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秋》三盞茶時

23、第26章

　　“听写没有及格的，每个人都要写一份说明交上来”英语老师是位十分时髦的中年女性，一手抱着教材，一手撩拨了一下及肩的卷发，“不能少于八百字”说完无视了后半个教室的哀嚎，叫上抱着作业的课代表出了教室门。
　　“乔哥乔哥”梁文军拉了把凳子坐到乔松阳边上，拉着他的胳膊生怕又跑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林一贤转头趴在顾凡的桌子上，看着乔松阳。
　　“没有”
　　“没事，你心情不好你说出来，兄弟们为你分忧”
　　“再说揍你”乔松阳甩开梁文军，掏出手机，靠在椅背上膝盖顶着桌沿，不打算在理梁文军。
　　梁文军看看林一贤，又看看顾凡，不怕死的继续说“你要揍我能心情好，那你揍吧，别揍我脸就行”说完朝乔松阳面前伸过半个身子，一副英勇赴死的架势。
　　“....”本来乔松阳也没心情不好，只不过是一直在心里琢磨着事，被梁文军这么闹，觉得暂时先放到脑后比较好。
　　乔松阳一直盯着梁文军看，看的梁文军心里发毛，暗想到不会真的要揍吧，结果乔松阳长臂一挥，揽着梁文军的肩膀就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过来，我们聊聊”
　　顾凡转头，梁文军已经被乔松阳拖着出了教室，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林一贤也紧跟着起了身。
　　“上厕所”
　　“一起一起”林一贤并肩和顾凡出了教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看到梁文军和乔松阳，有些担心的问“没事吧他们”
　　这边乔松阳把梁文军拖到了顶楼的台阶上坐着，乔松阳叼着烟半天没开口，梁文军也寻思着乔哥会跟他聊些什么，转头看了几次，直到乔松阳把一根烟抽完，才忍不住问“乔哥，你是不是还想揍我？”
　　乔松阳把烟头扔地上踩了两脚，才慢吞吞的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梁文军。
　　梁文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等着乔松阳的下文。
　　“你谈过恋爱么”
　　“？？？”梁文军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乔松阳突然发现自已问错人了，他应该去找为爱从良的黄子超，起码人家正打的一片火热。
　　升上高二后，两人就不同班了，黄子超苦苦追了半个学期的白月光终于答应给他一个机会，要求他必须保持班级前20才考虑跟他交往，于是黄子超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好好学习天天上向。
　　分班后就没怎么见过面，只是偶尔课间遇到还会说说话，对于黄子超重色轻友的行为，乔松阳只拍拍他肩膀劝他保重。
　　见乔松阳要起身下楼，梁文军赶紧拉住他，试探性的问“暗恋过可以么”
　　“...”乔松阳转头打量着梁文军，又重新坐下来“说说”
　　“说什么”梁文军一头雾水。
　　“暗恋的感觉”
　　梁文军寻思了半天，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就我暗恋我女神，从初中一直到现在没变过心，我凡哥也认识”
　　“现在她在2班，她们家对她要求很高，肯定不准她早恋，所以我还没表白，等毕业了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跟她表白！”
　　“我都想好我们...”
　　乔松阳打断梁文军的话，“你怎么判断你喜欢她？”
　　“这还用判断么，就是喜欢啊，反正她做啥都能让我心动，她又漂亮又善良还特别可爱，一见到她心都满了，而且在不知不觉中越积越多，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喜欢，喜欢到见到她就差说一百遍喜欢了”
　　“....”
　　“要不这周我带你去吃一家据说能吃出初恋的滋味的店？”梁文军见乔松阳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伸手拍拍他的肩。
　　“乔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嘛？谁啊”梁文军跟乔松阳才熟没多久，也没听过有谁跟他谈恋爱的消息，也没见到过他对哪个女生过多关注过，好奇的不得了。
　　“关你屁事”
　　乔松阳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自顾自的下了楼，梁文军赶紧跟上。
　　一路上，梁文军连问好几次乔松阳到底喜欢哪个班的女生，直到快到了自已班级门口，乔松阳忍无可忍的朝梁文军后脑勺狠狠拍一掌，然后环着梁文军的肩沉声道“再多问一句打到你说不出话来”
　　“...”梁文军吃痛，也不敢叫出声，下手太狠了，他怕不是要脑震荡。
　　刚好上课铃响起，乔松阳回到自已坐位上，
　　顾凡从乔松阳走进教室开始就一直用余光偷偷的看着乔松阳，见他神色正常，便也不再多想。
　　“凡哥，晚上想吃什么”
　　“家里好像没什么菜了吧”
　　“是没什么吃的了，放学去躺超市，晚上煮火锅吃，怎么样？”
　　“可以”
　　林一贤听到了，转过头来冲乔松阳小声道“乔哥我可以...”
