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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难以逆转的宿命之伤(四) ...


  •   “我真的没想到他在那个时候还敢动手嘛!说起来我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送上门让人揍。”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精神十足的藤真舒舒服服地翻着杂志,吃着花形削好并切成小块的苹果。“你干嘛眼神这么幽怨?我不欠你钱。”
      花形无奈地摇头,“头还痛不痛?”
      藤真笑嘻嘻地摇头,“血流的吓人了点,其实就是点皮外伤。”看见花形瞪他,赶紧接下去,“轻微的一点脑震荡而已,其实当时再撑一会我就会醒过来,不过他们都急着把我往医院抬,不然我还能留下来继续打!”
      花形忍不住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你那个样子,谁敢耽搁!”
      “后来你们干的挺好的!弘一都和我说了,小伊藤我果然没看错他,能给我惊喜,是个有前途的孩子!”藤真笑得依旧是眉飞色舞的轻松。“真是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欣慰啊!”

      护士推着小车进来,“对不起,换药时间到了,请您先出去好吗。”
      藤真冲他挥手,“去给我带好吃的晚饭啊!不许省钱,我是病人。”
      “知道了。”

      护士走后不久,咚咚的敲门声响了两下,一个刺猬头探了进来,“藤真!我怕你无聊,来找你说话!”
      藤真有点诧异,“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仙道满不在乎地坐在了花形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再过两天和你们一起回去好了,怎么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好歹得看到最后,顺便留下来照顾你也好啊!”
      藤真听着不对味,“为什么我嗅到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哪有!一定是你神经敏感了!”仙道一侧身子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花形削的吧?真是好人。我刚看见他从医院出去。”
      “嗯,我让那群人都回旅馆休息去了,明天还要和大荣的打。”藤真耸肩,“又是一支大阪的球队,今年我们是不是和大阪犯冲?”

      “说起来,你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仙道撑着下巴,手搁在床边,“应该没你之前说的那么轻松吧?”
      “缝了四针,好在当时没伤着要害,有点轻微骨裂。脑震荡他们不许我下床。”藤真嘴角一翘,露出一个有点俏皮的笑意,“重点是,我毁容了,怎么办!”
      “你帅得人神共愤,毁容应该的!”仙道装模作样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其他的男人有福了。”
      “你还在惦记我女朋友呢!”藤真似笑非笑,“死心吧!”
      “啧,不要怀疑我的人品。”仙道反驳,“倒是你,真看不出你场上那么拼。我还以为你的习惯是躲在幕后当黑手,送死的炮灰大大有那类呢!”
      藤真冷笑了一声,“是啊,我都想杀人了。”
      仙道见他脸色不渝,知趣地改了话题,“我老姐有一种祛疤霜,好像很有效的样子。改天我带给你?”
      藤真下意识地摸了摸额上缠着的绷带,“还是算了吧,也不是很严重,头发遮得住。”他忽然语气一变,故作一脸深沉地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仙道噗嗤笑出声来,“这句话被你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是仙藤开心聊天时间过得真快的分割线——————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牧在走下医院台阶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丰玉的……南烈?”
      那个表情阴沉的南,在比赛中以恶劣而卑鄙的手段打伤藤真的人。

      隔着窄窄的柏油路,牧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个看上去颓废而毫无生气的男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翔阳的。”
      牧的目光越加冷厉,“你来做什么?”
      “看来你是他的朋友。”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两人身高相若,牧却强壮的多。“要为他报仇吗?”南忽然笑起来,“关心他的人真多啊!翔阳已经赢了我们,不是吗?”
      牧冷哼一声,“像你们这种渣滓,永远只能呆在二流球队里。”

      “你再说一遍!”南的眼眶透出噬人的血红,“你竟敢这么说!”他忽然变得像巢穴被占的野兽,愤怒而疯狂。
      牧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南带怒的拳头,“果然是人品下流的球队,没时间和你们耗。”随手一挥,南烈踉踉跄跄地摔进了一边的草丛里,掩饰不住的惊骇表情。

      牧不屑地看了头上有鲜血流出的南一眼,地上有个不知什么时候摔碎的小瓶子,也许就是南烈冲上来要动手的那会吧。以牧的眼光经验,那是一种效果很好的外伤药。
      这样想着,牧看向南的眼光就多了几分深思,或者,他是来道歉的?
      但是道歉在事实面前到底能有什么用?想起病床上苍白虚弱的藤真,牧就怒火上冲。

      ——————我是牧叔忽然陷入沉思一秒的分割线——————

      他承认自己看到藤真倒下的那一刻,是真真实实地想杀人,有种毁灭的暴戾冲动。
      牧心想,我的确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他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脑子里回转了千百种回应报复的手段。不可饶恕!

      但是藤真略显苍白的笑容似乎隐藏着嘲讽的意味,牧很奇怪他那双碧色的大眼睛为什么总是那么清澈明净。究竟是这个人是真的纯白,还是天生的保护色彩?

