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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晚安* ...

  •   我的幻影显形考试十分顺利,连半根头发都没有落下。

      “我就知道你可以!”当考官宣布合格后,赫敏冲上来跳到我身上一把抱住了我。

      “虽然她一直在念叨如果你没有通过考试,非法幻影显形的话会不会被抓。”莱姆斯跟在后面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揶揄道。

      “哦,那只是一点必要的,小小的未雨绸缪。”赫敏微微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

      但我从莱姆斯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点微妙的情绪,“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我试探性地问。

      “你不觉得刚刚的考试有些累吗?”莱姆斯突然打断了我。

      “啊?”我只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莱姆斯的意思是我们不该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谈论这些,“确实……你有什么好去处吗?”我转口问道。

      余光里有些身影在悄悄地向我们靠近,莱姆斯一手牵起了我,另一只手拉住了赫敏。“准备好了吗姑娘们?”他轻轻捏了捏我,“现在就是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候了。”

      肺部的空气被瞬间挤压出去,等到我能重新大口呼吸时,一阵灰尘把我呛了好半天,险些背过气去。

      “抱歉。”莱姆斯挥动魔杖让环境稍微清洁一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里是尖叫棚屋。

      “确实是一个保存秘密的好地方。”我笑了笑,加入了清洁的行列。

      当年被弹飞的斯内普压塌的床还保留着原样,赫敏正指挥着它们重新组装成该有的样子,“罗恩准会说三年级的时候给斯内普的那一下来得太轻了。”她抱怨道。

      等到这间屋子稍微像样一些,我们不再疯狂地打喷嚏和咳嗽了,莱姆斯带着我们给这座屋子施了足够的保密咒语,这才继续了刚刚的话题。

      “你们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哈利去冒险了,对吗?”莱姆斯用温和的,绝无一丝诘问的语气问道。

      “是的,”我点点头,“邓布利多留给我们一些事情要做。”

      “不能告诉我们?”

      看着莱姆斯关切的眼神,我再一次感到了愧疚。我强迫自己不要转过头去,直视着他的双眼,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说过这事只能我们几个知道,”为了让他好受一些,也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我补充,“哈利连小天狼星都没告诉。”

      “那么,先不说这个,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难题。”莱姆斯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轻松,但他越是平和,我就越是愧疚。

      “我们需要一个能绕开魔法部也能干扰食死徒的方式,将哈利从他的姨妈姨父家安全地转移出来……所以,你们有人有什么好主意吗?”

      被莱姆斯这样问出来,听起来像是一个类似于“我们需要击败一只红帽子,有谁知道靠谱的咒语吗?”之类的课堂问答,赫敏甚至下意识地举起了手。

      “为什么不直接用幻影显形呢?”优秀的赫敏,格兰芬多加五分,“如果担心哈利不能熟练地运用,也完全可以用随从显形,只要有人带着他就可以了。”

      “因为他身上的踪丝还没消失。”莱姆斯回答道。

      “那是什么?”我也忍不住举手提问。

      “未成年小巫师身上自带的用于探测周围魔法痕迹的可爱小装置,”莱姆斯用手指比划了一根无形的丝线,“如果有人在未成年巫师身侧使用魔法,那些需要知道他去向的人就有办法知道。”

      “你们担心食死徒也会有办法知道?”

      “是的,因为魔法部里无疑已经混入了他们的眼线,”莱姆斯点了点头。

      “不能等哈利成年吗?”赫敏疑惑地问,“据我所知,踪丝会在巫师成年时自动消失。”

      “不能,因为哈利的母亲给他的保护魔法在他成年的瞬间就会消失,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棚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也许……”过了大概五分钟,赫敏慢吞吞地说,“魔药可以吗……?也许可以试试复方汤剂?”

