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秋》三盞茶時

17、第20章

　　晚上吃完饭乔松阳洗完碗从厨房出来，顾凡在客厅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写做业，笔头低着下巴，认真思考着题目，半天才动一下笔，乔松阳递给顾凡一个坐垫“垫上，地板多冷”
　　顾凡接过垫子坐好，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题他解了半天，耐心都用完了，决定不写了跳下一题。
　　乔松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顾凡抓耳挠腮的，就瞄了一眼卷子，空的地方很多，填的地方也没几处是对的，乔松阳笑了笑，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到顾凡旁边指着一题说“你这题，有两个解法，想知道么？”
　　顾凡转头瞪着乔松阳，有些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嘴角抽搐了一下，肯定是自已听错了，然后又转头继续看题。
　　乔松阳无奈摇摇头，知道顾凡肯定不信，谁会信一个倒数第一的话，于是他扯过压在顾凡手下的卷子，拿过顾凡的笔，直接在卷子上解题。
　　顾凡看着乔松阳，白皙的手骨节凸起，笔尖轻盈的晃动，在试卷上写下算出的答案，笔力劲挺，字很规矩但不算好看，笔锋狂的挺大气，很有乔松阳的感觉。
　　乔松阳写完又把卷子推到顾凡面前，顾凡看着试卷上的答案，又看看乔松阳，就是再不信，事实也摆在眼前，张张嘴，话还没说出来，乔松阳撑着脑袋一脸得意看着顾凡说“怎么样，要不要你乔哥帮你复习”
　　顾凡这时候还有些震惊，看着乔松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逼，良久他开口“你把这张都给我做完了”
　　“叫哥，我就给你做”
　　“……”顾凡白了乔松阳一眼，看着卷子上的答案，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有点莫名其妙。
　　乔松阳见他盯着卷子半天不动，以为他又解不出来干脆又扯过卷子抽出顾凡的笔把卷子上剩下的题都解了出来，这次写出来的字不似刚才的工整，有些潦草，但还是很狂妄的字。
　　顾凡看着填满的卷子又翻过来看最初的顾凡自已写的几题也被乔松阳擦掉重新写了一遍，每一题都没了刚才的步骤直接写了答案，简洁明了，应该都没错。
　　顾凡靠在沙发上，偏头看着乔松阳，好半天才开口“你怎么回事？”不是个学渣么？
　　“什么怎么回事”乔松阳也看着顾凡。
　　“你就算光靠这数学也不至于倒数第一吧？”
　　“不至于呀”
　　“...”顾凡想追问为什么，又觉得自已有些多管闲事，很多事乔松阳不愿意说，比如他家里的事，比如他自已的事，一开始顾凡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后来又觉得乔松阳愿意说自然会说，有几次聊天，都到了那个点了，乔松阳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顾凡心里有些不爽，沉着脸把摊在桌上的书本和笔收进书包，沉默的上了楼。
　　乔松阳知道顾凡有些生气，这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他就是叛逆就想跟他爸反着来吧。
　　乔松阳抓了抓头发，随后也上了楼，打开房间，顾凡不在，应该是去洗澡了。
　　顾凡洗完澡，也没看乔松阳，径直走向书桌，拿出笔记开始复习，平时顾凡不太愿意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也就等考试前期临时复习一下，保持成绩浮动在中上就行了。
　　这会顾凡心里还有些烦躁，看不进去资料，起身去了阳台，吹吹冷风，顾凡脑子里那点燥火也冷了下来，他又折回房间在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乔松阳不在房间里，大概去洗澡了。
　　顾凡站在阳台上抽烟，他平时也不太抽，顾舟觉得未成年抽烟不好，他也没什么瘾，但不知怎么了，今天烟瘾犯了。
　　乔松阳洗完澡进房间的时候，看见顾凡背对着他趴在护栏上，透过棉质睡衣蝴蝶骨若隐若现，乔松阳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走过去给顾凡披着。
　　“不学好，抽什么烟”乔松阳也趴在阳台上，伸手拿过顾凡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已也点上一根。
　　顾凡啧了一声，“跟我哥一样，烦”
　　“顾舟？”
　　“恩”
　　“他管你抽烟啊”
　　“恩，他不喜欢烟味”顾凡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
　　乔松阳吐了一口烟，轻轻道“真是个乖孩子啊”
　　顾凡冷哼一声，趴上围栏上看着黑漆漆的院子发呆。
　　两人沉默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乔松阳又抽出一根烟给自已点上，缓缓的说“凡哥，你在生我气么。”
　　“气你什么”
　　“气我数学好？”乔松阳偏头看着顾凡，试探性的问。
　　“想多了”顾凡推推眼睛，“我只是有点惊讶”
　　“哈哈哈哈很惊讶嘛”
　　“你不是上课都在睡觉嘛”
　　“我睡觉也能听课啊”
　　“...呵呵”
　　“真的”
　　“那倒数第一？”
　　乔松阳又大笑一声“因为我都是交的白卷”
　　“为什么？”
　　“成不成绩的，没人在意，你看连老师都放弃我了，有什么好写的”乔松阳说的很轻松。
　　顾凡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立场只能算是朋友，朋友间可以说这些么，梁文军学习也不好，但每次都会挣扎一下多少学一点，拿个及格回家交差，他不了解乔松阳家的具体情况，觉得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你爸呢，对你没要求么”
　　“我不听他的”
　　顾凡沉默着，他在家里排行老二，顾舟从小就绑着优秀两个字长大的，不管父母对他要求身，顾舟总是能把一切都做到完美，顾瑶最小，当初他妈妈怀的时候去了很多医院检查确定是女儿才生下来，还没出生就牵动着全家的心，从小到大也出落的可爱又漂亮，父母一直带在身边，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父母也来不及对他有什么要求，顾凡对自已也没有什么要求，对于得失的一切都淡然的接受。
　　良久，乔松阳又开口了“睡觉吧，很晚了”
　　“恩”顾凡心里知道乔松阳不想跟自己过多的讨论这些问题。转身先进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等乔松阳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