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办婚姻会出事[娱乐圈]》骑着木星

16、第 16 章

　　早上七点，天还灰蒙蒙，段遇明确实困得两眼发昏，这时候原路开回去估计得车毁人亡，只好叫了个代驾。
　　一坐上车，段遇明就两眼一闭，靠着椅背，昏睡过去了，楼裴郁好歹囫囵睡了个整觉，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满是有些愧疚。
　　开了将近1个小时的车，两人总算到了下榻的酒店，却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一片兵荒马乱的场景。
　　导演站在酒店大堂骂的很大声，童瑧在一旁急的满头是汗，等楼裴郁和段遇明走进去的时候，在场众人都顿时定住了。
　　童瑧眼前一亮，连忙凑上来，道：“哥，你去哪了？”
　　楼裴郁还带着烧，脸色苍白，他扫了眼前的状况，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轻声解释道：“对不起，我发烧了，半夜去了趟医院。”
　　段遇明就面色不善地站在旁边，导演刚刚骂的几句话他也听到了，大概是骂楼裴郁迟到没有契约精神，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就一下认出段遇明了，讪笑着迎了上来。
　　段遇明在圈子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混这一行的谁不得卖他个面子，导演卑躬踞膝地说道：“段总，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办事？”
　　段遇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指着旁边的楼裴郁道：“我的艺人昨晚发烧了，连夜带去医院看的病，应该没耽误到你拍摄吧？”
　　刚刚还骂得很起劲的人顿时屁都不敢放一声，又道：“怎么会呢，当然得以身体为重，小楼身体还好吗，用不用今天再歇一天？”
　　楼裴郁当然知道他这面子都是靠段遇明来的，便出声回到：“没事，我上去换身衣服，就能去片场。”
　　旁边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一嘴，道：“本来想拍日出那场戏的，现在太阳都这么高了，你就是来了，又有什么用？”
　　插话的是老熟人，霍鸣，楼裴郁见怪不怪地看着他，道：“你这么敬业，怎么现在还在酒店，难道不该去片场准备了？”
　　霍鸣瞪大了眼睛，他当然是一大早就知道楼裴郁失踪了，想等着看他挨导演骂，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和稀泥的导演按住了，开玩笑，两边都有靠山，这时候吵起来，谁帮谁。
　　“这样吧，小楼既然坚持，那我们先去片场准备了，你这个也不急，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过来。”导演说道。
　　“可以的话麻烦导演给我10分钟，我马上赶去。”楼裴郁说道。
　　导演自然连连答应。
　　段遇明也没兴趣管一个小剧组的事情，他困得要死，下午还要继续和当地官员谈合作的事情，只得赶紧回去补个眠。
　　楼裴郁带着童瑧走在后头，他里头只穿着睡衣，显然不能这样去片场。
　　经过大堂的时候，楼裴郁和童瑧吩咐道：“你帮我问一下，是不是房间的安排出现问题了，我和段总在一间房了。”
　　童瑧愣了一下，连忙回到：“我去问问。”
　　楼裴郁便先和段遇明进了电梯，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相对无言，空气顿时有些微妙的气氛在发散。
　　“我让人去问前台了，关于房间的事情。”楼裴郁说道。
　　段遇明“嗯”了一声，抬眼看了楼裴郁一眼，脸色还是很苍白，眼睛却乌黑发亮，看起来精神还可以。
　　“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别硬撑。”段遇明说道。
　　楼裴郁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童瑧的办事效率还是快的，他问清楚状况后，就先找楼裴郁说明，两人在包间外头的会客区小声地说话，正在里头睡觉的段遇明却不知怎么的，听得特别清楚。
