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惊鸿一瞥》十月汀雨

5、第五章

　　中午时,殷茵带我去了君氏的食堂，听说是君氏的一大员工福利。对于一个美食爱好者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我怀着期待，拿着殷茵给我的实习员工牌，走进了食堂。
　　瞬间，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食堂很大，有很多扇窗户，显得敞亮。排队拿饭靠右，左边则是很多张桌子。
　　我偷偷地问殷茵：“茵姐，总裁他下来吃饭吗？”
　　“既然你提起来了，这个也是一个你要注意的点！总裁对吃食要求极高。他只吃新鲜的食材，蔬菜啊，肉类啊都是从别的地方空运过来的。家里有专门的烧饭阿姨，中午也会有专门的人为他准备午饭送过来。所以他从来不来食堂吃饭。”
　　果然是资本主义啊，我问，“那我要注意些什么？”
　　“总裁有胃病，所以作为助理，你必须随身携带胃药。因为工作原因，总裁有的时候不会按时吃饭，所以胃病经常会发作。当然，作为助理，你还要提醒他按时吃饭！”
　　“好的，我知道了。”
　　“每个星期一下午都有一个各个部门的集体会议。今天下午你要在我身边旁听，带好笔记本。”
　　我听了后不仅有些激动，因为我知道那个在我脑海里整整浮现了两年的人，终于不再会是我的空想了。这将会是，两年后，我们再一次的见面。这一次的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呢？
　　吃完午餐，我跟着殷茵，站在了总裁办公室前面。望着面前的这扇大门，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殷茵撇了我一眼，说；“第一次都是这样，别紧张。
　　听到‘进来’一声，我走近了君顾的办公室。秉持着极高的职业素养，我生生压住了体内那股想四处乱看的欲望。抬头直视，我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是他！我在心里激动的呐喊。君顾正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我们。他和初见时的样子，毫无差别。这是一张俊脸上没有表情，显得高冷不好亲近。
　　“总裁，这是新来的实习助理，元清雨。”
　　“总裁好。”我鞠了鞠躬。
　　君顾瞟了我一眼。他瞟我的那一霎那，我感觉我整个人的呼吸都被抓住了一样，无法呼吸。我靠在身体右侧的手紧紧握拳，竟有一些颤抖。两年啊，这个男人让我魂牵梦萦了两年，而现在，他就在我的面前，似乎触手可及。我失神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急忙低下头，遮住眼里汹涌的情绪。
　　“嗯。”君顾只是淡淡说了一词，语音没有一丝波动。
　　他没认出我，在意料之中。毕竟，两年前，他也只是瞥了我一眼。对此，我有一丢丢失望，又有一点庆幸。
　　“会议准备好了？”君顾问着便起身了
　　“是的，各个部门都已经到齐了。”
　　我跟在他们身后，脚步略有些慌乱地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很大，共做了十几号人。我坐在殷茵旁边，准备开始我的第一场实习会议记录。
　　听完每个员工的报告之后，我发现君顾是一个话很少的人。他认同时会说嗯，不认同时又会清楚的指出方案里的漏洞。我看着君顾的侧脸，不禁有些痴了。都说工作时的男人最帅，传言果然没有错。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专心工作，专心工作。我深呼吸了一口，迅速埋下头记笔记。
　　因为公司不给总裁助理提供宿舍，我上网查了租房资料，发现现在s市的租房价真是贵得离谱，比纽约更甚。还好还有一些之前打工留下来的“资产”，不然我真的要喝西北风去了。
　　实习的第二天，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到达了殷茵给我地址的地方，一路上似乎越开越偏，结果到了一个不在市中心的小区。结果我来早了10分钟，保安拦着我不让进，等到殷姐后，我确认了这是君顾住的地方。一颗心又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这里的小区安保比较严，来之前一定要登记确认过。”殷茵边说边在一扇门前按了门铃。
　　一位穿着围裙的阿姨走了出来：“来啦，殷秘书。”
　　“嗯，张姨，这是新来的实习秘书，元清雨。。”
　　“张姨好。”我笑了笑。殷茵跟我说过，张姨其实就是负责总裁一日三餐和生活的人。
　　“你好，进来吧进来吧。总裁还在吃饭，麻烦你们等一下了。”
　　待我一脚踏进这个别墅，我瞬间被里面的空间所惊呆。这，也太大了。一进门先看到的是客厅。客厅里摆放着好几幅油画，为这个偏现代风的家添加了一丝复古的感觉。客厅里摆放着黑色真皮沙发，上面铺着白色的毛绒毯子，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呵护的。
　　沙发前有几个大理石面的茶几，不同的茶几摆放着不同的器具。再往前是餐桌，餐桌是最为平常的雾霾蓝椭圆形大理石桌，配上灰蓝色的椅子，显得十分有格调。走道尽头有一条旋转楼梯通向二楼，楼梯蜿蜒，由地毯铺着。
