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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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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第一个月,吕凡忙着公司的事,几乎将我遗忘了,每晚独对四壁,惆怅、落寞惭稠。
幸好有甜草时刻陪伴在我左右,给我唱歌,讲笑话,陪我聊天,日子倒也不算难挨。
我回过一次家,妈妈最关心我的婚姻生活,话题最多的也就是些与婆婆之间的关系融洽否,凡是不是一个体贴、温柔的丈夫,我含糊其词,牵强应对。
静竹在未告知我的情况下,就来到了吕府,我在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异与欢喜。
她进门的时候,我正在被窝里小憩着。
甜草低声唤着我,我听见了却懒得睁开眼。
静竹使出她惯用的‘杀手锏’,用长头发往我脸上蹭来蹭去。
我憋住气,手一伸,扯住她的发丝一拉,她惯性地往我身上倒,我闪过身,用被子蒙住她,她也不甘示弱,极力反击,脚一蹬,那被子就长了腿似地直弹了出去。
谁也没有注意,房门打开了,顺妈领身在前,还未站定,那一团被窝就不偏不倚地,从上到下,将她给罩住了。
静竹拍手叫着“哎!你看,我们合力制造出了一具活‘木乃伊’也!”
我掩住她的嘴,忐忑不安地说“闯祸了!!!”
甜草帮着卸去了顺妈身上的‘窝套’,吕太太安若无事地走了进来。
我拉着静竹侧立到一边。
“盈茵”吕太太亲和地笑着“你们表演的是哪出戏呀,蛮精彩的嘛!”
甜草抱着被褥,小心翼翼地问“太太,这被单要拆下来洗吗?”
“明知故问”吕太太戳戳她的脑门“难道你连干净与脏垢都不会分辨吗?你是丫头,是负责这个屋子的卫生状况的,你是第一天进门吗?你还没有过适应期吗?你还东西不分吗?你还混淆不清吗?”
“我,怪我多嘴,我去洗被单了”甜草委屈得直点头“少奶奶,您有事吩咐我吗?”
“你去吧!”我命令着“要仔仔细细,一块块地洗干净了,洗好后就去浇花,打扫梯道,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甜草心领神会,应着‘知道了’。
吕太太抓不着话柄,只好任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伯母你好,我进门的时候,您正在午休,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来看盈茵了,真是失礼了”静竹从容大方、得体地说。
“吕家不是一般的平常人家,我也不是什么‘阿姨’‘伯母’之流,你倒很聪明,知道用什么方法与手段来让我亲自登门迎接”
“伯母,您的‘劳师动众’我不敢接受”静竹谦言道。
“请叫我吕太太!!!”
“吕……吕太太,您是一家之主,您的话我洗耳恭听”静竹被激怒了。
“不!”吕太太打断她“我不是一家之主,我只是一个老不死的、不知好歹、不紧跟时代潮流的古怪、刁钻的老太婆!!”
我险些站立不住“凡妈,这是您的一套‘待客之道’吗?”
“什么凡妈?”静竹不知内情地问我“她是你婆婆,你不叫她‘妈’
吗?”
“哎!现在这个世界,道德、礼数、伦常、良知,统统都颠倒了”吕太太嘴不饶人“人心不古,天地反常,对错交叉,乱了,乱了,都乱套了”。
“吕太太,您这句醒世恒言是从哪本天书上看来的”静竹较上了劲“您的哲理蛮新奇、蛮有鉴地的”。
“静竹”我牵她到一边“不要再争论了,你不了解,我也说不清楚,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只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是她有问题,她有很大的问题”静竹振振有词地“在来这里之前,我去了你家,阿姨很担心你,她的担心大于牵挂,我不敢想像这一个多月来你的生活环境,你就是这样,外表强硬、不屑,内心却装满了苦楚与压抑,你看,才和她说几句话我就受不了了,我要把我看到、听到、想到的都去告诉阿姨,我不能袖手旁观,若无其事,不要说服我,这一次你得听我的”。
“你不要捣乱好不好?我没有那么脆弱,那么地不堪不击,好静竹,你要知道生活是我自己的,既然我选择了,那就要去面对,去适应,去深入其中,生活本来就有无奈与不尽人意,我有准备,我能承受,能够化解,你要祝福我,不要害我!”
“盈茵,这个吕太太不是什么善性婆婆,她的存在,她的介入,只会让你的婚姻分裂,我敢断言,她是你生命的劫数,一个正在形成随时都会给你带来灾难的劫数”
“谢谢你的忠告,她没有那么可怕,那么地面目狰狞”我满怀自信地说“婚姻,是我和凡的,我们会去营造与建设,没有谁会影响我们,干涉我们,阻碍我们的,你放几千几万个心好了”。
“我放心,却不安心”静竹良言相告“她,是你们婚姻中的一粒恶性种子,虽然现在很微小,但却是暂时的,它会疯长,会蔓延,会摧毁你美好的城堡,分解掉你们的情意,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搬出去住,去开拓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不然,等到大树成荫时,你就无能为力,撼动不得了”。
“你说得太简单,也太偏机了,凡,是一个孝子,他是不会搬出去住的”。
“那你就要准备为婚姻的安宁与平和而冲锋陷阵了”
“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两代人之间难道就一定要有厮杀与流血吗?如果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换得些许自由空间与平等的话,那么我宁愿选择宽容与让步,也许你会觉得我懦弱,瞧不起我,但是我坚信,爱,是能动容一切的”。
“但愿是一切吧!”静竹似有所动“盈茵,我祝你胜利!”