　　“是前台把房间看错了，你那间房是808。”童瑧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道。
　　楼裴郁点了点头，道：“那你不用跟着我去片场了，先把我的行李收拾好，换到我的房间去。”
　　童瑧似乎有些犹豫，又道：“可是哥，这里的标间水准很低，你那房连空调都没有，只能用电热毯，还没有吹风筒，你现在这样，撑得住吗？”
　　“没事的，”楼裴郁的语气很淡定，道：“凑合一下吧，我没什么问题。”
　　“真的要搬啊？”童瑧又问了一声。
　　“搬。”楼裴郁的声音虽然很轻，却一直很坚定。
　　两人简单地这么聊了几句，几分钟后，楼裴郁显然是换好衣服了，又让童瑧动作轻点，然后就急匆匆走了，童瑧应了一声，只好真的帮楼裴郁收拾起来。
　　在楼裴郁暂时回房间换衣服的这段时间，他和段遇明深夜未归又一辆车回来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剧组。
　　早在前阵子，段遇明出资三亿以及楼裴郁加盟何浩电影的新闻就被爆出来了，网上甚至有人嘲讽楼裴郁是靠段遇明上位，给他起了个“楼三亿”的黑称，唱衰这配置看着就是赔钱货。
　　是以，当楼裴郁和段遇明关系亲密地出现在酒店这样的场合，难保有人不想歪，短短一个小时内，便有真假不明的消息传遍剧组。
　　霍鸣就恨的牙痒痒，先是楚伦尚后是段遇明，楼裴郁这颗老咸菜还真是有手段，不过他也不怕，这部剧他是主角，这里是他主场，他一定要给这人一点颜色看看。在这行混的，谁背后没点人脉？
　　所以只要有楼裴郁参与的戏份，他都一定要暗戳戳地使点小手段，要么是故意笑场导致NG，要么是故意让工作人员苛刻他的服化，总之，只有楼裴郁想不到的，没有霍鸣做不到的。
　　导演倒是很想拉拉段遇明给自己这部剧再投点钱，才一个上午的功夫，就问到了段遇明的手机号码，厚着脸皮给人发了邀请，说对楼裴郁很赏识，希望段总能到剧场看看，给他们提点意见。
　　短信发是发过去了，段遇明却始终没有回复，看样子是不乐意来，导演一下明白楼裴郁估计也没那么重要，对霍鸣使得那些手段只要不过火就睁只眼闭只眼。
　　第一天的拍摄，以楼裴郁的嗓音接近沙哑而结束，他的喉痛本来就没好，霍鸣这些幼稚的手段平时他倒是没什么好怕的，这次却确确实实让他感觉到厌烦。
　　童瑧把泡着胖大海的保温壶递给楼裴郁，心里十分气愤，道：“霍鸣可真是个小人。”
　　温热的茶水滑过肿胀的喉间，令楼裴郁舒缓了一些，他指了指自己喉咙，大意是自己不能再出声了，回去再说。
　　童瑧只好收拾好东西，跟着楼裴郁先回酒店，他道：“那个导演也是两幅面孔，早上还狗腿得像哈巴狗，刚刚看到就拽的跟二百五一样。”
　　楼裴郁微微勾着嘴角，轻声道：“别计较了，这种情况，你不该见过很多吗？”
　　童瑧气恼却又无奈地闭上了嘴巴，除了骂那几个人，他确实也帮不了楼裴郁什么。
　　他们进去电梯，却见童瑧还是直接按了18楼的楼层，楼裴郁顿时疑惑地看着他，道：“我的房间不是在8楼吗？”
　　“啊……这个……”童瑧有些支吾起来，他挠了挠后脑勺，道：“段总说让你继续住那间房。”
　　楼裴郁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严厉，道：“我不是说了，无论如何都搬走吗？”
　　跟着楼裴郁也有一阵子了，一直以来，他都是那种轻声细语、性格温和的形象，对童瑧也一直没什么要求，此时语气一放低，童瑧便有些慌，道：“段总说什么都不让我搬，我也不敢直接和他抢。”
　　楼裴郁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下，心想那人估计是听到了他们早上的对话，怕他病情加重，才这么说的。
　　“算了，我自己去搬吧，新房间的房卡是不是还在你那里？”楼裴郁问道，段遇明对他已经够好的了，他做不出来鸠占鹊巢的事情。
　　童瑧点了点头，不敢再弗楼裴郁的意，道：“在我这。”
　　楼裴郁拿了童瑧递过来的新房卡，来到8808的房间前，门房一开，里头灯光明媚，段遇明显然已经先回来了。
　　楼裴郁拿着房卡走进去，果不其然看到穿着羊绒毛衣，坐在沙发上的段遇明，屋里空调开得很足，楼裴郁穿着厚重的衣服，站在那里，倒有些热。
　　“吃饭了吗？我刚要叫餐，用不用一起？”段遇明抬眼看到他回来，便随意地问道。
　　“不用了，我已经吃了。”楼裴郁说道，一出声，声音却异常沙哑，连自己都感觉到了不适。
