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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是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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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孟尧是怎么想的,现下容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仙君,大可直接诓骗他认错了便是。
想着,当下便问。
“这位仙君是在说我吗?”
孟尧皱眉, “不然呢,这就你一个妖。”
说着,那孟尧便要拔剑。
这势头吓的容烨往后退的几步,连连躲到附近一棵仙树下,探个头出来。
“那仙君应该是认错了,在下是前两天飞升上来的,不是什么小妖,还请仙君悉知。”
是的他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仙,不是妖。
“那你为何和那小妖长的如此之像?”孟尧提着剑,又往他躲着的那棵树走近了几分。
容烨辩解,“这个,这个皮相皆是父母给的,与他人有些像也是缘分,缘分所致。那个千裘神君还说我像九沐上神呢。不信这位仙君可以前往诸兰殿领职时问问他。”
“那你怕我做甚,定是骗我,心中有愧。”说着,孟尧又往前了几步。
自被剜心那道提前引来雷劫之后,容烨便瞧着这刀剑的心里直犯怵,抱着那树近乎像个猴似的怪叫人好笑。
“我,我是新任的拂林仙君,平时照拂仙庭的仙树,最见不得刀啊,剑啊的,你这一上来提个剑怪吓人的。”
一旁的众仙见他这样子该笑的还是笑,也有些上前和孟尧劝着。
“孟尧仙君,兴许确是认错了,这仙庭进出皆有南天门的护门大将盯着,小妖小怪的是很难进来的。还请不要和这位小仙君计较了,左右不过长的像而以,总不能坏了仙僚之间的和气。你瞧给人吓的,快快把剑收起来。”
兴许是劝说的这番话起了作用,孟尧这就收起剑来,但仍旧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容烨。
“你这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怎么都瞧着你和那小妖太像了,没听说两个人能有这么像的。”
什么像,这就是被你绑起来剜心的那个小妖。
真是,冤家啊,在下界被追着拿刀剜心,在仙庭还要被你提剑追着,真冤。
容烨这边见着孟尧收好了剑,才敢慢吞吞的从树后面走出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落叶,解释道;“长的像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和万年前陨落的九沐上神长的很像呢,不过是皮相罢了,孟尧仙君还请不要太过较真。”
孟尧思考了会儿,认同了。
“嗯,也是。”
众仙见事情差不多平静些了,便有不少离去了。只剩几位好似没有什么紧张活的还在附近瞧着。
孟尧拱手道: “刚刚多有得罪,在下是刚刚飞升的孟尧,敢问小仙君名讳。”
“我……”
容烨本是想随便搪塞几句,赶紧溜走的,告诉他名讳做什么。孟尧在下界他捉时可是知道他的名讳的,要是告诉了,那岂不是把刚做的谎给破了大窟窿,这不就知道他就是下界捉的那只妖了。
可是不想,哪里喊了他一句。
“诶,容烨仙君,原来你在这啊,我刚才回诸兰殿有事找你没找着,还想过些日子再找你呢。正巧,没想到你也爱凑热闹啊,我刚刚听说新飞升了位仙君就过来了。”
这摇着面上写着‘八面来风’折扇的青衣仙子,不是沈胥还能是谁。
“你们这么瞧我做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嘛?”
孟尧皱着眉道:“你刚才叫他什么?”
