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等我》沿途笑阿麻

43、流言四起

　　回到山里后，石劲彰就加紧筹备成亲的事宜，请人把精心准备的请帖发出去，每一份请帖都是用心，亲自操笔。要知道他以前目不识丁，后面学了，但只是简单认识，谈不上建树，平常事能不动笔就不动。
　　请柬是对宁山镇外的人，这些年来也结交一些朋友，现天各一方，感情却还是靠书信传递。尤其要邀请他那位有本领的朋友，就是断言他不会空等的能人，如果没有他的肯定之语，他过的会相对清苦许多。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请到，他这位挚友居无定所，行踪飘渺，不敢保证一定寻到。
　　而附近的亲友早已邀请过了，主要以九龙山的人为主，众人都知道老光棍石劲彰要成亲，又听说新娘子很秀丽，与他甚是般配，整体都是为他感到开心。
　　可总有一些破坏气氛的人。
　　原因无他，正是苏然的名字。准确来说，是她名字里带了一个然字。
　　于是在石劲彰和苏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股关于他们的流言迅速传开，而且越传越离谱。
　　附近的老一辈人几乎都知道，石劲彰在十年前是成过亲的，然后不知道什么理由，他成亲第二天就把新娘子送回娘家，并且所有聘礼和嫁妆都留在林家，一份不要。
　　据说新娘也是理所当然和离，后面一年就出嫁了。
　　两家和平和离，没有波澜。人又都三缄其口，外人完全不知道所以然，全靠只言片语猜测，毫无意思。
　　又听说新娘还是完璧之身，这让她在那个家庭里好过，她男人对她很好，好像过得很幸福。
　　反之看石劲彰，却是一直打光棍到今天。
　　人家还不是十年前的穷小子，现在石劲彰的家产比宁山镇的首富也不差什么，不知道有多少媒婆谈破门槛都没有撮合成功，闲暇之余，猜测石劲彰是不是对林依然旧情难忘，或者身体有某些毛病，要不然这一把年纪还形影单只。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石劲彰开的然居，都带了这个然，不是恋旧人又是为什么？。
　　现在突然听到石劲彰要成亲了，新娘叫苏然，那不是和林家那丫头名字差不多嘛（实际差很多）于是，苏然是林依然的代替品的流言悄然兴起。
　　一开始只在几个人中传起来，但八卦就是因为口口相传而变成流言，没有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苏然是代替品，而且大部分人对此结论深信不疑。
　　他们一边对苏然掉鳄鱼眼泪，一边暗暗对林依然嫉妒，嫉妒她都嫁为人妇许久还能吊住石劲彰这个有钱人，一边又为她当初不识货而唾弃，他们巴不得取而代之。
　　流言是伤人的，不管出发点是什么。
　　因为苏然和石劲彰本身就不是爱串门的人，石劲彰虽然忙里忙外，可是并没有人耿直到到他面前询问。苏然本身就不是这边的人，和这边的牵扯少，现在认识的大嫂们年纪都比她大，而且对石劲彰很爱护，对于这些无稽之谈，自是闭口不谈，所以她也是无从得知。
　　但是另外的人可就被流言害惨了。
　　首当其冲的是林家人。他们就不明白了，石劲彰成亲怎么还和小妹扯上关系呢，两人自十年前的那一次就没见过面，怎么还会藕断丝连。
　　他们试图去解释，可是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没人听他们的解释，并且还会对他们家冷嘲暗讽，“你们小妹好福气呀！”或者“人家石劲彰就要成亲了，你们后悔吗？”又或者“你们差一点就要做宁山镇首富的亲家了”等等。
　　这几天，林家人都不敢出门，大人和小孩都是如此。一出门就是被各种讽刺和各种打听，让人烦不胜烦。
　　更让他们崩溃的是，这几天林依然和自己的夫婿带着孩子来林家走亲戚，本是无意之举，被好事者看见，不免一番天动地动。
　　林依然的夫婿好在还靠得住，对林依然不起疑，因为林依然在刚成亲的时候就解释过，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两人生儿育女，恩爱非常，他不会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责怪林依然。
　　可是流言的力量巨大非常，尽管他们心中无愧，奈何他人不相信，每每出门都遭人数落，更有甚者直接说林依然是对石劲彰旧情未了，听闻石劲彰要成亲就赶紧回娘家，还编排说她夫婿是为了追着她才过来的。
　　“岂有此理，咋们报官，我就不相信所有人都相信此等闲言碎语。”林依然夫婿愤然道，他真是受够了，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想回去都没有办法，所有车都拒绝载他们，孩子还小，走几个时辰也是没办法。
　　“相公，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是一样的，可是官府不一定会管，而且就算管了，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管得了一时却不是一世。
　　我不惧任何流言，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嫁与你近十年，我一直都很幸福。”