      牧走进藤真病房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我明白……好了这件事您不需要太在意……我会处理好的……以后不会了请放心。”

      牧猜到他是在给父亲打电话。藤真家的背景,他也略有知晓。父亲对藤真谦人很是推崇,以不受关注的次子身份,几乎是脱离家族的任何助力达到了今天的地位,虽然其中巧合运气投机的成分不少,但是能得上位的,哪个是泛泛之辈!
      牧曾经和父亲一起去过藤真家,那是某次做出合作决定之后的诚意拜访,虽然藤真谦人在这场权力之争中并非主事者,但是不可否认他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
      那天牧并没有看到藤真家的长子,只不过后来当他知道了另一个“双璧”的身份之后,后知后觉地想,这两父子真是相似得紧。
      好像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很好。不过家族中,绝对不会有溺爱继承人的家主,他牧绅一也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只是,藤真那样灵透跳脱的人,和厚重的家族联系起来,总觉得有点违和感,牧总认为,自由才是最适合他的,虽然他完全可以戴着沉重的脚镣跳出完美的一曲舞蹈。

      “我不是无原则好心的人,也没有舍己为人的心胸。”面色依旧苍白但是目光清澈无比的藤真的语调一直很冷静,“只是,牧,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没有梦想的人呐!所以,对于那些执着于梦想的人,我都会敬重。”
      “我不想说原谅谁,原谅这种轻浮的台词不适合我。”藤真静静地说,“但是,用游戏之外的手段解决游戏中的纠纷,实在是一件太过无趣的事情。牧,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做什么。”
      他抬起头,瞳明净如秋水,“我们能够无所顾忌地年轻着的时间,不多了呢!”
      那一刻牧只想紧紧抱住他。
      但是他只是淡淡说了句,你应该保重自己。

      ——————我是牧叔抱胸而立神情冷峻酷得毁天灭地的分割线——————

      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走到这里来。
      依稀记得,丰玉输球的那一刻,自己狂奔而出,把所有的责难的挽留的失望的痛骂的声音都留在背后。
      喘不过气来,只想拼命地跑,摆脱……噩梦!

      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面对哪一个人。

      是抚着他的头,慈和地说着“南,我一直以你为荣”的北野老师,还是从小一起打架一起流血一起为着篮球拼命的岸本,是在赛前含着泪,对每个人说“一定要赢”的队长,亦或者,是那个有着翡翠般的绿眸,却无情打碎了他们最宝贵梦想的俊秀少年?

      南在街道上狂奔,也许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苍茫,南揉着眼睛,发现对面是一家医院。
      他看到穿着翔阳队服的一群人从医院离开,没有看到那个打碎他们梦想的罪魁祸首。

      南呆呆地坐在柏油的路边,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了。
      他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直到眼神锐利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了他面前,带着怒气的质问,“你来做什么!”
      不用说,这是那个藤真的朋友。他们有理由对他发火,甚至痛打他一顿为藤真报仇。
      南呵呵地笑了起来,真多的人关心他啊!
      南心想,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的什么都有,相貌家世天赋朋友一样不缺,很容易地就活的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好。
      只是我们又有什么错!我们只是想要打篮球,只是不想北野老师离开,我们,只是想赢而已!

      他听见这个看起来锐气而霸道的男人不屑地说着二流球队,然后南暴怒起来,扑上来就要动手。
      他的丰玉篮球,他的北野老师,他的RUN&GUN,才不是某些心怀莫测的人说的二流!
      谁敢污蔑,就……杀了谁!

      让南心惊的是,他完全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对方没有认真地就轻易掀开了他的拳头。南和岸本都是从小打架着长大的,在那一带基本上无人敢惹,甚至他们还专门去学了空手道。
      南重重落在草丛里,头上有什么热热的湿漉漉的滴下来,南伸手摸了一把,是血。

      南抱着头,无声无息地。

      他一直坐在草丛里,头发上沾着一根草叶,血沿着颊流下来然后干涸,南就像没了知觉一样,呆呆地坐着,看着天色从垂暮到深黑到星子满天再到曙光微白。

      南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他更不知道做别的事有什么意义。

      天亮的时候,岸本就像从天而降地站在了他面前,有点气喘吁吁地,头发也凌乱,他说,“你小子一整晚做什么去了!北野老师走了你知道不知道!”从小到大,岸本总是能第一个找到他,即使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南被拉着站起来,表情依旧呆滞,曾经那么难过痛恨得甚至不许任何人当面提起的事,在无可挽回地变成了现实之后,人反而麻木得连表示伤感的语言也消失了。
      “昨天晚上我们送北野老师上了车,老师还遗憾说怎么南没有来。”岸本捏着拳头,“南,你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

      无论人怎么想,现实之手总会毫不犹豫地刻下深深的伤痕!即使拼尽全力去推拒,去反抗,终究还是无法改变。
      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同时选择了这条路上的荆棘。
      我们把这种伤痕,叫做宿命。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其实稍微提示一下,他们的生活并非如看上去那么明亮阳光,总要受到现实的逼迫
    用最理性的手段去试图实现最不理性的目的,是否是可悲的?
    最后一段送给所有人。
    此外,说一下我的看法吧,其实我这样写,并没有为丰玉辩白的意思,少年的偏执嫉妒强烈得阴暗的感情,重要的人就极度在意而不惜伤害他人,丰玉并不是什么正义和善良的代表,只是觉得不懂事的孩子的那种执着到不惜扭曲放弃道德的那种感情,很值得写一下。
    当然藤真少年我们的主角作为受害者,的确也赚了不少读者的支持。
    还有一点想要表达的就是,一直以来的藤真,对于SD少年们的态度有些宽容得过分,虽然不至于圣母,但是他自以为是没有梦想的成人,是来温习青春和梦想的。看着那些真正少年,SD中有名无名的主角配角的时候,实际上带着很深的羡慕,抱着一种容忍得过分的态度,不愿意多做计较。
    因为他想,他的时间是有限的。
    实际上,重生过一次的藤真,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他熟知成人世界的各种手段,但是执着地不愿意用来玷污他认为纯白的孩子梦想。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由于家庭缘故成熟极早的牧,和藤真是很有共同语言的。他们背负的都比一般少年多得多。
    此外还有就是重生带来的不真实感,在亲情上的一贯缺失,对于自身生命的不够重视,任性而又“为别人做点什么也无所谓只要我喜欢”这种想法,一直都不曾从藤真身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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