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乔治BG]Lion Heart》山有木犀

75、生日（下）

　　金妮没有骗我，韦斯莱夫人为我准备的大蛋糕真是相当诱人。

　　足足有三层高的蛋糕胚里塞满了水果，细腻的奶油将它装点得像是贵族小姐层层叠叠的大裙子，每一层都用奶油裱出了玫瑰花朵，最顶上干脆直接插了一朵新鲜的玫瑰。

　　幸好斯内普从来不留下吃饭，我实在是难以想象他捧着一碟蛋糕说生日快乐的样子，太惊悚了。

　　邓布利多也已经离开，会议后本来有些许凝重的氛围在蛋糕上的蜡烛被点燃的瞬间重新轻快了起来。就连小天狼星也带上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我有许许多多的愿望，但全都说出来未免也太贪心了。

　　摇晃的烛光中，我突然发现现在这间餐厅里餐厅里都是相熟的人：艾谱莉正握着小天狼星的手认真地说些什么，小天狼星叹着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唐克斯刚刚执勤回来，她给莱姆斯带回了一本书；罗恩、赫敏、金妮和弗雷德还在讨论S.P.E.W；穆迪教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观察着屋里的一切；比尔刚刚匆匆抱着一大卷羊皮纸走进来，笑着对我说了声抱歉；韦斯莱先生搂着韦斯莱夫人的肩膀，他们正在和爸爸笑着交谈，不知提到了什么，他们的目光一齐转向了我。

　　“快许愿吧。”爸爸微笑着说。

　　“是啊茜茜！”大家停下了手里的活，把我围在中间催促道。

　　“许愿吧。”乔治也撑着脑袋侧过来看着我，光芒在他的眼中流转，他的眼中却全是我。

　　我闭上眼：希望等到和平安稳的生活到来后，我们依然能在这里重聚吧。

　　***
　　吃完蛋糕大家又各自散去，韦斯莱夫人决心好好打扫一下我们几个的房间，餐厅里重又安静下来。

　　趁着乔治这时候没有再无孔不入地夸奖我，我安安静静地和他牵了一会手。刚刚赫敏和金妮出去了，现在餐厅里只剩下小天狼星、艾谱莉、乔治、我、莱姆斯和唐克斯。大家都很自然地两两待在一起。

　　我看看小天狼星和艾谱莉，再看看莱姆斯和唐克斯。

　　咦？有意思。

　　没等我告诉乔治这个新发现，一个家养小精灵侧身闪了进来。

　　除了腰上围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像相扑运动员用来遮体的兜裆布，他全身几乎□□。他的模样很老了，皮肤似乎比他的身体实际需要的多出了好几倍，虽然他的脑袋像所有家养小精灵一样光秃秃的，但那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长出了一大堆白毛。他两眼充血，水汪汪灰蒙蒙的，似乎要通过瞪视散播出一切能想出的最恶毒的诅咒。

　　他就像看不见我们似的，弓着背，拖着脚，慢慢地、一步一步朝着他的碗橱走去，一边用牛蛙般沙哑、低沉的声音不停地轻声念叨着。

　　“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哪，如果她地下有知，如果她知道他们把什么样的渣滓弄进了她的家门，她会对老克利切说些什么呢。哦，真丢人哪，纯血叛徒、泥巴种、狼人、骗子和小偷，可怜的老克利切，他能怎么办呢……”

　　“你可以闭嘴。”小天狼星冷冷地说。

　　名叫克利切的家养小精灵低低地鞠了一躬。

　　“——从阿兹卡班回来，倒对克利切指手画脚了，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她发誓不认他这个儿子的，如今他又回来了，据说他还是个杀人犯——” 他轻声念叨着。

　　小天狼星看上去就快要发作了，艾谱莉使劲按住了他的肩膀，迅速在纸条上写了什么，塞给了小天狼星。

　　“西里斯不是杀人犯。”艾谱莉心平气和地说，“是神秘人害他在阿兹卡班关了十多年。”反正克利切也未必就知道当年的那些旧事，在邓布利多和爸爸的一致要求下，我们都尽自己所能地尽量善待这个并不友好的家养小精灵，只要让他知道是神秘人害了他当初珍视的家族，而我们在和神秘人作斗争就好了——虽然目前收效甚微，因为他最直接的主人小天狼星始终无法做到好好对克利切说话。