“容……”
烨字还没有讲出来,沈胥便被容烨暗地戳了一把,顿时悟过来什么,将折扇挡着脸,在他耳边说道:“不是吧,你惹着他了。我消息没错的话,他可才刚飞升上来啊。”
“不是,是下界飞升前的事。”
“噢,有时间一定要说来听听,你看他这凶神恶煞的不是你抢了人媳妇吧。”
“不是。”
“……”
这边两人小小声的讨论着权当孟尧听不见,气的这位握了拳。
“容,烨,对不对。”
说这话时,孟尧那是一字一顿,听的容烨喉结不住上下滚动一番。再看那手,他做的是拔剑的姿势。
不跑是傻子。
当下容烨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只见孟尧提剑紧追其后,大喊:“你给我站住。”
沈胥朝容烨跑走的方向大喊道:“等着,我给你搬救兵去。”
飞廉接了沈胥的消息到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
一青一蓝两个身影在空中快速的移动着,引仙台下方一群看好戏的,包括那位给他传递消息的。
只见飞廉瞄准时机,一把将青色身影的那位提溜上来,提着他那腰背上的衣服像提着个没有装东西的木桶。
孟尧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停在半空中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
这样被提着很不舒服的容烨,抬头瞧了一眼,吞了趟口水道:“飞廉上神可否换个姿势提,这样有失小仙颜面。”
可心里想得是,沈胥说给他搬的救兵居然搬的是飞廉,这人居然会过来救他。
飞廉沉声道:“那你想怎么被提着。”
什么叫想怎么被提着,有人会希望自己是被提着在半空中,四肢都是荡来荡去的么。
“额,我能不被提着么。”
“可以。”
随着飞廉的回答,容烨被放到了地面上,他拍了拍衣服上弄到的脏东西。果然相对于空中,地面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孟尧也落了下来,朝着飞廉拘礼道:“原来是飞廉上神,小仙孟尧拜见上神。”
飞廉道:“不必多礼,仙庭之中不得比剑论法,还望孟尧仙君悉知,念你初来不知者无罪,但倘若再犯便要酌情面壁思过。”
“是,小仙谨记。”
沈胥走上前来道:“诶,你都不问问那孟尧为何追着他满仙庭的喊打喊杀。你看看,给我们小容烨给吓的,千裘神君可是说过他这身子可是不惊吓的,别吓出了什么毛病来。”
刚整理好衣服的容烨双手一顿,一脸呆样,好像是在用眼神问道,惊吓,我么。
还未等他人说话,沈胥又朝容烨挑挑眉,急忙道:“你看看,是不是,都吓得呆呆傻傻的了。”
呆呆傻傻的容烨并没有理解到沈胥的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下,倒是那孟尧急了。
“这位仙子可不要血口喷人,他这不是好好的,哪里受不得惊吓。”
似乎是理解了沈胥的意思,飞廉道:“你为何提剑追他。”
“他是妖。”孟尧坚定的说着:“他绝对是妖,我还未飞升之时,在下界同他交过手。”
沈胥拿折扇敲了敲手心道:“不是吧,就这,你追这他跑了大半个仙庭。你仔细瞧瞧,我们这位模样俊俏的小仙君,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仙君。”
回头,飞廉见着他的头低着,见不着那双星辰大海的眸子。他道:“他虽然在下界是是为妖身,但如今已飞升成仙。你难道对妖修有所歧视。本神修道时亦也算是妖,难不成你想连我一块追着砍。你要是想,本神不介意。”
容烨听闻,抬起头瞧着旁边这位的侧脸,恍惚间觉得这位身上度着一层金光闪闪的神辉,可却并不晃眼,而更是夺目。
原来这飞廉说神也是以妖修得道的。
“上神说笑了,小仙哪敢。只是,只是小仙在下界找了他九年一直没找到他。一时见着难免激动。”
孟尧可不敢和这位杠着,他刚刚飞升,灵力还有些虚,更何况这是位上神,虽然不清楚是如何厉害,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能轻易招惹。
因为飞廉和沈胥在这明显帮着他,容烨底气也足了些,连忙朝孟尧问道:“你找我,找我做什么。”
孟尧沉思片刻,一五一十道:“那日剜你心的时候,没想到你竟然引来了雷劫飞升,可那剜心的刀却是我霖雪派的圣物,它应当与你一起到这仙庭中来了。飞升前长老再三叮嘱,要我寻回,交还派中。”
大概是谁也不会想到这孟尧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恬不知耻的话来,当下惊的四处鸦雀无声。
