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珍珠奶茶》观言茶

48、第 48 章

　　盛奚珧：啊？？？
　　“什么情况？”
　　那仆役关键时刻掉链子，舌头突然捋不直了。
　　盛奚珧恨不争气地看了仆役一眼，自己小跑去了大门。
　　他先是悄咪咪地往外瞭了瞭，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生怕是发生了什么民怨，百姓们来兴师问罪了。
　　但一想起不能造成长时间的人群聚集，就着急地打开门，想将众人驱散回去。
　　外面依旧是人声鼎沸，但都保持着一定的间隔距离，且蒙上了口鼻。
　　一个大篮子突然从地面被推倒了自己面前，盛奚珧定睛一看，发现是大约几十个滚圆的鸡蛋。
　　“这是何意？”
　　一个中年男子憨厚地笑了笑，“七皇子殿下，您是大善人，和赵大人一起救了大家的命。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们，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送些新鲜的农产品给您，希望您不要嫌弃。”
　　盛奚珧有些受宠若惊，他一直是贪玩不问政事的性子，很少有如此得民心的时候。
　　后面的妇人不甘落后，热情地将自己种的蔬菜放到盛奚珧怀里。
　　“是啊，是啊，殿下，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香肠腊肉，您一定要收下！”
　　“还有山里产的蜂蜜！”
　　……
　　“谢谢，谢谢大家，这都是我们职责所在，本就该为你们做的。”
　　盛奚珧收礼收到手软，本来宽敞的庭院顿时大半边都挤满了杂七杂八的货物。他没有收太过贵重的东西，全都是菜市上能买到的。
　　是夜，赵子霈归家时被这情景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盛奚珧突然购物欲爆棚，将整条街都搬回了家。
　　盛奚珧伸出一根手指去戳男人的额头，阴恻恻道：“原来我在你心中是如此败家的形象呀……嗯？”
　　赵子霈求生欲满分，“不不不，不是说夫人自己败家，是为夫希望夫人尽情败家，我才有动力赚更多的钱。”
　　“哦，这还差不多。”
　　“这些都是百姓们为了感谢我们在这场瘟疫中拯救了很多生命。”
　　赵子霈叹了一口气，“我们来的太晚，前期有很多人都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盛奚珧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男人的怀里，安慰道：“你已经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了，不应该把过去无法改变的事情归责到自己头上。只是我们离开蜀地之前，要肃清官场风气，让百姓们能够安枕无忧。”
　　“嗯。”
　　赵子霈将盛奚珧拥的更紧，一同望向天边圆月。
　　这样的月色，总能唤起游子的思乡之情，他们也有些想念玉京城的万家灯火了。
　　——
　　陈奕大病初愈，尽管赵子霈有心要提拔他为蜀州知府也得暂且缓一缓。便先从原班子里提了一个还算尽职尽责的官员担任副职，打算回京后再正式禀明惠文帝下发诏令加以委任。
　　将一切后续事务交代妥善后，他们终于踏上了返程。虽然此次南巡并不像预计行遍的足迹那样多，但最终的成效却是强上了百倍千倍的。
　　一路走来，不仅体察了百姓疾苦，锄奸扶弱、济世安民，还考查了各地官员政绩，提拔了一些才能卓著之士，极大地收拢了民心。
　　盛奚珧和赵子霈的美名在民间流传极广，这桩婚姻更是被称作是金玉良缘，佳偶天成。赵子霈因在南巡中功绩斐然，已经被封为宣平侯，享一等爵位，后世子孙可以世袭。如今两人的身份在名义上倒是显得更加般配了。
　　他们回京半年后，蜀州传来消息，这场极具毁灭性打击的疫情已经完全得到了控制，当地的社会经济都在逐渐平稳复苏，新任知府也走马上任，很得民心拥戴。令全国津津乐道的是，皇帝专门下了一道诏令，擢封陈奕之妻吴氏为盛朝第一位女官，在地方任职，负责处理治下所有与妇女权益息息相关之事。
　　由此，盛朝的女性地位渐渐有了极大的提高，虽然还没到可以允许女子参加科考的地步，但是民间风气有了极大的转变，女子当家、经商甚至是为官的现象越来越普遍。
　　有些爱说风凉话的人对于盛奚珧身为男子却如此致力于为女子的权利斗争感到非常的不解，更甚者还觉得荒谬和愚蠢。
　　不过可想而知，这些话根本进不到盛奚珧的耳朵里，就算是听到了，他也只当做是那些人自己没本事所以想通过极力贬低女性地位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掌控欲。
