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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同桌同桌 ...


  •   太阳终于舍得收起炽热的光芒,留下点点余晖铺满天际。云彩和飞鸟,一个顺风飘过,一个逆风飞翔,各有各的骄傲。

      篮球场,汗水流过少年的额头、眼角、侧脸,然后滴落。他运球过人,转身,投球,三分,中了!他与队友击掌,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拍拍队友的肩膀,匆匆向教室赶去。

      “铃铃铃……铃铃铃……”
      上课的预备铃声打断了女孩的思绪,她回了回神,将落日的余晖和男孩的笑容暂时忘记,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漠与疏离,匆匆走进数学老师办公室。

      周三晚上是高三一班的数学晚自习,数学老师有事不能来,便将晚上数学考试的安排交给了数学课代表,就是刚刚在二楼走廊看了半场球赛的女生。她叫许清英,是一班的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学习好,尤其喜欢数学,性格温和,又常带着淡淡的疏离。球场上的那个男孩名叫苏砚,也是一班同学,担任体育委员和历史课代表,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和自己的哥们打场篮球,风雨无阻,然后踩着点进入教室上晚自习。

      待许清英拿好试卷回到教室时,苏砚已经在座位上了。
      她走到讲台上,说:“童老师有点事情没来,让我们做一张试卷,考试时间是7:30-9:30,大家有需要的可以先去一下厕所,7:25的时候我们发试卷。”

      她说完便开始将试卷分好,而同学们,有的迅速奔向厕所,有的在抓紧看几眼笔记,有的开始闭目养神。

      将试卷发完后,她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答题。
      2个小时,高三一班教室里充斥着笔尖划过试卷的答题声,偶尔也会传来几声叹息和哀嚎。

      9:30.
      “好了,时间到了,接下来我会把答案写在黑板上,剩下的时间就由同桌交换修改试卷。”
      “啊,原来不交啊,刚才白紧张了,学委,你咋不早点说呢……”说话的是班级著名的急脾气活跃份子李宇。
      “那还是要紧张的,童老师让把修改完的试卷交给他。”许清英笑着,轻轻柔柔地说。
      “啊,人生,怎么如此艰难……”李宇说完,便和同桌相爱相杀去了。

      “同桌。” “同桌。”
      许清英写完答案便听见苏砚的声音。
      ‘“快点来修改试卷,不然得下课了。”苏砚朝她笑了笑。

      许清英愣了一下,想起他们成为同桌的第一天。

      二人就读的中学叫做清泠中学,所在的班级是高三培优班,配备有学校最好的师资和校领导最多的关注,每年学校的重本生95%出自高三一班。
      他们的班主任是个年近50的帅老头,教他们历史,还是年级组长,戴着博览群书的800度眼镜,为了与同学们拉近距离,非常喜欢在网上冲浪。与时俱进的老头也就十分开明,出于对班级同学的信任,班级大小事务多由同学们自行决定。在这样的自由与纵容下,班级同学从高一起便愉快地决定了一种“刺激”的座位调整方式——抽签。

      两周前的周四和周五是年级统考,周五下午便是又一次座位调整的狂欢。
      许清英对于坐哪里、和谁坐一贯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4号,谁是4号。”班长在讲台对着号码。
      许清英看了看手里的号码,举起了手。
      “许清英….还有个4号呢?”
      “是我,是我,不好意思,刚去了下老师办公室,我是4号。”苏砚急匆匆回到教室,打开了桌上的纸条。

      教室里的“狂欢”还在继续,许清英有些出神。

      “新同桌,需要帮忙搬桌子吗?”苏砚原本的座位和这次的离得很近,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想要帮帮斜对角的许清英。
      “嗯?你说什么?”许清英还未缓过神来,写着座位号的纸条在她手中已经变成了碎末。
      “我说,需要帮忙吗?”苏砚笑着又说了一遍。
      “不用了,不用了。”许清英淡淡地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翻涌。
      “不用客气啊,马上就是新同桌了。”不等许清英再次拒绝,苏砚便抬起她的桌子往新的座位走去。

      “学委,这是我的卷子,你帮我改改。”苏砚见许清英没有反应,便拿着卷子来到讲台上。

      苏砚几乎不曾叫过许清英的全名,要么叫“同桌”,要么称“学委”,偶尔也会轻轻地喊她一声“清英”。

      “好。这是我的。”

      “同桌厉害啊 这道题你也做出来了!”
      “有运气的成分。”

      “学委,你143分,除了最后压轴题的最后一问,其余都对。再给你点时间,你会不会得个满分啊?”苏砚改完试卷,乐呵呵地问许清英。
      “不会。确实没有思路。”
      “我考的怎么样”苏砚偏过头看着许清英手中的试卷。
      “有一些失误。”
      “105分,数学什么时候能多爱我一点……”
      “其实思路都挺对的。”
      “没事,我继续努力。”许清英鼓励的话还未说出口,苏砚已经走出了他短暂的悲伤。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是个乐天派,极会自我安慰,似乎拥有永不沮丧的超能力,永远怀揣着对世界万物的热情。而这种能力是许清英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
      “加油。”许清英说完便走上将台回收试卷。

      “大家交完试卷就可以下课了。”说完便拿着试卷往办公室走去。
      许清英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拿出英语单词背了会,等大家都走了,将灯和门窗关好,然后才向寝室走去。

      许清英并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去了上操场一角的楼梯处,翻过铁门便是与学校相邻的街道。许清英喜欢此时的寂静,她可以放下应有的温和与礼貌,所有的悲伤和绝望毫无掩饰地暴露在星空之下,此种模样的许清英只有清风和明月知晓。

      铃声响了,是悲伤该终结的信号。她又变回了平日的许清英,朝寝室走去。

      在宿管阿姨关门前的两分钟,许清英回到了203寝室。
      “清英,你怎么才回来呀。”室友沈静洗完澡从厕所出来。
      “在外面打了个电话。”许清英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说道。
      “那你快去洗漱吧,马上就熄灯了。”
      “好。”

      沈静是203的寝室长,也是班长,能力出众,活泼开朗,深得老师信任和班级同学的喜欢。也许是出于班长的责任或是性格使然,沈静是高中时代第一个同许清英讲话的人,后来又分到了同一个寝室,多数时候会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打水。久而久之,沈静便成了许清英在班级最为熟悉的人,幸运的话,也许可以成为朋友。

      许清英还没刷完牙灯便熄了。她收拾好,打开台灯,写完今天剩下的作业。
      她又拿出一个陈旧的本子,翻开新的一页,写到“又想起和他成为同桌的偶然,我想,那该用尽了我这一生的运气。今天,落日和篮球衬着少年的笑容,我听到我内心的雀跃。但我也知道,我不能雀跃。我也只敢在这暗夜的日记里,说一句:晚安,少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Part 1 同桌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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