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守空城》雨路为一

4、遇紫衣女子

　　赫立城握着鎏金算盘拨到第三十六颗珠子时，窗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朱雀大街上，一袭紫衣的少女正扬鞭抽翻胭脂铺的货架，珊瑚珠帘缠在她金线密绣的鹿皮靴上，映得额间孔雀蓝花钿妖异非常。

　　"姑娘的鞭法，倒是与南方破风鞭有七分相似。"闻山按住赫立城拔剑的手，故意将声音抬高三度。

　　紫衣女霍然转身，腰间九节鞭甩出时带起香粉漫天。赫立城旋身避开，却见鞭稍卷走了自己腰间玉佩。

　　"好俊的身手。"少女指尖转着玉佩，突然凑近他耳畔，"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奉还"她袖中飘出的龙涎香混着铁锈味，正是南方特供熏香。

　　钱庄地窖的青铜门需用周家血脉开启。赫立城划破掌心按在饕餮纹上时，二十年前的血咒突然苏醒。三千箱金锭在鲛人灯下泛着青光，最深处的水晶棺里，躺着外祖父身首分离的尸身。

　　"少主请看。"老掌柜颤巍巍捧出鎏金账册，"这些年在各州府安插的七百暗桩，全凭周将军当年留下的..."这便是定邦侯让我交于你的。赫立城闻言点了头沉思，只当钱庄是父亲的手笔，却不曾想原来是外祖一家当初的暗格和产业。

　　账页突然无风自动，停在"领月阁"三个朱砂字上。密密麻麻的批注间，赫立城瞥见"昭宁二十三年春，江南漕运三十万石"的字样——正是母亲血书中缺失的那页。

　　领月阁的拍卖会上，赫立城戴着青铜面具举牌。台上那尊鎏金菩萨像的莲花座，分明刻着周家军虎符的纹样。当他喊出"十万两"时，珠帘后传来轻笑：

　　"这位公子可知，上月漕帮沉在洞庭湖的粮船，值几个十万两？"

　　赫立城袖中暗镖正要出手，却见青衣女摇着孔雀翎扇款款而出。

　　闻山淋着雨冲进书房时，赫立城正对着残缺的北疆舆图出神。窗外惊雷劈开夜幕，赫立城突然将茶盏摔向屏风。瓷片纷飞中，二十年前灯市走马灯的碎片簌簌而落——每片琉璃上都映着当年小女孩追蝶的身影，背面用稚嫩笔触写着"小哥哥"。

　　赫立城眨眼，抱头蹲防，心中积虑的时候总是会有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