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醉鬼和被折腾 ...
-
晚风微凉，漫漫长街，唯有两人。
“诶，为什么是我呢？”姑娘伏在他背上，脸埋在了他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和耳边的低喃都让人心里发痒。
“什么为什么？”他故意重复。
“你，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她似乎恼了，胳膊也被她乱掐了一顿，但不痛不痒。
“还能为什么，图你能折腾呀！”
“认真的？”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姑娘不甘心又问。
“嗯。”
“……”姑娘沉默了。
“嗯？”
“明明，是你先招惹！”姑娘带有浓浓的鼻音，但说话还是那么有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他脖子咬去。
“是是是，所以活该被折腾。”
—————————————————————
—————————————————————
正午，宿舍就只有两人。
王泽坐在自个座位上吃着饭，每个动作都放得及轻。
近两天是B市市民环城马拉松大赛的开赛时间，作为当代大学生，大多都选择了报名自愿者。
陈楠楠拉着顾一一同报名，想着可以多些相处的时间，毕竟两人的专业不同，他平时忙得都逮不着人影。
可谁知明明两人一同报名，却分不到同一组，时间段居然也不同，陈楠楠为此沮丧了多日。
顾一凌晨就出了门，赶往开赛点为开赛做准备工作，直到近午才回到宿舍。
回了宿舍，快速冲了个凉，倒头就睡。王泽是最后一天的志愿者，宿舍另两人也在不同的赛点，所以现在宿舍醒着的人就只有王泽一人。
“咚咚咚～”即使敲门声很是微弱，王泽还是有被吓到。
迅速而轻巧的打开了门，发现是隔壁宿舍的，也是林州老乡。
“来找林州的吗？他不在。”王泽争先开口，但声音细小如蚊。
“好，谢谢。”那男生回了话，王泽没想到这人声音比自己还要小，好夸张。
看着眼前谈吐怯怯，比自个还要瘦弱三分的男生，王泽拉住了这人，又问到“有什么事吗？”
“哦，没、没事。”将怀里的东西紧了紧，王泽这才发现这哥们还揣着一本电脑，再联想到自家林州的计算机专业。
“是电脑出故障了吗？我可以帮你看看。”
“不、不用麻烦了。”
“同学叫啥来着，我王泽。”
“王方”声音更小了。
“好巧呀，我两都姓王。”
“诶，就别客气啊，我还是会那么一点点的。”不由分说就要把王方拉进宿舍，末了还不忘记正在休息的顾一，对这个男生说：“动静小点哈，我们老大在休息。”
“好。”王方更紧张了，眼睛不敢多瞄。
“嗯，坐吧，电脑放在，我先看看。”王泽将人领到自个座位旁，拉着人坐下，王方没敢，他也没再强求，转头摸索着这台电脑。
“？”开机满是弹窗，王泽也愣住了。
“我、我不知道。”
“这是中病毒了呀。”
“……”面对王泽调侃的目光，王方头埋得更低。
“正常，正常哈，大家都是男生。”说完王泽手下操作猛如虎，劈哩叭啦键盘上一阵敲。
五分钟后……
屏幕上的弹出的窗口更密集了……
“额……”能力真的只有一点点的王泽，看着满屏弹窗，也沉默了。
“我来吧。”就在王泽打算电话请教室友林州时，身后传来他们家老大明显未睡醒的沙哑声音，惊得一批，差点从位上跳起。
糟了，好像把人吵醒了，王泽心中苦笑。
只见身后伸出一双手来，顾一取了电脑，去了对角自己的座位。
从王泽着望去，他们老大的头发还没压下，炸开的发使得背影显得霸气十足，但老大好像也不怎么精通这玩意呀？
难道是睡迷糊了？那等下修不好不是挂不住脸？对于老大的颜面，王泽表示很看重，心里已经在盘算着，等下怎么圆场子，不能让老大感到不自在呀！
不一会就见顾一将那台电脑给送了回来。
这么快！要开始了吗？可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办(⊙o⊙)！腹里还没打好草稿的王泽内心表示略微崩溃。
“清好了，平时注意点浏览网页，还有你内存满了。”
？！
只见屏上桌面清爽无比。
好了？老大什么时候这么牛了？啊，不愧是老大。
顾一放下电脑就转身去了阳台。
“哝，这是我们宿舍的老大，全系第一，连伤口都是缝得最漂亮的那个。”王泽说起他家老大两眼放光，满是崇拜。
王方听着也似乎很迷。
“而且，他是我们宿舍第一个有女朋友的，啧啧啧，不能太羡慕啊。”
“那她，漂亮吗？”
“自然不差，温柔体贴，对我们也很好。”
正说的起劲时，顾一从阳台出来，穿好鞋子就要往外走。
“老大，去哪，下午不是没课么？”
“先和老李约好，去实验室。”顾一一边说着，一边压下炸起的头发，有些暴躁。
“哦，忘了介绍，这是隔壁宿舍的，林州的老乡，王方。”
“嗯，先走了。”还是直接戴上帽子好了，顾一戴好帽子，朝着王方点点头，出了门。
“额，老大话比较少，但还是很热心的。”