　　这声音和早上比起来，简直就像声带受损了一样，段遇明一下站了起来，盯着他问道，“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楼裴郁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拍的戏台词有点重，休息一下就好了。”
　　台词有点重？这话段遇明是不信的，他没猜错的话，这戏楼裴郁只是个客串的，顶多两三天就能拍摄完毕，怎么可能多到嗓子都哑了的地步。
　　不过楼裴郁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问下去，他想了一下，道：“我待会再点一份冰糖雪梨，你把它喝了。”
　　楼裴郁有些局促地开口：“谢谢，不过我得搬走了，非常感谢你昨晚的帮助。”
　　段遇明挑了挑眉，道：“你烧还没退，声音又成这个鬼样子，还想去哪折腾？”
　　“这是你的房间，我不应该继续打扰你，之前是因为前台把钥匙弄错了，已经很抱歉了。”楼裴郁说道。
　　“你要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就少跟我唱反调，你拍戏出事了，老头老太非得跟我闹。”段遇明一本正经地说道，让人听不出真假。
　　楼裴郁听到这话有些迟疑，不过他要是继续住在段遇明的房间，又是个什么事？
　　“你去看过那房间了吗？床单脏的要死，好像还有鼻涕，你确定要躺在一堆不知名的鼻涕里睡觉？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特殊的癖好。”段遇明又加了一剂猛料。
　　楼裴郁听着，忍不住有点反胃，本来就挺苍白的脸色更是又多了一道青色，环境再艰难都能忍，但是卫生问题确实是楼裴郁实在受不了的，他现在只是想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这么夸张？你在骗我吧？”楼裴郁有些狐疑，实在是段遇明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太强了，而他已经吃过几次亏了。
　　段遇明冷哼了一声，打开相册，直接就翻了几张照片给楼裴郁看，果然在纯白色的床单上，肉眼可见一道又一道泛黄的污渍，一联想那可能是不知道什么人的排泄物，楼裴郁就肚内翻滚。
　　他推开了段遇明的手机，道：“我不看了。”
　　段遇明收起手机道：“老实在这呆着得了，你要真出点什么事，我也得挨骂。”
　　“爸妈不会骂人的。”楼裴郁脱口而出地回到，话一出口，又有些尴尬地合上了嘴巴。
　　段遇明已经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拨通了前台服务，让他们送餐，关于那份冰糖雪梨，还特意强调了要炖多久，怎么炖。
　　楼裴郁叹了口气，只好暂时留下，只是不知道这样下去，剧组那边又会怎么传，不过横竖已经担了这个名声，楼裴郁倒也不是很担心。
　　段遇明点完餐后，楼裴郁已经先去洗漱，他便又打开手机通讯录，滑动几下后，点开了童瑧的号码。
　　本来还躺在床上欢快打着农药的童瑧冷不丁收到大老板打过来的电话，吓得立马坐直了，迅速接通了电话，“段总？”
　　“我问你件事……”段遇明说道，低沉的嗓音透着莫名的压力。
　　第二天一大早，不用楼裴郁吩咐，童瑧就自觉地到总统套房这来接他，面色自然，毫不讶异。
　　楼裴郁原本有些尴尬，还好童瑧没什么变化，他便也当无事发生。
　　不过童瑧不说，不代表剧组里的人就不会传，同住一屋这样令人遐想的事情，简直都不需要传料的人怎么添油加醋，就足够具有爆点了。
　　“绝对是新欢！硬得不能再硬的实锤！”
　　楼裴郁刚到片场，耳朵里听到的就是这样的窃窃私语。
　　穿着一身红夹克的霍鸣张牙舞爪地来到楼裴郁面前，鄙夷地看着他道：“你可真厉害啊，一个晚上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不愧是靠脸上位的人。”
　　楼裴郁面对他的挑衅面不改色，道：“说句实话，在这个戏里，我不过是个客串的，你这么把我放在眼里，三番两次来找茬，未免太看得起我。”
　　霍鸣闻言气的跳脚，道：“什么叫找茬，你自己做出来的龌龊事还怕人说，真是婊子立贞洁牌坊！”
　　“霍老师，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就算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指责我吧。”