      “你的意思是,可以让哈利装扮成别人?”莱姆斯问。

      “是的,这样可以用麻瓜的身份搭乘麻瓜的交通工具,或者装扮成随便哪个魔法部官员的样子……不行吗?”看到莱姆斯的表情,赫敏脸上的期待逐渐消失了。

      “恐怕不行,”莱姆斯摇了摇头,“复方汤剂的主意很好,但食死徒们恐怕早就盯上了那间房子,他们很清楚什么人会进出……我们不能指望他们注意不到人群的数量变化。况且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发现哈利的目的地,不管哈利变成了谁的样子,他们只要尾随着我们最后再一锅端就大功告成。”

      “而且……其实他们只需要用大规模伤害的咒语,看我们会保护谁就可以了。”我接过莱姆斯的话说。

      “所以我们要一大群人去还不能让哈利被发现、被盯上……还不能暴露我们的目的地……”赫敏抓着她本就乱蓬蓬的头发,我几乎可以闻到它们被思维的高速运转烧焦的气味了。

      受到赫敏的启发,我倒是想到了什么……

      “藏木于林,藏人于群。”

      “什么?”莱姆斯和赫敏同时问道。我这才发现刚刚无意识地说了一句中文——来自妈妈的笔记。

      “意思是,如果我们想要藏起一片叶子或一棵树,最好的地方是一片森林;如果我们要藏的是一个人……”

      “那么应该藏在人群里。”莱姆斯若有所思。

      赫敏皱起了眉:“但是我们刚刚说了这行不通……”

      “不,我的意思是,所以如果我们要隐藏目的地,就多准备几个安全屋;如果要藏起哈利,也许应该把他藏进‘哈利’们……”话音弱了下去,说出口之后,我才意识到这句话需要我们做什么。

      “不是哈利喝复方汤剂变成别人……”莱姆斯低声说。

      “是我们变成他的样子,”赫敏瞬间就理解了,“这样我们可以分成好几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为真正的哈利争取时间!茜茜,你是天才吗!”

      “我们?”莱姆斯重复了赫敏的关键词。

      “既然你告诉我们,应该是没打算把我们排除在外吧……?”赫敏有些不确定地问。

      “当然是我们,”我坚定地说,“如果你们要用这个方法,就不可能避开我们,因为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不可能仅仅看着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

      莱姆斯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事实上,我们可以,因为有另一个人也提出了这个方案。”

      “谁?!”我和赫敏异口同声地问。

      “费迪南德。”

      我愣住了,莱姆斯看起来像是犯了头疼病,他接着说:“不过他和阿拉斯托约定好了,如果你也能想出这个方法,或者其他任何可行的替代方案,我们都不能阻止你参与……毫无疑问,我们还不能吸纳你们进凤凰社,但你们为自己赢得了权利。”

      “其他人或许不在乎——西里斯甚至可能挺高兴,但莫丽大概要气疯了,”莱姆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应该带你们去见阿拉斯托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你呢?”我拉了拉莱姆斯的袖子,“你看起来不算高兴。”

      “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子女积极地参与进这种危险的工作,大概都不会感到完全的高兴。”莱姆斯耸了耸肩,苦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但我很理解你——詹姆、西里斯、艾谱莉、费迪南德……他们都是这样的人,我已经非常习惯了。”

      “倒也没有很积极,”我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应该这么去做,不是吗?”

      “就像你一样。”

      “谢谢,”莱姆斯短暂地愣了一下,“以防万一我没有说过……你对我来说真的意味着许多,茜茜,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确定邓布利多从来没对费迪南德说过内情吗?关于他要你们去做的那件事?”

      狡猾的大人,是怎么做到上一秒还在感动不已,下一秒就问出这么正经的问题的?

