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天空》柳月江白

2、第二章 打架

　　林晓担惊受怕的吃过午饭，没有睡觉，往常她会看着中央12的动画片，然后在午睡半个小时，今天心里装了事，动画片也提不起来心情，吃过饭后就自己躲进了房间抹眼泪。她害怕挨打，也恼火自己的懦弱。有时候她很羡慕别的同学有个多么厉害的哥哥，谁谁的哥哥会打架，谁谁在后院又打赢了一场，以前她不关心这些事情，妈妈告诉她只要学习好了就行了，只要咱不惹事，就没有人会来欺负你。如果别人欺负你，你就要想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常有人说“XXX为什么不打别人就打你呢？肯定是你做了什么。”
　　原来的林晓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小学以来，明明她没有做什么，但同桌的男生还是会拿着刀片刮破自己新买的小纱裙。有几次刮破大腿，流出了血，男生却恶狠狠地对她说“你要是敢告老师，我就划你脸，到时候你就等着花脸吧！”
　　妈妈看着破了的小裙子，问她，开始的时候她只说自己不小心卡倒被石子拌的。但是裙子上干干净净，一点泥污也没有。再后来，妈妈看见了她青一块紫一块的大腿，再三追问下，她只好哭着说出实情，然后担惊受怕了几天，怕自己被划花了脸。
　　再后面，就是妈妈找了男生的家长还有老师，双方一谈，她换了一个同桌。新同桌很瘦，名字她已经忘了，只记得他有双干巴巴的手，有些略长的眼睛，散发着和气的光。
　　她以为安稳的升入了初中，她不会再碰见以前那样的事情。没想到才一年，就有了更严重的事。
　　那个时候电视上开始流行古惑仔系列电影，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们开始争相模仿，比较着谁最够义气，谁最能打。
　　他们虽然才初中，但下手的力气一点不小。

　　课间，王可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梁杍也被几个混子叫了出去，已经憋了两节课没敢去厕所的林晓实在憋不住，只能独自一人去了厕所。
　　解决完人生大事，林晓长吁一口气，从洗手池走出来。不想迎面李晓旭、周舟带着几个女生堵在了厕所门口。
　　林晓被半押送着到了操场，不远处等着三三两两抽烟的男生，阵仗很大。
　　“知道叫你来是什么事么？”李晓旭开口“你让我抽一巴掌，然后跟我朋友说声对不起，这事就算了了。”
　　林晓只是消息迟钝，但不是没有全然不知情。只能对着周舟开口“对不起，我和梁杍那件事是骗你的。但是打人不打脸，抽巴掌我接受不了，换个方式。”
　　李晓旭没想到她会讨价还价，一时也有些拿不住注意。这时旁边两个高年级的少女开口“ca.现在还敢讨价还价。你就抽她丫的，我看她敢怎么着？”
　　林晓心想这次遭了，她虽然不大，但从小也知脸面的重要性。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无法接受被抽耳光。她紧紧地盯着李晓旭，哀求的看着她。同时在大脑里飞速的搜索对策，周围没有砖头，如果一会儿打起来，她一个人，对面十多个，她毫无胜算。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揪着一个往死里打，她离着李晓旭最近，这件事也是李晓旭最先挑起的，她不动声色的握紧拳头。
　　“那就打你两拳。”看着林晓，李晓旭也有些不忍心，她向来成绩优异，要不是为了顾成，她没想过要打人。
　　刚才说话的女生闻言翻了个白眼“出息。”然后猛吸了口烟“要打快点。”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林晓不错眼的盯着，今天是她受辱的一天，她要记着，记着这个力道，这个角度，还有这个女人。
　　李晓旭攥紧了拳，一手打在林晓左边的锁骨上，林晓被力道冲的往后退了三步，堪堪稳住身形。
　　——很疼。
　　后面的人又围的紧了紧，防止林晓逃跑。

　　——拳风而至，带着破空的声音。许是打人的爽感，这次比上一次的力道重了几分，李晓旭眼里带着些许兴奋。
　　不用想，回家必肿。
　　两拳过后，李晓旭警告林晓离顾成远些便放她离开了。
　　林晓不急不慢的走回教室，慢慢趴在书桌上，哭了。
　　“喂。。。。。。。。咋了？”顾成看着林晓走进来还想开个玩笑，不想林晓看也未看他一眼，就把头埋进了课桌，不一会肩膀就开始微微抖动。“喂喂喂。。。。。。。哭啥？谁欺负你了？！”
　　顾成用胳膊推了推林晓，见还没有反应，伸手强硬地把人拉起，看见林晓红肿着眼睛，皱了皱眉头。“cao!谁打你了？说话呀!”
　　“没。。。。。。没有。”林晓抽了抽，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然后用手扒开顾成的手，继续趴在了桌上。
　　课间时间还没有结束，屋里只剩零星的几个同学，众人懵逼的看着这一幕，纷纷朝顾成使眼色，默不作声地询问着情况。
　　顾成自己也很懵，只记得中午的时候林晓走的很早，一时烦躁，挠了挠头。
　　不一会儿，王可终于被老师放回来，看见林晓趴在桌上，急忙跑过去，一把推开顾成，将林晓揽进怀里。
　　“你又惹她了？！”王可率先质问。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出去回来就这样了。问也不说。。。。。。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顾成举起双手，无辜的盯着王可。
　　“不。。。。。。不是他。呜呜呜呜。。。。。。”林晓把头埋在王可腰上，不敢抬头。今天的她太丢人了，她不想让别人看见。
　　“怎么了？晓晓？”又瞪了一眼顾成，王可拉开林晓，把手撑在她肩头问到。
　　“嘶。。。。。。”王可按到了痛处，林晓不自觉地轻呼出声。
　　“她们来找你了？她们打你了？？？？”见林晓这个样子，王可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把林晓的袖子撸起，准备查看伤口。
　　“那里没事，就。。。。。。就打了两拳。”林晓拉过王可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都紫了！”王可轻轻的拉开衣领，拉到一半，反应过来顾成还在，把校服外套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顾成的视线。“走！我们找老师去！”说着就要拉起林晓往外走。