“知、知道，好可惜刚刚都没和他说声谢谢。”
“没事，老大很大方，不会介意的。对了，没什么事我也要出门了，你先回去？”
“好的，谢谢啊。”
“诶，林州的老乡就是我们的朋友嘛，说来平时也不怎么见你呀。”见他不似开始那么紧张，王泽话又开始多了起来。
“我、我平时不怎么出门。”
“哦…好吧。那再见？”打小厚脸皮王泽还没见过如此害羞的男生。
“再见，这次真的谢谢你呀。”
“哈哈哈，太客气啦。”
————————————————————————————
顾一走出实验室时，天已经暗了下去。
实验要时时盯着数据，很累，那李老中途说去接包子，然后一去不返，收尾的工作量也不小。
疲劳过后反而更加清醒。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校园里的桃树花朵垂满树枝，白色花瓣飘落满地。
顾一穿过一条桃花道，琢磨着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但衣服早已被实验室的气味染得彻底，一阵风吹来，不曾嗅到桃花清香，反倒是衣服上的消毒水浓郁十足，令人瞬间没了胃口。
先回去洗澡。
——————————————
宿舍门锁眼处插着钥匙，门身虚掩，顾一在门口停下。
虽然也能猜到是谁的手笔，室内也没有什么留有重要物品，但他还是立即有了警惕。
轻轻推开门，室内亮着灯，无人，但隐隐还有流水声从阳台传来。
顾一站在自个床前，打量着自己的桌子，没有什么不妥，依旧整洁，物品摆放也是照着自己的习惯。
流水声停下，不一会儿王泽光着膀子大大咧咧从浴室里走出。
“咦，老大，回来啦？”
“嗯，你钥匙还挂在门上。”
“啊，又忘了，下次注意，注意哈。”匆忙朝门口走去，将要把钥匙取下，正好遇上了结束志愿者工作回来的赵小磊。
“哇，大哥，靠点谱成吗？天天钥匙插门上，治安再好，也当心半夜怪女人把你掳了去。”
“……”这次是他的锅，认了。
——————
顾一将自己上上下下收拾了遍，才满意的出了浴室。穿上他的长款纯棉睡衣，感受着绵柔的料子，惬意十足。
王泽和赵小磊已报团吃着炸鸡了，好不和谐。
“老大，你电话刚刚响了，没得接自己挂了。”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王泽转过头来，对着顾一说。
“嗯。”
顾一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手机，是陈楠楠的来电。
回拨过去，很快就被接通，传来的却是陌生的声音。
“嗯。”
“好，现在过去。”
顾一放下手机，换好衣服穿上鞋就打算出门。
“老大？这么晚还出去呀？”吃完宵夜正在打饱嗝的王泽表示疑问。
“嗯，接人。”说完就没影了。
——————————————————
顾一赶到地点时，小团体聚会已经结束了，人也散得差不多。
“抱歉啊，一没注意，她就喝多了。”被陈楠楠抱着的女生先认出了顾一。
“她喝了多少？”顾一看了眼面前的女生，好像是陈楠楠的好友，不过不在一个校区。
“一罐，一罐啤。”女生有点心虚，谁知道这姑娘这么心大，简直心大到漏风。
“……”
“那我们走吧？和她室友说好了，一会儿赶回来一起拖她上去。”
“我来就可以，校区不近吧，早点回。”
“额…好。”姐妹，不是我见死不救，关键是你男人气场太过强大。
顾一上前伸手拉过陈楠楠，但陈楠楠还抱着人家没撒手。
“……”场面一度尴尬。
“阿楠，你男朋友来了。”好友看不过去了，小声在陈楠楠耳边提醒着。
“谁？”那原本安静如鸡的醉鬼突然开口，声音不是一般的大，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视。
“你男朋友！”女生也不管了，将环在腰间的手推开。
“他…来就来呀，我们抱我们的，不可以吗？”理直气壮，胆大妄为。
“这…她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女生还在维持着好友那卑微的颜面。
“呜～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抱抱都不给，喜新厌旧，你娘（良）猩（心）难道不痛痛吗？”陈楠楠一边皱着脸鬼哭狼嚎，一边扭曲着身子往好友的怀里拱。
在一旁看戏许久的顾一：“……”
真正被猪拱怀的好友：“……”
这丢人的玩意还是扔了吧，太羞耻了。差点没把陈楠楠从怀里扣出，然后抛去九万里远。
“那个，我们家阿楠就麻烦你了。”女生忍无可忍，但脸上还要维持着友好。
“好。”
几番波折，陈楠楠还是乖乖待在了顾一怀里。入怀的那一刻，在场的人都清晰听见这醉鬼嚷了句：“你好香啊。”
说着就见那醉鬼从兜里掏出…一只口红，将它放在了顾一的手中，“这是我给你留的泡芙。”
得，这货暴露的彻底。没救了，看她以后怎么往事回首。
道别后，女生在身后看着这两人的背影。虽然画风不同，但这样看两人还是有着……额，说不出的和谐？