      “我认为是的……”这回换我愣了一下,“不过我不能确定他自己有没有猜到。”

      看出了我的疑惑,莱姆斯解释道:“费迪南德对我们解释过他的离开,邓布利多也说过我们需要警示周边其他国家的魔法部门,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也要联络他们的力量。麻瓜那边的首相、总统、国王……不管他们叫什么,也需要知道这些事。

      “这个理由很合理,确实也没有比他和坎蒂丝更合适的人选,但阿拉托斯怀疑他知道邓布利多更多的计划,只是不方便和我们说——说得直白一点,阿拉托斯怀疑费迪南德现在是实际上你们的领导者。”

      “可是,只要关注爸爸去做了什么,不就明白了吗?”我惊讶地问。

      “不,这做不到,”莱姆斯直截了当,“他和坎蒂丝是隐藏行踪收集情报的好手,他们离开英国后,我们就再也无法联系到他了。”

      “等等……?”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你们至少会保持联系……?!”

      我有些慌乱,虽然之前爸爸事先告诉过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基本无法互相联络,但……

      这意味着,哪怕我,或者爸爸妈妈,有一方出了意外,另一方也会无从得知。

      “看来他们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莱姆斯轻轻地叹了口气,对赫敏说。

      我猛的抬起头,发现赫敏的眼眶红了。

      “什么意思?赫敏,你做了什么?”我跳下凳子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它们颤抖得厉害。

      “我……我不知道这事做得对不对……”赫敏努力地深呼吸,但还是有哽咽夹杂其中,“我修改了父母的记忆,让他们相信他们实际上叫温德尔和莫尼卡?威尔金斯,平生最大的愿望是移居澳大利亚,现在他们已经去了。这样伏地魔就不太容易找到他们,向他们盘问我——或者哈利的下落,当然还有一些……你知道的。

      “假如……假如一切结束之后我还活着,我就找到爸爸妈妈,给他们解除魔法。如果我不在了——唉,我想我已经给他们施了很好的魔法,保证他们一辈子平安、快乐。温德尔和莫尼卡?威尔金斯不知道他们曾经有个女儿……”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它们现在和她的一样颤抖和冰凉。

      情报人员应保持单线联络。
      为了保证双方的安全,降低可能的泄密带来的负面影响,应约定简明且安全的联络方式,并尽量减少互相之间的交流,仅维持最低限度的、必要的信息传递。

      爸爸妈妈之前送我的那本情报学教材里有这样的内容,因为实在是过于显明,以至于我竟愚钝到从来没有想过它会这样作用在我们之间。

      “等到胜利,记得来接我们回家。”

      战争已经开始。

      湿热的风从缝隙里钻入,和冷汗一起爬上了我的脖颈。这间屋子里的密语在咒语的作用下不会传出去,假期间也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但我却确确实实觉得屋外已经停驻了窥探的视线,树叶的响动里也藏着阴冷的呓语。

      “至少……至少,我们现在安全,”当我再度开口时,声带像是刚被砂纸打磨过一样,“他们一定,一定也……”

      “平安无事。”赫敏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用带着泪水的目光凝视着我,勇敢地、珍重地说。

      ***
      由于现在家里的房子被施了所有能想到的保密咒语,我们只能跟着莱姆斯随从显形到房门口的阶梯上,再对着钥匙扣施上一连串复杂的魔法,然后才能敲门进去。

      这感觉怪怪的,明明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现在我却只能被当作一个客人。

      “欢迎回家!”艾谱莉等在门口给了我一个超级大的拥抱。

      明明才几天没见,我们还是热闹地寒暄了好一会,依次问过了小罗莎琳、安多米达,还有西里斯,直到唐克斯(虽然她和莱姆斯结婚了,我们还是习惯用原本的姓称呼她)过来,说我们再不进去疯眼汉肯定要气得把我们全都丢出去。

      韦斯莱先生和比尔都不在,但乔治和弗雷德倒是完全不意外地正坐在桌边,看上去正在被西里斯抓着说些什么。

      “他们没说你要来!”看到我进屋,乔治跳起来迎接我,看起来惊喜极了,“生日快乐!”

      “好了好了,”穆迪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们,“现在可不是恋爱喜剧时间。”

      “既然莱姆斯带你们来这里,就证明你们确实想到了办法。但我还是要惯例问一句:你们知道凤凰社是做什么的,也做好准备牺牲一切了,是吗?”穆迪严厉地盯着我和赫敏,手杖在地上咚咚咚地敲着。

      “当然如此,教授。”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极了!”穆迪恶狠狠地夸赞了一句,一人一边用力地拍着我和赫敏的肩膀,“我应该说什么?格兰芬多加十分!”

