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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休止2——鼠之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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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空岛的对岸,十里茉花香。
丁月华坐在窗前抚琴,一炉檀香,袅袅静静,伴着琤琮的弦声,在炎热的午后悠悠飘扬。一曲终了,拨弦的素手拈起一粒杏脯,倏地投向廊下倚在柱上昏昏欲睡的白衣人。
“难得今日有兴致弹琴给你听,却全入了牛耳朵!小五哥,你欺人太甚!”
白衣人惊了一跳,一把接住那杏脯,却不知怎地心弦一触。
你欺人太甚。
忽地忆起另一个人也曾说过这话。那时他伤卧在床,用力推也推不开压在身上的自己,于是不甘地叫道:“白玉堂,你不要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我便欺负你了,又如何?
白玉堂情不自禁地微笑,抬头看见丁月华含娇带嗔的脸,那笑却莫名地消失了。
“说实话,两位哥哥教你扮大家闺秀真是错了。你明明更适合原来那个样子,豪爽俐落,巾帼不让须眉。”
“果然你跟我想的一样!现在也不过是哄我哥哥们一时,等到,等到。。。”丁月华说着羞红了脸,“。。。等到成亲之后,自然还是原来那个月华妹子。”
白玉堂笑得温暖,犹如兄长之于弱妹。那枚杏脯捏在手中,粘粘软软的手感好像某只猫爱吃的饴糖。
傍晚时分,乌雀归巢。卢家庄内英雄楼,灯火通明。
江宁婆婆慈爱地抚着白玉堂背后的乌黑长发,感慨道:“我这不成器的奶娃子,终于也要成家立室了!上个月从襄阳回来时,还张罗着那些不成体统的念想,如今到底知道正经事了。”
“娘,你不要再提了。”白玉堂埋头在碗里咕哝了一句。
“要说,还是干娘有办法,三言两语就叫老五收了荒唐念头。”徐庆高声大笑,“我们哥儿几个可是车轮大战费尽了功夫,也没能叫他断了对展昭的心。”
“哪是三言两语那么简单!”江宁婆婆摇头,“这小兔崽子气得我足足病了半个月哪!若他还是一意孤行,怕我这老婆子已给气得归西了!”
“五弟本来孝顺,又兼明白道理,见干娘这般痛心疾首,自然便改邪归正了!”卢方开怀笑道,又往白玉堂碗里夹了一筷蒸鱼。
“还提那些干什么!”白玉堂拉长了脸起身,一推碗筷向门口走去,“我吃饱了。”
“五弟!”
桌上正待招呼,门外忽然跑进一个下人,躬身禀告:“启禀几位庄主,老夫人,开封府的展昭展大人携贺礼前来道贺,刚刚登岸。”
卢方脸上的笑意一时冷去,偷眼看站在门口的五弟,一动不动,神色古怪,那双灵动的眼竟有些直了。
“有请!”
一声令传下去,白玉堂猛地移动了脚步。不是奔向大门的方向,却从侧门快步而出,状如奔逃。
江宁婆婆抿紧嘴唇看那一袭白衣消失在帘后,扬起的袂角一晃,脚步有些凌乱。
“你们招待远客吧,老婆子我看看那没出息的小耗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