　　房子的整体色调一黑白为主，为冷淡风。所有的墙壁都由大理石组成，地板是洁净的瓷砖。不敢四处乱飘，我紧跟着殷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而君顾正坐在桌前，身形笔挺，修长的手指拿着餐具，优雅的往嘴巴里送。一眨看到君顾较为家居的打扮，我的心里觉得无比幸运。
　　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君顾在公司里杀伐决断的魄力，却i看不到他举家的模样。我一直将君顾摆放在一个很高的神位，可我竟然看到了他柔和的一面，不带着攻击性的一面。
　　“记着，二楼不要上去。一楼的话你可以随便坐。”殷姐嘱咐我道。
　　我点点头，看见君顾起身了，急忙跟着殷茵坐上了总裁拉风的黑色兰博基尼。我一直觉得黑色很配君顾，高奢却低调，冷淡却霸气。我坐在前座，听着殷茵在后边汇报这一天的行程，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一流程。
　　一天下来，我已经把总裁助理该做的事情给捋清楚了。每天早上，到总裁别墅报道，跟他汇报这一天的行程，这些行程都是几个月前就已经订好的了。
　　每天呢，会有许多公司打给总裁助理进行预约。我们要根据总裁的行程安排时间。所有给总裁的电话都先打到总裁助理这，再由助理确认后转接给总裁。每天，我们大概会接到上百个电话，每一个电话都是来寻求合作或者是关于会议的。
　　前面两个星期，我每天从7点上班，6点下班。有时候晚上还又商务应酬，我每天都是爬着上床的。不得不说，三个星期下来，人都瘦了一圈。都说上班是最好的减肥方法，果不其然。
　　不仅如此，作为总裁助理，我们还要代理总裁去和各种品牌赞助商聊天。我后来才知道，君顾的所有衣物都是品牌方直接送过来的，他压根都不需要进商场，很是让我羡慕。
　　每一次和品牌赞助商聊天，我们必须时时刻刻留心，不然一不小心就被他们套出什么内部消息啊或者捞到什么好处啊。毕竟，那可都是一个个人精那。
　　我还是一个小菜鸟，有的时候压根压不住他们，只有像殷茵这样工作好几年的才能老练且虚伪又不失礼数的三斤拨四两的敷衍他们。有一次，殷茵派我和一个品牌方对话，在电话里，那个人拐着弯儿的问我君顾的私人信息，就差把脸贴上来了。一次谈话下来，我感觉身心俱疲，特别是脑子，感觉用脑过度。就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拐弯抹角的吗。
　　最糟糕的是，应酬。作为总裁，还是君氏的总裁，君顾晚上经常有应酬，也就是变相的敬酒会。然而，作为总裁，他是不需要亲自上阵的，上阵的，当然都是我们这些小的咯。
　　几个星期下来，我终于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保姆和总裁助理有什么区别”，答案是，没区别。我们总裁助理，干着保姆需要干的所有事情，只不过名头好听了些。
　　好在殷茵在的这段时间，她基本都帮我挡了，我很少喝酒。我很感谢她在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不过为了做一个合格的总裁助理，我特意买了好多品种的酒，一到周末，就逼自己喝的昏天暗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往往头疼欲裂。虽然难受，但我知道为了留在君顾身边，我必须那么干。一个只会干活的花瓶，不是他需要的。
　　渐渐的，我发现，我似乎将君顾作为了我的目标，为了他，我还做出了许多傻事。例如，君顾他喜欢喝咖啡，我特意上网去学了做咖啡的教程。又比如，我甚至为了他去研究菜谱，可他压根就不需要我为他做菜。
　　虽然天天见面，但有秦律和殷茵，我的存在并不是那么重要。自从上次回了声‘嗯’了一声之后，我和他的交流少得可怜。虽然天天见面，但有秦律和殷茵，我的存在并不是那么重要。除了我给他倒咖啡的时候，他会说谢谢。其他，我们再也没有交流。更多的时候，我只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在心里记下他的一举一动，留意他的喜好。
　　当然，作为一个助理，跟在总裁身边还是有福利的
　　“哎我跟你说啊，我真的，人生第一次直接跳过了头等舱进了私人飞机！里面超大，超级舒服的。”在电话里，我跟梓桐聊得都要开心的飞起来了。
　　“瞧你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的总裁大人知道嘛？”毒舌桐又上线了
　　“开玩笑，我当然隐藏的很好咯。”
　　我跟梓桐说了这两个月发生的所有事，包括我累成狗的经历。终于一次，她没有毒舌，反而心疼的问我，值得吗？
　　其实这个问题吗，在每一个捧杯自醉的夜晚，我都会默默的问自己，值得吗。想起君顾在会议上指点江山时的决策力和谈判桌上运筹帷幄的魄力，答案是值得。能看到他，并和他并肩作战便是值得。能接近他，并接触他的生活便是值得。更何况，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不管最后有没有结果，我要尽一切努力去靠近他，帮助他，并让他记住我。我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我自己有些可悲，我将我的暗恋深深的埋在了心里，转化为留在他身边的动力。可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应该就是暗恋了吧，酸酸的，甜甜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