唉，祝好吧，虽然那男人看上去心思太沉了。
———————————————
下了出租车，距离校园还是有一段路程，陈楠楠并没有安分多久。
“啊，这我知道！龙船花！茜草科，哝，两侧对称花，还有五瓣的，是变异。”
“啊，这这我也知道！红花羊蹄甲，苏木科，花两性，蝶形花，一枚旗瓣，两枚翼瓣，两枚龙骨瓣。”
…………
陈楠楠走得实在太慢，绿化带边上的一棵草都可以让她停留许久，照她这样的走法，不知道要走多久。
“背你好不好？”顾一耐着性子问。
“嗯，老师，我有认真在听课！”陈楠楠回答的也是一脸认真。
顾一：“……”
算了，他和个醉鬼打什么商量。
强行将还在那指花问树的醉鬼背起。也许是突然想起了昨天的梦，他的手生起一阵酸意。
可他现在不是那瘦弱的少年，背上的她也不是那个圆润的少女。
“你用的是什么白（牌）字（子）的洗发水，好香。”
安静不过一会儿，背上的醉鬼也开始了作妖。
那人的鼻子嗅着他的颈肩，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顾一只能听见最后那声“好香。”
“乖，别乱动。”开口瞬间失了声，顾一开始有些庆幸背上背的是醉鬼。
“好的，老师。”
“……”完全对不上。
又是没一会儿，身后的人又开始不安分的扭着身子，哼哼唧唧没个停。
“别乱动。”顾一的脸沉了下来。
“唔，不舒服。”
“憋着。”
“就不！”
“那你想干什么。”
“你，硌到我了。”
“别闹。”
“啊，你，硌到我熊了！”
“……”
现在他一点都不高兴可以和醉鬼正常对上话。
———————————————
进了校园，由于树木遮挡，光线暗了许多。
青年默默背着他的折腾。
就在要到女生宿舍区的时候，陈楠楠又哭喊着要喝水。
顾一只好将她放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然后转过身去店里给她买水，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怎么有耐心了。
出来时看到陈楠楠还旧势候在椅子上，顾一暗自松了一口气。
把水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醉鬼没接，反而将脑袋靠在了顾一的肩膀，静静的没有说话。
就在顾一认为她又睡过去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句小声的委屈。
那醉鬼在他耳边低喃：“为什么，为什么，有时候感觉不到，你喜欢我呢。”
这一刻，顾一暂时止住了呼吸，手里的水瓶也悄悄捏紧，一阵风飘过，他听见自己轻声开了口，带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你醉了。”
肩膀上那颗脑袋瞬间移开，醉鬼整个人也跳了起来，“没醉！我没醉，就是这路有，有点歪。”
“看！我给你走一个直路。”
“啪叽—”醉鬼扑在了水泥地上。
……
“醒了吗？”陈楠楠趴在地上久久没了动静，但僵硬的身子将她暴露。
“醒了就自己回去吧。”顾一看到了陈楠楠的室友往这边赶，将地上的人拉起，水也递到她手中。
“……”唔，丢死人了，陈楠楠还在装鸵鸟，直到对方离开，都不敢看对方的脸。
—————————
走回宿舍，顾一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错过了晚饭。
从来不知道她能这么闹腾，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耐心。
“为什么，为什么，有时候感觉不到，你喜欢我呢。”
心被高高悬起又放下，但他感觉不到一点的轻松。他刚刚在迟疑什么，他不就正如她说的那样吗？
饿着肚子的顾一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打开手机，点开wb，输入账号搜索，点开该账号最新一条消息。
消息显示：
“20xx.04.22
这梦太羞耻，不作记录。”
再往上一条条翻看，无疑那些梦记录都与他最近入的那些梦一一对应。
如此，那他这些天那些诡异的梦都是来自于陈楠楠？
在她梦中，当了一只鬼？
太过颠覆，但好像也只能这样理解。
是他疯了吗？疯了吧。
回想昨夜好梦的顾一：“……”
呵，高中同学。
呵，女人。
是不是最近对她太好了，是不是应该考虑什么时候结束了，嚣张了她。
肚子也不饿了，顾一带着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睡了过去。
那今天又会梦见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醉鬼和被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