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开》吾乃汝父

15、过年

　　华灯初上，灯火通宵，欢乐声此起彼伏，是的，又是一年贺新春。
　　易安善带着顾月，从后山翻进了浥安门，又脚点清风，进了自己的卧室，并且钻进了自己床内，裹着被子滚呀滚。
　　滚了有一会儿，易安善想起了顾月，就马上侧过身，用眼神向顾月发出诚挚的邀请。
　　顾月用眼神向易安善发出诚挚的嫌弃。
　　所以易安善开启第二波攻势。
　　顾月眼神复杂，选择服软，坐到了床榻边。并且问道：“师尊，你不应该从正门进，然后接受各位长老的问候吗？”
　　易安善听了，慢悠悠的从成团的被子里爬出来，也坐到了床榻边。说：“挺聪明的嘛。确实，在出发前各个长老就预测到这次任务大概会于年底过年时回来，按照以前不成文的传统，每次由掌门长老做的任务，顺利完成后都会举行一次酒宴。”
　　“那师尊你为何不去参加？”
　　“因为会举行酒宴啊！”
　　“所以呢？”
　　“要喝酒啊！”
　　“这样。”顾月呢喃，“那后面做什么呢？在房间里面睡觉吗？”
　　“也不是不可以啦，反正我是挺愿意的。”易安善无所谓的回答。不然她注意到了窗外的景色。
　　“诶！月，过来看看。”
　　易安善指着窗外灿烂的烟火，对顾月说：“我们去逛庙会吧！”
　　随后就跳了楼，直奔那烟火气息浓郁的民俗之地。
　　顾月皱紧眉头紧随其后。
　　不会儿，顾月住在一堆摊贩中找到了正在向她招手的易安善。
　　“师尊没逛过庙会吗？”看着易安善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神态，忍不住问。
　　“难道你逛过吗？”易安善反唇相讥。
　　“逛过，真逛过，很小的时候，还真逛过一次”
　　“想不到，你父母居然带你逛过。”易安善一边对庙会的各种奇怪的玩意目不暇接，一边和顾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易安善的调侃，只得到了顾月不屑的回答。
　　“你逛过，你师尊是真没逛过。”
　　顾月没说话，等着易安善说完。
　　“有时候呢，嗯，小时候的事我忘了，但我记得我很穷。没钱逛庙会。稍大一点，入了浥安门，又被我师尊束缚着，我实在是个很守旧的人，新年里，他宁愿让我们几个徒弟温故知新，都不会让我们去逛庙会的。到我很大的时候，坐上掌门长老了，又被这职位束缚着，新年了，还要工作，好不容易歇下来，还要陪几位长老喝酒，压根没时间逛庙会。”
　　“所以你今天带我逃出来了。”顾月说。
　　“对啊，这次我终于逛上了庙会，况且我还有正当理由。”
　　“什么理由？”
　　易安善突然停下来，转过头，猛地一下拍了顾月的肩，目光相互注视着，道：“我就说，是我心爱的小徒弟，死死的生拉硬拽拖着我，让我带她去逛庙会。”
　　话音落，两人沉默的注视。
　　“啊”易安善绷不住了。
　　“你这死孩子，咋都不笑呢？”她抱怨。
　　顾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到：“我刚见到师尊的时候，师尊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呵，”易安善冷笑一声，解释道：“我只是在扮演别人心中我的模样罢了！”随后拍着胸脯说：“月，能看到这个模样的我是你的福气，毕竟这，才是真我。”
　　顾月点了点头，继续和师尊逛庙会。
　　很快，前面一堆人头攒动吸引了师徒二人的注意力。
　　所有的老百姓们都围到了前面，他们围在一个高台下面，高台上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年龄七十有余，但依然是神采奕奕。
　　男人站在高台上讲话：“亲爱的父老乡亲们，在这个合家欢乐的日子，我们一起享受欢乐的时光……”
　　“那边好像有个演出。”易安善说完，便一把拉着顾月，挤进了人群中，并成功挤到了第一排，丝毫不在意后面一长串的抱怨声。
　　“我相信，所有的朋友们都很期待这个节目，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随着开场白的完成，主持人退到了高台的角落，把舞台留给了两个人。
　　一个死囚，一个侩子手。
　　随后，侩子手将当场斩杀死囚。
　　这便是老百姓们每年最期待的娱乐活动。
　　“这是什么鬼？”易安善非常诧异，怎么可以把行刑的事搬到庙会上呢？无稽之事。
　　那个死囚，是个女孩，并没有成年，可能只有十一二岁的。
　　但是听主持人说，“别看这死囚年龄小，她可是在那戏馆卖不干净的，身子脏的很。不光身子脏啊，手也脏，这不，偷了咱们父老乡亲的细软，所以啊，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师尊，”顾月扯了扯易安善的衣角，压低声音说：“她不可能偷东西。”
　　“怎讲？”
　　“因为她看不见也听不见。”
　　“你怎么知道的。”
　　顾月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像是在进行心理建设，说：“因为我认识她，是我在她小时候戳瞎了她的眼，捣破了她的耳朵。”
　　还没等易安善惊讶，顾月就抢先说的：“师尊，先别问，再等一等，到时候我自己告诉你。”
　　易安善被顾月这一句话，打碎了心底复杂的情绪，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所以现在有人要紧。”
　　顾月点点头。
　　“好，月，你先等我一下，可以到那边的摊上点份吃食，等会我来付钱，现在我去处理一下事情。”
　　顾月没有点头，但她走到了那个摊前，背对着人群和高台，背对着其将要被行刑的无辜人，点了份樱桃毕罗。
　　身后的一切，由她师尊处理。
　　过不了多久，易安善回到了顾月身边。
　　“我把那个无辜的小女孩，送到了戏馆，管事的阿嬷身边，顺便给她的点钱，赎回了自己，又听小女孩的说，把她送上了马车去往她亲戚家，应该一切都妥当了。”易安善交代着，拾起了快毕罗。
　　“挺好吃的。这糕点叫什么？”
　　“樱桃毕罗。”
　　“还行，我喜欢”
　　师徒两人相顾无言。
　　“对了，月，你想不想？跟为师回乡种田。”
　　顾月差点没将毕罗喷出来。
　　“怎么了？师尊，要回乡下。”
　　“我看最近没啥事，天下太平，等会儿咱们一回去，我就跟各位长老说一下，等有事再通知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是吧？”
　　“那那几只狐狸呢？”
　　“狐狸他们虽然是魔族，但也不一定就是坏人，对吧？我看那一黑一白，虽然对我们不”是很友好，但是我相信那只是种族隔阂，他们必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虽然是九尾啊，那肯定也不会。”
　　顾月想了想又问道：“那师尊你想回乡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就是想多跟你住住嘛，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徒弟，而且是第五个见到真我模样的人，我想多了解了解你，所以我想跟你多住住。”
　　易安善说出了这个是很刻意的理由后，又补充了一个勉强能听的：“况且你看看现在的浥安门，权力斗争，同门暗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每次大事小事，我还都得陪他们喝酒，不如人间这样烟火气息浓郁呢。”
　　“好吧”顾月答到，“师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么要这样做，但是我看这样做了，好像也挺好的，所以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去乡下生活。”
　　易安善笑了，随即说道：“那好，今晚咱们就收拾行囊，去乡间野外过自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