　　林依然深情看自己的夫婿，这个男人当时就没有介意她和离的身份，成亲近十年待她十年如一日，现在两人儿女双全，她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他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长得一般，可是却非常疼惜她，疼爱孩子，如今发生这种事情也愿意相信她，她值了。
　　“娘子，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你。”自己的娘子一直这么落落大方，外面的传言太过分了，他真想对他们大声吼，他娘子这么好，怎么可能对以前的人旧情难忘，他虽然不聪明，可多年来的相处，他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娘子的心一直在他身上，在孩子身上，在自己家身上。
　　“傻子，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管不了别人说什么，只要你愿意相信我，那我就没什么好怕了。只是连累大伯他们，这几天他们也是愁眉苦脸，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堂妹们在婆家的生活？造谣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石劲彰长什么样子她都记不清楚了，加上也没有刻意打听，就算再次见到他，她也不一定认出来。希望流言快点过去，她自己倒不要紧，可其他人受连累，她心里过意不去。
　　“娘子，别怕，大伯他们会理解的，而且我相信这次的事情会很快就过去的，毕竟这件事涉及的不是只有你，你忘记了，更多的石劲彰，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这种流言蜚语不可能一直传。”他说起石劲彰也是心中坦荡荡，无所畏惧。
　　“说的也是，我们现在只有这几张嘴，可对付不了那么多张口，大不了过几天再回去，这些事情就留着给能解决的人解决吧。”
　　她想着也是这样，他们普通百姓，还要在这里生活，对乡里乡亲也不好撕破脸，只能先躲着，期望那个人来解决这个事情。
　　被林依然夫妇惦记着的石劲彰现在还在商定新房布置问题呢，他们是真正两耳不闻窗外事。等到他们都知道的时候，已经流传好些天了。
　　这天，其他镇然居的宋掌柜送账本过来，途径同义村，没想到这么久了，这些妇人们的热情依然不减，也是石劲彰本身太出名的缘故，他们讨论快十来天，还是津津有味。
　　这个掌柜本来并不在意，可是听到他家东家的名字才重视起来。派随从向妇人们打听，听闻后一阵愤怒，他家东家他能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会跟别人有牵扯，据宁山镇的掌柜说，东家可是对这位即将成亲的东家娘子异常喜欢，据说哪里都要带着。
　　宋掌柜不能忍受有人在他面前污蔑他尊重的人，亲自对这些妇人说道：“各位，大家谈论这些有证据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是造谣，本朝律法规定，造谣者重则蹲大牢，轻则处罚银子，各位可是家中富有？或者人丁多？”
　　相比宋掌柜用词文雅，那些妇人可就不客气了。“你是谁，多管闲事，这还要什么证据，全镇上的人都知道了，他们敢做，我们为什么不敢说，官府可管不来我们嘴巴说什么。”一位泼辣的妇人大骂道，他们此时正兴起呢，管什么官府，当她们是被吓大的，官府怎么可能管这种小事。
　　不得不说这些妇人有些小聪明，可是他们忘记了，自古官府就是对钱权者重视，他们口中的石劲彰可是宁山镇有名的商人，而且别人可能还不知道，宁山镇乃至凤来城的官员都知道这个人，他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帮助的人不计其数，做了不少好事情。现在的育儿堂，妇人院等地方都离不开他的辅助。平常的他低调，这些好事从来不伸张，所以在外人的眼中，他就是个普通商人而已。
　　但是然居的掌柜们却没有不清楚的，每年的物资发放他们都需要经手，他们都非常钦佩石劲彰的为人，而且有一部分的掌柜就是因为得到石劲彰的帮助才能走到今天的，所以然居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忠厚老实，但是对外他们都团结得很。此时自然是怒火中烧。
　　“无知妇人，我正是然居的掌柜，也不想与你们多说，不过还劝你们早做打算，等我们东家知道了，你们就等着瞧吧。”放完话，他马不停蹄地去九龙山。
　　据说流言已经传很久了，想必他们东家还不知道，不然以他平时的做法，这些人不可能还在讨论，他得赶紧告诉东家这个消息，不知道宁山镇的佟掌柜怎么回事，刚才他可是听清楚了，整个宁山镇都知道了，那么作为宁山镇人流量最大的然居不可能没有消息，他玩忽职守。
　　如果佟掌柜知道了，那肯定得喊冤。这些妇人虽然喜欢咬耳朵，但是她们都知道然居是石劲彰的，自然不敢乱说，他还奇怪这些天感觉安静不少呢。伙计们或许知道了，但是可能涉及到自己的家人，自然也就不敢举报家人了，这导致佟掌柜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宋掌柜一走，妇人们也不扎堆了，纷纷推脱家里有事，刚才送掌柜那一出把她们吓着了，当时嘴硬，现在只有后怕，不会吧……她们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