      他咧开嘴笑了,我和赫敏也龇牙咧嘴地回应他。

      “等有机会我会和麦格说的——如果你们在毕业前都能活下来,可以再多加十分,”他吭哧吭哧地说着,坐在了长桌边,“不过现在,既然话都说清楚了,再把方案拖下去,神秘人都要把这房子拆了打水漂了。”

      “小心点疯眼汉,这可算是恐吓户主。”弗雷德嬉笑着指了指我,不过在疯眼汉脑门上那只魔眼的威吓下,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该坐的地方去了。

      会议开展得算是非常顺利,为了不被探测到,我们大概率会使用飞行交通工具转移(听起来这是我唯一的难题),转移的时间暂且保密。最后的问题就是赫敏提出的,哈利一定会坚决否决这个提议,以我们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无法接受这种让别人为自己冒生命危险的方式。

      “不!不行!”她模仿道,逗笑了一桌的人——除了穆迪。

      “管他愿不愿意,”穆迪以嗤笑结束了会议,“头皮上是空的总比脖子上是空的好。”

      “听起来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晚上我们准备离开时,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乔治站在我身侧说。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莱姆斯带着赫敏先幻影显形了,我对着月亮发愁,“我觉得你妈妈一定会暴跳如雷。”

      “那么我们可以先不面对她,”乔治突然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伸出了手,发出了邀请,“成年的第一个夜晚,不和我一起度过,不觉得可惜吗?”

      ***
      幻影显形一如既往地把肺部的空气全都挤压了出来,但可惜没有能把我脸上火烧一样的温度带走。

      当我睁开眼,面对着很明显被精心收拾过的小阁楼时,我的脸还是滚烫的。

      “我和弗雷德一直计划着该买属于自己的房子,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利用一下我们的商店阁楼了——这里原本是我的卧室,”乔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还是比尔有远见,他和芙蓉早就准备好了,一结婚就搬出去。”

      床边的地毯,壁炉边淡淡的熏香……一切都是我熟悉的摆设。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里是一束盛开的玫瑰,窗口的槲寄生从里悬着玫瑰的风铃……不如这么说,这间屋子看起来像是独属于我的,霍格沃茨女生宿舍。

      “花了我不少功夫……喜欢吗?”他在背后环抱着我,轻声问,“记得那束玫瑰吗?我五年级时的那场魁地奇比赛我拿到的,我说过……”

      “会让它永不凋谢。”我的声音与他的重叠在一起。

      “但是我的玫瑰最近精神不佳,”乔治将我转过去面对他,双手捧起了我的脸,“听金妮说你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今天你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我能为你做什么?”

      一直被压抑着的情绪裹挟着疲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一瞬间,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想要什么——我踮起脚,将他拉近我,吻住了他。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低声的呓语似乎让他有些动摇,我们纠缠着摔倒在柔软的被褥里,滚烫的字句跌入我的耳朵:“如果你允许……我还能做得更好。”

      我仿佛做了一个混乱的梦,但这梦境却是毫无疑问的令人沉醉。是浪花拍打礁石,潮水淹没砂砾;是藤蔓在树间游走,根系将地心捆绑;是日月在海洋里浮沉,高山也为之倾倒。

      而我被浪潮淹没又托起,在空中翱翔又跌落,唯一维系我的,是枕边人令人安心的怀抱。

      我的爱人赠予我的,是甜蜜的回忆,是未来的承诺,还有今夜,一整晚的安眠。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出来穆迪确实没有当教授的经验,不知道现在霍格沃茨分数通胀到啥程度了,怎么也要加个一百分吧!
    5月18修改:感觉之前说得不够清楚,把乔治这边的本意和茜茜的心情讲得更清晰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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