　　其实，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刚开始或许是觉得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可在女儿出生后就变成了重要的使命。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盛奚珧只希望给她最好的一切，包括一个可以永远随心所欲，不需要依附于男子的未来。
　　小女儿取名为赵曦蕊，是赵子霈的最爱。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果然曦蕊一出生，哥哥曦宁就光速的失宠了，幸好还有赵霖哥哥和皇爷爷是偏爱他的。
　　赵子霈本来有意将赵霖培养成经商之才，成为接替自己偌大生意的得力帮手。没想到的是，赵霖的志向不在于此，从他进学堂的第一天起，对新知识的渴望就远超于人。这些年来博览群书，文采斐然，致力于一举拔得头筹高中状元。
　　现在想来，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赵霖的血脉中便有如此的家学渊源。
　　在他十六岁那年，也是人生唯一一次参加科考，当时的主考官是垂暮之年的徐太傅，在考场上初见，便认出了赵霖的容貌与自己早逝的大儿子极为相似。徐太傅惊诧中并没有妄动，因为那个小时候就走失的长孙明明在七八年前已经找回来了……
　　他回府后又闭门苦思了几日，细想起当年失而复得的“孙子”长相平凡，与他的长子长媳并无太多相像之处，而且对小时候发生过的事一无所知……
　　他当时只以为是孩子被人贩子拐走后受惊过度，现在想来却觉异象重重，只凭着一块家传玉佩就认定了身份。
　　他以前觉得对孙子亏欠良多，便做了许多弥补之事，唯独这一个孩子不像其他孙辈那样严加管教，而是有些宠溺过了头致使人心思都不在读书上，只知贪图享受，还做了好些仗势欺人的糊涂事，让徐家丢尽了脸面。可如果，这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孙子呢……
　　暗中调查之下，徐太傅发现这个赵霖的身世大有隐情，他小时候竟然是街上的乞儿，后来才被七皇子夫夫俩救下带回了府中教养。
　　得知这个消息后，徐太傅非常激动，他已经认定了赵霖一定就是自己的长孙！而那个信口雌黄又顽劣不堪的“孙子”当初可能是见利忘义，趁小赵霖不备偷走了玉佩，或者……根本就是靠蛮力抢走的！就这样阴差阳错，两人的身份便完全颠倒了。
　　徐太傅现在只觉庆幸，还好自己的亲孙子后来遇到了好心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现在平安顺遂地长成了一个丰神朗逸、英姿勃发的少年人。
　　老太傅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之情，为了避嫌，他请辞了这次的主考官，只当个门面，文章的高下交予其他的官员评判，再由皇帝亲自定夺。他生怕自己会因为澎湃的亲情而给赵霖的文章打个最高分。作为主考官，他的话语权是仅此于皇帝的，一般要是表现出对某一位考生的欣赏，下属拍马屁也会跟着夸赞，如此有失公允。
　　但徐太傅还是怀着莫名期待的情感在评判结果公布前，将赵霖的考卷偷拿了出来，想要看看其策论文章的水平。
　　看毕，他忍不住老泪纵横，七皇子和赵侯爷将孩子培养的很好，不仅是性子温恭纯良，才情也非比寻常。
　　赵霖果然被皇帝亲批成了状元，赵府一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徐太傅怀着忐忑的心情窜了门。
　　盛奚珧原先以为这位老臣是作为主考官爱惜后生才前来祝贺的，没想到竟是为了认亲。他虽面露诧异，但还是很通情达理地将赵霖唤了来。
　　赵霖一见到徐太傅就恭敬地行礼，没想到老者突然落了两行泪，双手颤颤巍巍地将他扶起身，上来就喊：“我的大孙子诶！这么多年你受苦了！爷爷没用，你小时候派人寻了几年也没将人寻回来。”
　　赵霖彻底懵了，与盛奚珧相视一眼，对方的嘴边却挂着轻浅的笑意。
　　一个时辰后，见徐太傅还止不住话头沉浸于追忆往昔，已经弄明白事情真相的赵霖情急之下大嗓门地叫了一声“爷爷！”
　　终于将徐太傅震慑住了，瞪目结舌地看着他。
　　赵霖暗松了一口气，徐太傅讲了很多他亲身父母的事，虽然他其实很感兴趣，但架不住重复听个三遍呀。
　　徐太傅的孙辈一打一打的，要是每个人同时叫一声爷爷，自己本来就有些老毛病的耳朵大概能直接被震聋了，但现在他觉得赵霖喊的这一声简直犹如天籁。于是又感动地开始抹眼泪了。
　　最后还是盛奚珧出面，将徐太傅送上轿，再一步到位送回府，并替赵霖保证，改日会登门拜访，这才将脾气执拗的老人给安抚的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