　　“不、、、、、、、不要！”林晓赶忙拉住王可的衣角，恳求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课间结束，同学们纷纷回到班级，一班的扛把子白凌是个朝鲜族人，就坐在林晓的前面，平时吊儿郎当，以抢林晓东西，刺激她哭为乐趣。刚一回来，就发现平日里总和他顶嘴吵架的林晓一言不发的写着试卷，眼睛红肿的像只兔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盯着顾成。
　　虽说顾成平时也总捉弄林晓，但和白凌明显不是一派的。按照往常，收到白凌挑衅的目光，顾成一定反瞪回去，但现在发生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问了王可，王可也不说。他只好摊摊手，向白凌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一班人数虽然不多，也分很多帮派，但大家平日里都很团结。
　　典型的一句话，允许我们自己窝里斗，但你外人想插手，就是不行。
　　一节课的时间，大家就都知道了林晓挨打的原因。
　　李晓旭的哥哥已经不再上学，在庆南中学是个有名的“编外人员”。要说找人这事，还真有些棘手。
　　但白凌盯了眼林晓，想了想，揽下了这件事。
　　两天后的午休，白凌带着林晓来到教学楼后面一处还未施完工工地上。李晓旭在那里等着她，只不过这次围着的换成了一班的人，白凌深深地吸了口烟，推了推林晓的背。“去，十倍还回来。”说完，就在一旁的井盖处坐下，曲起一条腿，静静的盯着林晓。
　　看林晓愣在原地，班里的王琳走到林晓身边。“林晓，你不用怕。去打回来，这次是他们二班装逼，出了事有我们兜着，她不敢再找你麻烦的。她打你多重，你就打多重，不用怕。”
　　“cao……娘们唧唧，赶紧的吧！”旁边有人插嘴。
　　白凌看了一眼，投回目光，也皱了皱眉头。“不急。打吧。”

　　林晓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下定决心。
　　说不想报仇是假的，她上次被人打，疼是小事，更多的是自尊心受伤。她觉得是自己没有一个厉害的哥哥，自己没有依靠。但是一班的同学听说她被打，第一时间为她出面，这让她很感动，她不能辜负他们。
　　“你上次打了我两拳。”林晓看着李晓旭轻轻开口。
　　“对。”李晓旭看着林晓，眼神一如当初看着她的林晓。
　　“二十拳，她打了你你就打哪里。”白凌在一旁开口。

　　林晓攥了攥拳，使上一半的力气，试探性的往李晓旭肩膀上招呼。
　　李晓旭故意往后躲，林晓一拳落空，往前迈步，补上一拳，李晓旭继续后退。颇有些猫捉老鼠的意思。
　　“你要是再躲，就不只是十倍了。”白凌随意的瞟了一眼，淡淡开口。
　　后面的几拳，林晓捶到了实处，拳头碰到锁骨，反弹并不明显，林晓感觉自己在练七伤拳，使出去5分的劲，自己的拳头先疼了3分。看来就是打人，她都没有天分。
　　第8拳时，林晓只用了两分的力气，却见李晓旭朝后面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瞬间，林晓来不及思考，伸手拉起了李晓旭。
　　在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林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凌。

　　“你可真TM完蛋。”白凌啐了一口，走了。
　　白凌的小弟跑去追他，留下一班几个看热闹的，也都微微摇头。
　　“你是怎么想的啊！白凌为你费尽心力，好让你报仇，你可倒好，还把人扶起来了。。。。。。咱一班的面子往哪搁？”
　　“林晓啊！你知不知道白凌最近在冲击初中部的话事人。你来这么一初，以后那些人见到他还能怕他？”
　　“你可真行！”
　　。。。。。。
　　林晓自觉自己做的有些欠妥，已经上手打了人，还这么完蛋。但真的捶到别人的肉上，她才心惊。
　　王琳走过来，揽住林晓，撵走了其他人。“没事没事啊。你也不用自责。李晓旭摔得不重。白凌脾气就那样，也不会把你怎么着的，走吧，快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