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第十四章 ...
-
庆历四年的京都,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镇国大将军温言击败了虎视眈眈的敌国,二是大将军温言与内阁大臣之女顾晚喜结连理,三是内阁大臣卫明请辞归田。
三件大事,三个人物,各有不同。
四月,距离顾晚大婚,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可以说是顾晚最开心的时光了,身边陪着的都是她的至亲、最爱之人。
“爹爹,这茶好喝吗?”
“好喝,好喝!”
“那是!那可是言言花了好多好多的钱买来的呢,当然好喝啦。”
卫明双目含笑的看着顾晚,暗自欣慰,果然当初的决定没错!晚儿这样也很好。
不谙世事,就注定不被俗物所伤。
“卫方叔叔~”
“晚晚”
卫明听到顾晚激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转身便看见了卫方快步的走来,似有事发生。
只见,卫方一路小跑而至,在卫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卫明的眉头便微微皱起,一旁的顾晚见此,便上前想为父亲摸平那翻起的眉目。
卫明似有所感那眉梢的手,便回过神来,看着顾晚慈爱的笑着,似在回应顾晚,又似在回复卫方。
“无事,为父会保护晚晚的。”
“便让他应了吧。”
“是!”
一阵没头没脑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卫方便应允离去。
......
庆历五月,皇上下旨,让大将军温言出兵海上,对抗猖獗的海盗。然,之后一月,又以同样的方法,以情相邀,逼卫明离京。
而将军夫人顾晚,则被以人质的角色,留在了那繁华的京都,牵制两方。
六月的天,似那爱哭的孩子,阴晴不定,又繁花尽绽。一切的阴私,都被埋下,像个炸弹,随时爆炸。
“夫人,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明日再来!”
一旁的竹琴看着天边飘来的一大片黑压压的雷云,对着站在那花桥之上的顾晚说道。
之前姑爷走后,她家小姐还能每天去老爷那走动走动,可是,自从一月前,老爷走后,小姐就每日在此,看那棵与将军一起种的海棠花,每日不落,竹琴看着顾晚那日渐消瘦的脸颊,很是心疼,她每次都想劝她进屋去歇息。
庭院里的很多花,都是温言亲自种下的,还都是顾晚最爱的品种,而在院落的正中间,现在还是一株小苗儿的海棠,则是温言离开的那天,陪顾晚一起种下的。
他真的对顾晚很好,对顾晚的任何事情,都很用心,而答应顾晚的事,则从不食言。
……
“晚晚,明日我就要离开京都了。”
“我离开后,你要是想我,就每日来看看这海棠。”
“待到这海棠花开之时,就是我归来之日。”
庭院里,一双璧人在哪月下相拥而立,那画面,尽显温情,男儿的肃杀之气,在面对眼前的女子尽数消失,此时的温言,没有了在战场、在外人面前的冷峻,脱下盔甲的他,在用尽全部的温柔爱着身前的女子。
温言低下头,附身低近顾晚的颈肩,感受着下颚的脉动,缓缓地一下又一下,很是心安。
顾晚静静地感受着脖子上的呼吸声,只见那温热的气体慢慢的散尽在了她的颈肩。
不察觉间,她的脸颊渐渐地染上了那晚霞的颜色,美丽的不可方物,落进了温言的眼中。
……
时间在指缝中,已悄然走远,海棠花渐渐地到了花开之时,可是她等待的良人,却始终未归。
就连爹爹,也在这几月了失去了消息,一切都好像在慢慢的悄然改变。
“夫人,大事不好了。”
正午的阳光,很是温暖,顾晚独自一人,站在了那开满鲜花的庭院之内。
突然,便听见一阵急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一长相挺拔、俊朗的中年男子,从前院疾步走来,猛的一下,就跪在了顾晚的身前。
虽不明是何缘由,但顾晚也不喜欢别人跪在自己眼前,随即便抬手虚扶一度,便开口。
“管家,何事如此慌张?”
“夫人,前厅传来捷报,说将军已经战死。”
“夫人!”
一旁管家的话音刚落,顾晚便感觉心脏一阵抽疼,随后,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
天空之上,也似在悲叹,转眼间,倾盆大雨也悄然落下,打在了房外的庭院里。
顾晚就是在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中翩然醒来的,只见,她刚一动静,守在一旁的竹琴就立马被惊醒。
“小姐,你醒了。”
“可还感觉,那不舒服?”
竹琴走上前,帮着顾晚扶着坐在了床榻上,关心的询问着,床上的顾晚安静的听着窗外的细雨,漫不经心的问着竹琴。
“我昏睡了几日?”
“小姐已经睡了三日了。”
一旁的竹琴,担忧的看着顾晚,心疼不已,自家小姐才嫁过来不满一年,姑爷就战死沙场。
“小姐,昨日宫里来消息说找到了将军的尸体,明日便可运回京都,皇上说,将军是因公殉职,再加上将军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等将军回朝,就为将军举行国葬,还有……”
竹琴说到最后,便双眼含泪,哽咽不已,顾晚本就心如死灰,又能还有什么接受不了呢?
“没关系!竹琴,你继续说。”
“管家说,皇上还要求小姐您活葬。”
说完,竹琴便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抱住了呆呆的坐在床上的顾晚,心里恨死皇上了,为什么要让这么年轻的小姐活葬,真是老天无眼。
耳边的哭声,唤回了顾晚的心神,低下头,她看着哭的伤心的竹琴,最后吩咐了一件事。
说完,竹琴便放开了怀里的顾晚,随后用手娟擦干了眼泪,走出了门外。
良久之后,竹琴便又脚步湿泞的回到了顾晚的身边,然后高兴的说道。
“小姐,庭外的那株海棠花已经开花了。”
“这次,你食言了,温言。”
顾晚微微点头对着竹琴示意了一下。
窗外的雨落声,盖过了她最后的那道声音,那句话也被风吹散在了雨里。
可惜,该听到的那人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