偶尔有仙小声交谈着。
“不会吧,飞升前挖人的心,还敢来要挖心的刀。”
“那容烨仙君当初在下界犯了什么过错,要受挖心之刑。”
“嘘,小声点,人听的见。”
“……”
最后还是容烨先开的口,破了这场诡异的静。
“刀同我一道受了雷劫,有些损坏,而且现下不在我身上,你要的话,我一会给你取来。但是我现今已不是什么下界小妖了,还请孟尧仙君莫要再提剑打杀。”
说这话时,容烨是很冷静的,他并不想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来,哪怕是一点点有关的,因此他的冷静是假装的。
飞廉垂着眸子,看他那白皙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攥着袖子青筋凸起。
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人被什么原因受了挖心之刑,竟然还能这样强装冷静的要将剜心的刀还回去。
强撑成这样,他果然还是没变的。即便是……
但这般最先反应过来给容烨说话的却是沈胥。
沈胥破口大骂,“剜心,他在下界做了什么你剜他的心。他那天道簿子我也是瞧过的,在下界万年勤勤恳恳,也不曾做过半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剜他的心,我怕你该剜的是自己的眼睛吧,反正有没有都一样,要它做什么,我看我也得做番好事,替你除了这多余的垃圾。”
孟尧被眼前这人的气势吓到,当即辩解,“可他当时在下界是妖,是妖,自古妖当然要除掉以绝后患。”
是啊!妖呢!在下界古往今来,妖如鼠过街。
“嘿,我这脾气,还真忍不了你这样的。真就不理解了,就你这样的,怎么就还能飞升了,这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还是祖坟上冒青烟。还敢腆着脸上门来要。”
沈胥那是越说越来气。他可从来不觉得妖便是跟过街鼠般,也能让人随意打杀的。当下气的撸起袖子便想赤手空拳的揍上一顿,却被飞廉拦住了。
容烨见势头不对,也上前来阻拦,“他要给他便是了,我都还没发怒呢,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他这声音很轻,像三月的柳絮一样落在众仙的耳朵里,听出一股不愿再争吵的意味来。
沈胥听到这话,见容烨这般吃了亏还不敢要回来的温柔性子,火烧的更大了。
“给什么给,不要脸也能给得了。”
孟尧站在一边,脸揪作一团,怯懦的不敢作声,到不是怕这位青衣的仙女真的揍过来,而是怕那位一脸冷漠但是双眼宛若利刃将他千刀万剐般的上神。
如果没猜错,这位的怒气不比沈胥小多少,瞧那眼神只是没有发作出来。
众仙还在瞧着热闹,只见飞廉上神神色明晦不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捏决,不知从何弄来卷簿子。
飞廉冷漠道:“这般讲来我还真想知道,像孟尧仙君这样的人,是得了什么大道方才飞升成仙。”
他打开瞧了一眼,只是刹那,便已满眼戾气,连带周遭的风里也能感觉到咧咧声响。
飞廉将簿子恶狠狠的砸到孟尧的怀里。
“你不是要找他要回你们什么派的圣物,那你可得仔细瞧瞧你自己这天道簿子上写的什么。
你能这般快的飞升成仙,还是因为你物归原主,助他提前飞升。说到底,还是你沾了他的光,可不得好好谢谢你剜他心的那只,手。”
飞廉说这话时最后一句讲的极重,话语之间恨不得把那只手拉出来,砍了剁成泥泄愤才好。
听了飞廉的话众仙皆惊,直呼。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孟尧听的也是云里雾里,什么叫物归原主。
这连忙翻开怀里的天道簿子,越瞧越是震惊,整张脸垮了下来,当即将天道簿子掉到了地上。
“怎么会,我能飞升,居然是因为物归原主助他渡劫,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会。我派的圣物为什么会是他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容烨听的更加云里雾里,什么物归原主,什么助他渡劫。
这讲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做为这事最重要的一人,却一句也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