　　追根究底起来，这也怪不得小天狼星，克利切像是这座房子的遗物，时刻提醒着他现在被困在年轻时想要逃离的囚笼里，换了谁也难有好心情。

　　但好像这两天爸爸和莱姆斯他们一起耐心地找小天狼星谈了一次，他们承诺如果小天狼星能成功与克利切和解，他们一定为他争取至少一次外出的机会。爸爸也说服了艾谱莉，“如果小天狼星在这种事上遇到了困难”，多帮帮他。最后小天狼星总算答应勉强试一试。

　　艾谱莉说完这话，捏了捏小天狼星的肩膀。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羊皮纸上的字，难以置信地看着艾谱莉，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不情不愿地念出了纸条上的字：

　　“我希望你能更积极一些，克利切。”念完这句话，他沉默了片刻，使得下半句显得更加艰难却真情实感了起来，“我们是布莱克家族最后的成员了。”

　　克利切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起来和小天狼星一样对刚刚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感到难以置信，甚至难以忍受。

　　我毫不怀疑他接下来就会说“少爷居然有脸说自己是布莱克家族的成员了，哦，我的女主人会怎么想呢。”

　　但年迈的家养小精灵只是在原地无措地转了好几圈，他迷惑的目光从我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低着头的小天狼星身上。

　　小天狼星没有再看他，他紧咬着牙，手攥成了拳头。

　　克利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拖着脚步回到了碗橱下的水槽里——他在那里给自己搭了一个小家。

　　“狗屁布莱克家族。”克利切离开后，小天狼星将手头的羊皮纸揉成了一团，低声咒骂道。

　　但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他并没有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大人物们下午还有别的会议，我和乔治只能重新上楼去。

　　我们越发能理解小天狼星糟糕的心情，每天的活动范围只有楼上和楼下，这种生活简直像是在坐牢，仅剩的信息来源就是每天都在报道负面消息的《预言家日报》和伸缩耳。

　　“弗雷德！乔治！”韦斯莱夫人的尖叫声从楼上直劈进厨房——

　　乔治哆嗦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

　　“哦不——”他绝望地说，“伸缩耳！”紧接着“啪”的一声消失在了屋子中央。

　　“畜生！贱货！肮脏和罪恶的孽子！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另一种尖叫声随之响起。门厅里其他的肖像也被吵醒了，也开始尖叫起来。

　　最近唐克斯来的时候总是加倍小心，我们已经有一阵子没听到这熟悉的尖叫声了，差点忘记了在格里莫广场12号生活的铁则之一：绝对不要在门厅里发出高分贝的声音。

　　尖厉的咒骂声来自小天狼星的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的画像，据小天狼星说自从他弟弟雷古勒斯去世后，他们的母亲与克利切在一起独居了十年，所以有些疯疯癫癫的。想到克利切与这样的人一起待了十年，我们对他的抱怨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同情。

　　小天狼星冲出去试图让他那不太亲爱的母亲闭嘴，于是我们在厨房里听到了又一声尖叫。

　　“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 她厉声骂道，就好像那人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小天狼星和他妈妈的关系这么差吗？”我揉了揉自己被蹂躏的耳朵，看向了莱姆斯，“就因为他去了格兰芬多？”

　　“还因为他打心里不喜欢纯血至上那一套。”莱姆斯无奈地说。

　　“我母亲更喜欢我弟弟雷古勒斯。”咒骂声消失了，小天狼星面色阴沉地走进了厨房，“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好孩子，可惜是个傻子——他加入了食死徒。”

　　“食死徒？！”我愣了，“可是，按照你说的他去世的时间……他……？”

　　“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加入了食死徒。我那愚蠢的父母大概还觉得一个连外面世界都没见识过的孩子敢加入其中，是一个勇敢的小英雄呢。”小天狼星的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气，这有些不同寻常，我还以为他既然如此厌恶这个家族，对于食死徒弟弟的死更多的是不屑呢。

　　我注意到克利切栖身的那个碗橱被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但他并没有露面。

　　“所以他——不是被傲罗……？”我试探性地问。

　　“傲罗？不是。”小天狼星扬起眉看着我，“他是因为伏地魔死的。他死后，我去了解了一些情况——费迪南德也帮了些忙——他当时已经陷得很深，对别人要他做的事感到了反感和恐惧，想要退出。你知道，你不可能向伏地魔递一份辞职报告就算完事，要么卖命终身，要么死路一条。”屋子里沉默了一会，“我们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他淡淡地说。

　　碗橱的门重又关得严严实实，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雷古勒斯，和克利切，关系好吗？”

　　“非常好。你怎么知道？”小天狼星惊讶地看着我，“他喜欢家里的每一个人。”