“会的,会的”我精神饱满地说“你看着吧,婚姻是天国里的花园,美伦美奂,婚姻是永久的宫殿,牢固辉宏,婚姻是太阳,暖意无止境,婚姻是银河,浩瀚万丈!”
“听着你这么多的婚姻物语,我都有些心驰神往了”静竹灿烂地笑着“哎!你感染我了”。
5
静竹的那次来访,仿佛是带来了一连串的咒语与隔阂,吕太太对我的不满、厌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些在平常的琐碎小事中总能体现出来,而我,在息事宁人与维系平和的紧箍咒中,却未曾设防我的婚姻,已被一点点地占领与侵蚀。
郁金香的花瓣在光阴的催促中凋得只剩下一扎枯枝子,我舍不得扔掉它,但是它又不能留在花瓶里,于是,我给它找了个归宿,它被安放在一个精致的锦盒里,这个锦盒,是凡当初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两者相配,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像往常一样,窗帘拉开所带来的那几束强烈的光线,逼迫着我告别昨天,面向今天。
只是我看到不是甜草纤纤细细的身影,那是一个伟岸、挺拔、壮阔、挥洒着魅力的背影,那背侧过身来,那久违的风雅笑容,那可受的高方鼻子,那两条不安分的眉毛,那睛光炙烁的眼睛,竟然是凡。
“盈茵,你起来了”他托起我的手,爱意无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又不上班了?”
“我不想做个好逸恶劳,只管吃喝,安于享受的废物”我抚摸他的脸“是你吗?告诉我是你吗?你不是在公司吗?你忙得不可开交,不亦乐乎,不知疲倦,啊!一定是我太思念你了,这是梦境,是幻觉,是泡影”。
“盈茵,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疏忽你了”他表情严肃地“是我,是我,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摸到的这张脸是真实的、有表情的,你听我的心跳,你再感觉我唇边所呼出的热气,你憔悴了,你变样了,这,这是我造成的,嗨,工作,工作,忘我的工作,换来的却是让你忍受寂寞,独卧到天明,我,我没有尽到为人夫的责任与义务,你应该是幸福、快乐、富有活力的,看看你,只这样子,就让我心痛死了!!!”
“凡,不,我没有怪你,没有怨你,你工作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打算,我只有支持你、鼓励你,又怎会任性、不知轻重地留住你、栓住你呢!”
“盈茵,你这样善解人意,这样知心,这样体恤,有你,就是一切”。
“一切!”我心神动荡“就是说我在你的生命中是独占螯头的?”
“你是弥足珍贵、无可替代的”他轻吻我的脸颊“你看,这太阳光无孔不入,即使是厚厚的玻璃门它也有力量射穿,你就是这强大无比的光线,我这扇玻璃门是被你给统辖了,包容了”。
“我有那么神奇吗?”我的头枕在他舒适的肩膀上“不要夸赞我,我会飘飘然地”。
“放心,你飘不走的”他的吻如雨点般点在我的额头、颈间与耳根“盈茵,这些日子,让你一个人冷清度日,欲欲无欢,可真是一件残忍的刑罚,原谅我,宽恕我吧!从今天起,我要回来,我要加倍地补偿你,给予你应有的所乐与满足,我会证明给你,证明,证明……”
“凡,不要给我承诺,你不需要任何的承诺”我娇语着“先停一停你冲动的热情,我快要被软化了”。
“好吧!我先压抑一下自己”他意犹未尽地“你跟我来!”
他引领我来到梳妆台前,花瓶里,插着一大束新润的郁金香,朵朵鲜红,似血似霞云似蠢动的芳心。
“哦!”我不由得一声惊呼“凡,你怎会这样细心,这样面面俱到,你有心灵感应吗?”
“郁金香不会再凋谢了!”他笑得迷人,笑得有感召力,笑得慑魂“盈茵,一片花瓣就是我对你千丝万缕,缠缠绕绕的挚爱,郁金香,将是这房间里不可或缺的一道装饰与点缀,它,是你我婚姻土壤的基石”。
“不!它是主题,是主根,是延续伸展的源头”我纠正着。
他的双手来回地在我身上游走,我抬起头闭上眼,让他的唇舌带着千军万马般奔腾的情愫在我体内流窜、占据,我的心在不断涌入的甜蜜中鼓起、膨胀,他来势汹汹地倾泻着,我的那平凡的****却像个无底洞一样,怎么也填不满。
或许是异性特有的敏锐直觉让他洞悉了我的渴求与急切,他抱起我,我们一古儿滚在床中央,那玄妙的境界,如置身山巅,如跃入深涧,如亲临火海,如历游仙谷,真实地几近疯狂、几近膜拜、几近奉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