，乔松阳看着院子里的美景，心情大好。
　　顾凡载着乔松阳在清晨的乡间小路上，空气里还掺杂着泥土、野草和花香的味道，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天空也蓝的不像话，偶尔有几只南迁的鸟儿盘旋在原野上空，乔松阳望着不远处金黄色的麦浪彼此起伏的摇动，草地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看着顾凡耐着性子一路跟不少人打招呼。
　　乔松阳在自行车后座看着顾凡的后背，心里有很多他说不清的情绪，他现在只知道，他心情非常的好，甚至总想笑。
　　“你每天上学都这样吗”乔松阳缓缓开口
　　“什么？”
　　“打招呼啊”
　　“看到有认识的人了又不能假装没看见，也不是每天早上都这样”顾凡的声音很好听，是少年专有的朝气，说话字正圆腔，他压低声音时，清冷又略微靠近成年男性的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听在乔松阳的耳中，让他很享受。
　　“你还挺招中老年人喜欢的”
　　顾凡轻笑一声“哼，你以为跟你一样”
　　“我哪样？我长的这么帅，没人不喜欢的”乔松阳爽朗的笑了起来。
　　“到底谁给你的勇气？”顾凡问
　　“我自已”
　　顾凡笑笑没说话，到了校门口，载着乔松阳的顾凡无视了不少同学打探他们的好奇眼光，面无表情的到停车棚，乔松阳下了车拿过顾凡的书包，站在一旁等他。
　　顾凡读的是他们这里普通高级中学，学校前几年重新装修过，一进校门，满眼的橘黄建筑，错落有致的布剧局，典雅而不压抑，校园中间留有大片的空白，说是给予学生充分释放灵性的空间。
　　校长是个很有情怀的人，经常办一些展示学生才艺的活动，提倡在不会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还要提高学生的学业成绩，秉承着“以活动培养人，以氛围熏陶人。”的理念。
　　顾凡锁好车，从乔松阳手里接过自已的书包往背上一甩就往教学楼那边走，乔松阳见了一把拽住顾凡书包肩带，“你就这么走啊？”然后长臂一挥搂住顾凡的肩膀，顾凡拍掉没说什么话，任乔松阳借着力一瘸一拐的往教室楼走去。
　　他们教学楼在左侧，总共四层，按年级分班，他们在第三层。楼梯上也有不少人，乔阳松瘸着一只脚，上楼很不方便，怕人有碰到，两个人都得摔，就挤着顾凡靠着墙慢慢悠悠的进了教室。
　　顾凡放下书包，还没到上课的时间，科代表张云静正在他们这一列收作业，他把作业交给前桌的林一贤。
　　乔松阳跟平常一样坐下没一会就趴着桌上睡觉，他拿出手机玩了水果消消乐。
　　没玩一会，梁文军风风火火的冲进教室，放下书包就跑到林一贤的位置上坐下，跟顾凡神神叨叨的说“凡儿，明儿浩子生日，他说今天放学去金奥唱歌，去不去？”
　　金奥是所挺大的ktv，离学校有点距离，消费不高，大多都是附近的学生。
　　“不去，回来天都黑了”顾凡眼睛还盯在手机上。“改天我把礼物带给你，你转给他”
　　梁文军像是料到了顾凡的回答，也不急，慢慢的说“凡哥去吧，我们篮球队的都去，张云静和我女神也去呢”说完朝他意味不明的笑笑。
　　顾凡抬眼看了一下梁文军，又把目光转回手机上，“那你去呗，好好表现”
　　“你不去，我表现也没意义啊”梁文军伸手抓住了顾凡的手腕，轻轻晃了一下。
　　“我去了你表现还有意义嘛”顾凡收起手机，挣开被抓住的手腕，靠在椅背上看着梁文军。
　　“没事，你去就行了”说完梁文军就坐回自已位上了。
　　顾凡叹了口气想说他真的不想去。但梁文军已经回了座位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第一节是数学，顾凡对数学是真的没办法，听了就犯困，要说其它科他认真一点还能考的不错，但唯独数学是真的差，上课没多久，他就昏昏欲睡了。
　　乔松阳别的课不行，但他喜欢数学，数学逻辑严密，经得起反复推敲，同一个题目可用多种解法，同一种解法可解很多题目，所以也就数学课能不让他睡觉，认真的听听课了。不像人生，过于复杂，很多事都无解。
　　下课之后数学老师徐任实看着最后一排用书挡着趴在桌上睡了一节课的顾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夹着课本走出了教室。
　　乔松阳一下课就推开书本趴桌上补觉，顾凡醒的时候以为乔松阳跟他一样睡了一节课。
　　到了中午放学后，顾凡背起书包准备回家吃午饭，乔松阳懒洋洋的坐起来靠着背椅，看到顾凡背着书从他背后走过，抬手拉住书包肩带，顾凡猝不及防，险些跌倒。
　　转身正了正书包，瞪着乔松阳，“干嘛？”
　　乔松阳借力站起来，揽着顾凡的脖子，靠的极近，“你回家怎么不等我，奶奶还等着我吃饭呢”
　　这会放学，班里的同学都急着去吃饭，有些去食堂的，有些要回家的，没人注意后面发生了什么。
　　顾凡甩了一下肩膀，“别搂着我，别你奶奶，奶奶的叫的这么亲热”
　　乔松阳不管，“走了，回去吃饭了，饿死了”刚被甩掉又赶紧抬手去环着顾凡的脖子，这下稍微用了点力，顾凡挣了几下没弄开，反而让乔松阳更用力，他忍了忍，默默在心里记下，等他好了一定多打一拳。
　　两人一起下了楼，取了自行车，顶着正午阳光回家吃饭，一路上，乔松阳有一搭没有搭的跟顾凡说话，顾凡不理他，他也不在意，一遍又一遍的说。
　　顾凡太烦他了，太想跟他打一架了，到家门口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扭头瞪着桥松阳，十分严肃的说“你脚好了打一架吧。”
　　“你练过，我才不跟你打，吃亏的肯定是我。”乔松阳笑的十分痞气，顾凡看着只想抽他一巴掌。
　　顾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你就别老惹我”说完推着自行车也不管身后的乔松阳进了院子去停车。
　　进了屋，就闻到了饭香，顾奶奶高兴的招呼两个小伙子去洗手，准备吃饭。
　　顾奶奶的做菜很好吃，光看着也能让人食欲大增，顾凡很喜欢顾奶奶做的东西，就算没什么胃口也能吃一大碗米饭。
　　乔松阳对吃的没什么要求，好吃就行，能饱就行。这种跟家人一起在餐桌上一起愉悦的吃完一整顿饭，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昨晚的晚餐和今早的早餐，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久违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