　　“不可以”
　　林一贤“...”没人性
　　乔松阳不管林一贤的小声嘟嚷，对顾凡说“放学叫我”然后就趴在桌上睡觉。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各科老师前后进了班级布置一大推作业和各种试卷，教室里跌宕起伏着各种声音。
　　顾凡也觉得有点烦躁，平日里轻松惯了的，临时的佛脚也不是好抱的，他很久没早睡和玩游戏了，这周显然还得继续泡在一堆作业里了。
　　他看了眼还在趴着睡觉的乔松阳，刚开始就没见过这位爷动过笔写过作业，虽然现在偶尔会写作业了，但除了数学都比较敷衍。
　　放学后，两人去了学校旁边的超市，乡下就学校西面有个还挺大的商场，一楼超市，二楼三楼是百货，四楼是个电玩城，玩的种类不多，像他们这种高中生，去的很少。五楼就各种美食，顾凡偶尔也会过来吃，
　　因为是周五，这个点刚放学，人特别多，刚到一楼，就看到摩肩接踵的人群，乔松阳推着购物车让顾凡领着先去了食品区，又去了水果区，一边挑着东西，一边问顾凡吃不吃，顾凡吃的就放进推车里，不吃的就放回去。
　　来到蔬菜区的时候，顾凡不想再进行“吃”“不吃”的问答，冲乔松阳打了个招呼就去了酸奶区，随手拿了几样转头去找乔松阳。
　　乔松阳在卖肉区排着队，他人高腿长，身着白蓝校服，低头单手拿着手机，扎在队伍里也十分显眼。
　　顾凡挤过去，把酸奶放进推车里，跟乔松阳闲聊着，不一会，就排到他们，后面上了些年纪的阿姨热心的帮他们挑肉，说什么样的口感会好肉质又嫩。挑完两人连连道谢，又拿了几盒涮火锅吃的牛肉羊肉，之后随便逛了下，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两人打算结账回家。
　　每个收银的地方都排满了人，乔松阳挑了个队伍排在后面，超市暖气开的足，熙熙攘攘的人很多，老人和小孩的声音更是吵的人令人烦躁。两人都低着头玩手机，偶尔察觉队伍松动了，就往前挪动一下。
　　顾凡看着旁边那条长队明明比他们这边少些人，便有些好奇，用手肘推了推乔松阳问“你刚刚怎么不选旁边那队，人还少一点”
　　“你没看那边都是女的么”周围人群很吵，为了不用扯着嗓子喊，两人挨的很近，说话的气息伴着超市的暖气都扫进彼此耳朵里。
　　“然后呢”
　　“这你不知道了吧，超市买单的时候，挑个男人多的队伍，男的结账快，还有就是人类习惯性用右手，所以排队的右手边人也比较多你没发现么”
　　顾凡顺着乔松阳的眼神看过去，好像确实边面的排的队伍还要长一些，很多人都到了长长的货架后面了。
　　以前还真没注意过，偶尔来超市，也都是跟着顾奶奶周未的时候来，周未人少一些，不用排这么久的队，要是平日里都需要排很久的队，像顾凡这种耐性不是很多的人，可能在进门时看到挨肩擦背的人群就已经被劝退原路返回了。
　　排了快二十分钟，才终于结完账脱离嘈杂的人群，室内室外温度相差太大，顾凡穿的厚还稍微好一点，乔松阳不怕冷，在清晨路边枯枝败叶和水田都结了薄冰的时候，他也就只是卫衣和校服，偶尔会被顾奶奶强迫套上一件外套，到了教室就会连同校服也脱掉。
　　足足两大包东西，一包顾凡夹在自己怀里和乔松阳背之间环着，另一包半塞在车篮里，蹬上自行车两人慢悠悠的驶在归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