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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男朋友没了 ...

  •   她一向喜欢张扬的明亮的颜色,更喜欢穿花花的裙子在他面前表现,开始一别两宽,她一袭黑衣融进了无边夜色,她连他最好一面都没能见到。
      “闲鹿,你这个臭小子!你哥为什么好好的就没了!你说啊!”
      闲鹿穿着黑色的西装,第一次正装,衣服穿得一丝不苟,路经年拦住暴怒的蒲时深。
      “深深,冷静!”
      “经年哥,你要我怎么冷静,我男朋友,没了啊!”这句话蒲时深几乎是吼出来的。
      闲鹿垂着头,一言不发,他的哥哥也没了啊,他站得笔直,挡在蒲时深面前。
      “蒲时深,在他的葬礼安静点,你这么闹,我哥怎么能走得安心。”
      蒲时深扶着凳子坐了下来,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怎么回事?可以说吗?”
      “不行。”
      蒲时深伸手擦了擦眼泪,看了看闲鹿:“告诉我,闲鹿!”
      “蒲时深,你知道我哥并不希望你知道这些。”
      “他都敢丢下我一个人走了,还管我干什么!!”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蒲时深将手扶在墙上,语气缓和了些,“难道到头来我连我男朋友怎么死的都不能知道吗……”
      “小时时,你也太残忍了点,把我一个人留住这里,还让我做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你要我怎么办?”
      闲鹿叹了叹气:“好吧,我长话短说,不过请你保密。”
      六月二十八日,闲时站在闲家会议室的中心,闲品良怒目圆睁:“闲时!是你把闲家的人手撤走的!你为什么要怎么做!你这是置闲家存亡于不顾,置我于不顾,你忘了你爸妈还在老宅吗?”
      “呵,我爸妈?你是说他们的坟墓在老宅吗?”
      闲品良已经是两鬓微白,一只手空着,随着风显得单薄不已:“你……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闲品良。我爸妈死的时候是我还太年轻了,没能救他们,但是现在无论如何,闲鹿,我救定了!”
      闲品良间断性地笑了起来:“好一个兄弟情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抽走那么一拨人闲鹿就不会死吗?小孩就是小孩,愚不可及!”
      闲时推了推高高的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有条不紊地坐在椅子上,轻啄了一口:“我相信他,不,他们。”
      闲品良立在旁边,伸手打翻了茶杯,玻璃碎了一地,他的手掐上了闲时的脖子,一下下用力,闲品良的力气很大,一招制敌,闲时的手完全使不上力。
      “家主,不好了!总部的人都被抓了,警察已经查封了我们近十个据点了!”
      闻言,闲品良狠狠地将闲时扔到一边,吩咐人把门锁上,大步离开了。
      闲时一只手撑在地上,不停地呼吸,冷汗打湿了他的黑衬衫,他将眼镜从地上捡起来,郑重地戴上,不一会儿,释然地笑了——闲鹿,哥也能保护你!
      门外枪林弹雨,只听见最后的最后,一群人大喊:“骆哥”便没了下文。
      沈钦施从后方进入,毫不胆怯地走向已经趴在地上吐血的闲品良。
      “沈明德,我们沈家从来不欠你什么,我爸没有,我妈更没有!关于白木岁的死其实根源全在你,只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所以开始仇视社会,报复那些本来就是事件受害者的人。”
      沈钦施拿出背包里的木盒,沈明德的眼睛亮了起来,用无力的声音喃喃:“岁岁……”
      他试图伸手去拿,情绪很激动,沈钦施把盒子放在他手上,曾经的记忆如洪水猛兽般袭来。
      “沈明德,你失去的是你的妻子和女儿,我失去的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舅舅,我的家,我的生活,我的世界,差一点我就要失去我自己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说不恨你是不可能的,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不能将这份仇恨恩怨延续,这样到最后谁也得不到幸福,生活的关键是快乐,沈明德,你要是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你们一家三口和我们一家三口就是另一个结局。”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滑了下来,一个高高的人影立在一旁,珍视地擦着她的眼泪,顺势将沈钦施拥入怀里。
      言夜和轻轻地拍着沈钦施的背:“钦钦,想哭就哭吧!我在。”
      “哇——”T恤被沈钦施抓起了皱褶,衣服前湿了一篇,许久沈钦施粗鲁地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言夜和,要是重活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那段日子……”
      “钦钦,现在是现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至于以后,我帮你守着。”
      沈明德在满地狼藉之中盘坐,将手中的盒子近乎虔诚地放在地上,十多年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岁岁,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再见你,真好!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可以早死一点,多死几次,都没关系。”
      盒子打开是一枚戒指,戒指朴实无华,放在当世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但沈明德沧桑的眼里流出了眼泪。
      “岁岁,我的戒指我一直戴着呢,你看!”