　　小天狼星非常自然地说着，没有把自己摘出去。我一时难以判断是因为他早已不把自己当成布莱克家的一员，还是在他成为一个叛逆的孩子之前，确实曾与雷古勒斯兄弟情深。

　　但我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对雷古勒斯的感情比他以为的还要深，就如同他内心里对布莱克家族的感情，比他肯承认的，还要复杂。

　　***
　　我想韦斯莱夫人应该是吸取了刚刚的教训，给房间里施了个闭耳塞听咒，因为我明明在走廊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推开门走进房间时却被几个人的大吵大叫炸穿了耳膜。

　　“你们今年就要考N.E.W.Ts了！如果再考不及格，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脸面！”韦斯莱夫人气得满脸通红，手里是一大盒韦斯莱兄弟魔法把戏坊的产品。

　　“我们的脸面不依赖于愚蠢的考试！”弗雷德大声嚷嚷了回去。

　　“我们有能力养活自己，妈妈！”乔治也激动地说，“我们不想进魔法部！”

　　“好……好！”我推门进来似乎打断了韦斯莱夫人的思路，她气结了两秒，“那你们是在做什么？！这是什么？！我和你们的爸爸没有教过你们不要偷听吗！”她拎着伸缩耳，气愤至极，“你们总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替我们想想？！难道我们会害你们吗？！”

　　“韦斯莱夫人。”眼瞧着她的眼泪就要落下来，我连忙开口说，“下午的会议要开始了。”

　　韦斯莱夫人最后狠狠瞪了乔治和弗雷德一眼，推开了门。

　　“这份报纸您还看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手上的《预言家日报》说，“我把它从饭桌上拿来了。”

　　“哦不了，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温柔地看着我，“没什么意思……我是说，尽是造谣。这段时间我都不打算再看了，你拿着就行。”

　　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了看我，吸了吸鼻子，推门出去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了，是不是？”弗雷德关上门后立马转向我，“你才不关心《预言家日报》呢。”

　　“事实上，我非常关心。”我不悦地纠正了他，“即使是不实的报道也有现实的依据，这种时候知道敌人在做什么是非常重要的。”韦斯莱夫人泪汪汪的双眼让我有些动摇，看看眼前的双胞胎兄弟俩，我心里浮现起了一些愧疚，不管怎么说，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我确实辜负了韦斯莱夫人对我的信任。

　　“我们并没有在做错误的事。”乔治看出了我的异样，及时地说，“别为此内疚，即使做错了也是我和弗雷德牵的头。”

　　“别傻了。”我无奈地笑了，“谁不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挥了挥手里的报纸，“来吧，听听看我的新想法。”

　　我们目前的困境主要是没有合适的门店，但眼下这种压抑的环境又极适合我们趁机宣传——我是说，需要我们带来欢笑。先前我一直在寻找适合刊登邮购广告的刊物，但韦斯莱夫人几乎订阅了所有稍微有点流量的报纸和杂志。

　　不过既然她放弃了《预言家日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哈利和邓布利多，但，天无绝人之路，是不是？

　　我们一起迅速敲定了第一批售卖的商品目录、价格和宣传语，弗雷德带着Kitty兴高采烈地去给《预言家日报》写信了，而乔治被我留了下来。

　　“你真是太聪明了，茜茜。”乔治真诚地说，“你在真是太好了。”

　　“谢谢，乔治。”我揉了揉眉心，“现在你能告诉我桑妮老师又给你补了什么课以及快点恢复正常吗？”

　　“不好意思，做得有些过头了。”乔治笑嘻嘻地从床底拿出了一沓装订好的稿子，第一页上写着标题《如何迷倒一个女巫》。

　　“你知道吗，我觉得这真的可以加入我们的售卖清单。”他得意地说，“书名可以改改，《迷倒女巫的十二个法宝》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我快速翻着，果然有一章是专门讲怎么说甜言蜜语的，等我见到桑妮一定要建议她把这章稍微改改，有些话从桑妮嘴里说出来就甜得像蜜，但是从男生们嘴里说出来就……实在是太古怪了。

　　“你真的不要我每天多夸夸你吗？”乔治双手托着下巴蹲在我面前问，“我不介意多夸几句的，毕竟你值得。”

　　“不了，谢谢。”我果断拒绝了，我更想要他真心实意地夸奖，而不是为了讨我喜欢才说的那些高分答案。

　　“你平时已经夸得够多了。”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再说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早已迷倒我啦。”

---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提要里的“May our good luck last. May our past be past”出自《冰雪奇缘2》中插曲《Some things never change》的歌词，意为：愿我们好运时常相伴，过往终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