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联个萌》衍今

85、番外之徐芫

　　昭阳殿是历代皇后的居所。
　　只有一个例外，就是当年的沈太后。
　　她在成为继后之后，怕睹物思人，怎么也不肯搬进去。
　　所以在等到徐芫住进去时，昭阳殿已经空了许久。
　　她就这么一直住着，直到——

　　“皇后。”

　　她回过身，正好看见萧祈从门口走来。
　　一如当年他登基那天，第一次喊她皇后的口吻。
　　只是别的变了。

　　徐芫主动说起：“白婳传了信来，说如今过得很好，您要不要看看？”
　　“好。”萧祈从不会拒绝皇后的话，便接过信纸。

　　白婳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这里的字也学了个大概，只是写起字来歪歪扭扭，不像他平常看的书信。
　　倒像是，另一个不怎么习惯这里书写方式的人。
　　她在信里说，自从回去之后，自己的父王母后都十分高兴，也感念大佑皇帝宽容恩赐。她仍然是尊贵的公主。不久后，她在父王的支持下公开选驸马成了亲。还说日后有机会再来看望大家。

　　萧祈看完信，一块石头也落下。

　　“不知道那时候。”徐芫的声音有些惆怅，“您和昭仪还会不会一起来。”

　　萧祈诧异：“你……”
　　“您可是要实行那个计划了？”徐芫问。

　　萧祈惊讶于她这么聪明，这正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对于面前的人来说有些残忍，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徐芫笑笑，“庄氏、卫氏之流风光不不再，西戎如今也不敢随意挑衅，太子有了太后娘娘的辅佐，渐渐可以独当一面。”
　　顿了顿。
　　“也是您该放手的时候。”

　　萧祈微微点头，“我会写下传位诏书，传位于太子。届时晋王会昭告天下说我暴毙，来处理事宜。”
　　他总想在为面前的人留下点保障，便递上手里的布帛。

　　“这是什么？”徐芫不解。
　　“这是一份空白圣旨。”萧祈说，“若是将来遇上了什么事、晋王又不能及时赶到，你可以在上面写下任意内容。”
　　这也算是他能用这个身份所做的不多的事。

　　“多谢。”徐芫收下了。
　　萧祈反而说：“这没什么。”
　　“不是光谢这个。”徐芫摇摇头。

　　萧祈想问问她还有什么需要的，“那，皇后——”
　　徐芫忽然问：“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萧祈当然记得：“徐芫。”
　　谁料到，徐芫却说：“他应该不记得吧。”
　　萧祈顿住。
　　徐芫又说：“你不是他，对吧。”
　　萧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

　　“所以，您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徐芫反而笑得轻松了很多。
　　萧祈有些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芫说：“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她和萧祈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最熟悉的人忽然变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找了钦天监询问，知道了这个世上有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
　　所以她知道萧祈不再是从前的萧祈。
　　从前的萧祈，可能不会再喊她的名字了。
　　因为从在他选她做太子妃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要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能与他携手、做他最信任的人的伙伴。
　　所以她也渐渐忘了自己名字，只记得自己是“皇后”。
　　而眼前这个人，却因为要扮演好一个角色，需要记住所有名字。

　　“这么长时间以来，真的多谢你。”萧祈真心实意，“也很抱歉。”
　　骗了她那么久。

　　徐芫却正色：“您不需要抱歉。相反——”
　　她郑重地行了个大礼。
　　“这位公子，我要多谢您。这么多年以来，您一刻都没有松懈过，为的是大义。”
　　他是一个与这里毫不相关的人，阴差阳错出现成了“萧祈”，却肯做到这个地步。
　　“而且——”
　　她原以为这么久了，情绪已经不会波动。可眼底还是有些热热的。
　　“我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也只有她知道，当初庄氏的人是下了死手，决心除掉萧祈，再嫁祸给徐家和陈家的人。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挟太子令诸侯，顺带让自己女儿当太后。
　　可惜，他们的算盘落空。
　　眼看萧祈奄奄一息，却没想到这位“萧祈”来了。

　　萧祈觉得她说得太过，“当初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想的是如何生存。”
　　就如他一开始和林昭仪所说，并不完全的为了什么天下大义，只是如果都不能活着，又谈什么回去。

　　“不仅要多谢您，还有昭仪，还有云清。”徐芫又说。
　　萧祈了然，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到了告别的时候。

　　“那您的名字是？”
　　“萧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