      戒指下压着一张便条,经过时间的流逝,便条已经粘不住了,上面简简单单数语——我的男朋友,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岁岁!”沈明德将便条抱在怀里,痛苦地咆哮,脚碰到了桌子脚,打翻了灯火,一瞬间,火得耀眼,在这火光之中,一个女孩一袭白衣,温柔地长发披在后背。
      她弯下腰,笑了笑:“先生,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吗?”
      沈明德也笑了,带着一如十多年前的手足无措:“好啊!”
      亦是一场大火,画地为牢,困住的终究还是自己。
      那天之后,警察调查,闲鹿住院,本来无人问津的闲家更是寂寂无闻地没落了,幸存者未知,直到调查发现,才联系到闲鹿,得知了闲时的死讯。
      葬礼的那天,雨下得哗啦啦的,仿佛能感受到人的心思似的,啪嗒啪嗒,下得大极了。
      蒲时深静下来之后就格外安静,眼泪不停地向外涌,听完事情的经过却始终一言不发。
      走的时候,闲鹿将一个录音笔交给蒲时深:“蒲时深,我哥给我寄的快递里的,给你的东西。”
      “谢了。”
      她着严肃的黑,撑着伞,消失在了雨幕的边角。
      在“你是我的世界”相关宣传和后续收工,蒲时深拒绝了所有言情剧本,转型成为一名导演,偶尔会拍几部宣传国家正能量的影片,其他的一概不理,用媒体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时代过去了。
      那一个月,蒲时深简直是住在微博热搜上,不少粉丝垂泪送别,蒲时深更是把头像换成了黑色。
      有一天,蒲时深接受采访。
      主持人:深爷半退圈是有什么原因吗?
      蒲时深:嗯。
      主持人:什么原因,方便和大家分享吗?
      蒲时深看了看机位,将话筒贴近诱人的红唇,勾唇一笑:因为我男朋友不喜欢。
      主持人:没听说深爷谈恋爱了?
      蒲时深:你谈恋爱了吗?
      主持人:谈了。
      蒲时深:那我怎么没听说呢?
      尽管最后没有挖出蒲时深的男朋友是谁,但是这也为该访谈节目赚足了收视率,更有狗仔队千辛万苦跟踪蒲时深,最后一无所获之后也就放弃了。
      蒲时深恋爱的消息一出,大多数剧CP直接联系到路北尘,狗仔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又追踪了路北尘几天,不是他们放弃得快,只是去的时候,发现路北尘——查无此人。
      有关媒体将两件事恶意解读,最后在江湖上流传的版本就是:路北尘和蒲时深因戏生情为了爱情,影后半退圈式转型,男主路北尘直接消失,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欢迎来到每天八点的小猪有话说,为您解说这一段旷世奇虐。
      舆论终究是浮躁时代孕育的产物,来的时候风云雷动,走的时候默不作声,在一个舆论的消失之下,是新的舆论的呼风唤雨。
      一切又像天际浮云一般,游来游去,终会九九归一。
      路经年拍了拍闲鹿的肩膀,表示安慰。
      闲鹿笑了笑,摇摇头:“我哥他做事从来不会后悔,他应该是笑着走的,估计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蒲时深了。”
      听到闲时去世的消息的时候,闲鹿很冷静,在路经年的帮助下有条不紊地安排后事,收到闲时生前寄来的邮件竟露出了笑意。
      在每一天都是生离死别的闲家,这样也是另一种解脱。
      闲鹿挽着路经年的胳膊,眉眼低垂,还是染上了悲伤:“每个人都要自己的选择,我十岁的时候选择保护他,他在我二十岁的时候选择保护我,那种感受我能明白,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把账算得一丝不苟。”
      即使这样说着,细碎的刘海下也是躺过了晶莹。路经年伸手将他的头埋进胸膛,轻柔地亲了亲闲鹿的软软的头发。
      “一切事情都会有个结束,不管结局是否会令所有人都欢喜。”
      闲鹿从怀里抬起头,平日里狡黠的眸子全是清澈的路经年的倒影:“年哥,我只有你了。”
      “有我,足够了。”
      骆邶被紧急送到急救室,他的嘴里不停反复地念着一个名字:枝枝……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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