　　楼裴郁的这话让霍鸣无话可说，他怒气勃勃地跺了跺脚，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童瑧在旁边有些担心地看着霍鸣的背影，小声地说道：“他不会又故意使坏，让你不停地NG吧。”
　　楼裴郁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不犯人人来犯我，走一步看一步吧。”
　　今天楼裴郁拍摄的戏份主要是和男主起冲突的戏：男女主因为矛盾分开，又在此相遇，楼裴郁英雄救美，却被男主一把推入泳池里。
　　导演在旁边讲戏，道：“待会呢，你们俩就这么站着，等裴郁说完‘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别人’这句台词后，霍鸣你再把裴郁推下去，表情记得要到位，有个机位会拍你特写，听明白了吗？”
　　三人都点了点头。
　　一切准备就序， “啪”的一声，拍摄开始。
　　安静的私人泳池内，随着女主角温雅涵一声尖叫，从外头路过的楼裴郁连忙赶来，和霍鸣互相对峙。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尊重她。”楼裴郁甚至比霍鸣还高个两三公分，此时穿着西装，分毫不让，对峙起来很有气场。
　　一身朋克装扮的霍鸣怒不可遏，猛地打掉楼裴郁牵着温雅涵的手，双手拎起楼裴郁的衣领，恶狠狠道：“你算什么东西？”
　　楼裴郁面色淡然地和他对视，动作看起来很轻，实则用了硬力，慢慢地掰开了霍鸣的手，道：“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得到晓涵的爱，因为你不配。”
　　“你！”
　　霍鸣瞳孔骤然收缩，楼裴郁的轻蔑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演戏，他只觉得哪怕是在现实生活中，哪怕他比对方更火，但楼裴郁面对他时，永远都是这幅看了就惹人讨厌的轻飘飘态度。他有什么资格蔑视他！
　　猛地一下，怒气上头的霍鸣一把将楼裴郁推入泳池内，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导演怒不可遏的“咔”也响了起来。
　　楼裴郁被推入水中之前都是错愕的表情，因为按照剧本，他们还有至少两三段的台词要讲，这其中包括楼裴郁饰演的角色对男主角深刻却毫不客气地点评，这段话也是让主角幡然悔悟的重要一点，是绝对不能省的。
　　山里的温差大，即便是室内的泳池，温度也在15°左右，人一入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冷，更别提楼裴郁还带着低烧，入水的瞬间，他就冷得直哆嗦。
　　霍鸣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不见愧疚，谁让这家伙刚刚的表情那么欠揍。
　　童瑧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将楼裴郁捞了上来，毛巾、吹风筒、热水轮番上阵，霍鸣轻飘飘地说了一声，“推快了。”然后就走去休息了。
　　女主角温雅涵才十九岁，刚出道的年纪，这两天来她大概知道霍鸣针对楼裴郁，不过她和楼裴郁交情不算深，虽然对楼裴郁有些怜惜，也没说什么。
　　全剧组的人只好等楼裴郁把头发和衣服吹干，然后再继续重来。
　　楼裴郁只是个客串，剧组给他这场戏准备的服装也只有1套，短时间根本吹不干，除了第一次拍摄的那场，后边楼裴郁穿上身的西装都是外表看起来像干的，实际上还是半湿透的状态，贴在身上，冻得他从骨子里往外渗出寒意。
　　而霍鸣显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作弄他的机会，在接下来的拍摄里，要么是笑场，要么是卡词，再加上其他人的一些小失误，霍鸣一次又一次地将楼裴郁推进水里。
　　连导演都有点怒意，霍鸣要继续这么玩下去，他们的拍摄进度全得往后推，场地费、人工费、机器运转的费用，都不是闹着玩的。
　　但霍鸣背后的金主是这部戏的主要投资者，导演也得罪不起，权衡左右后，他把霍鸣拉到一边，好说歹说地劝解了一通，却只收获到对方眨着两只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地说自己就是演技差。
　　得！这还有什么好谈的！导演一拍脑袋，差点昏厥过去。
　　楼裴郁第七次被工作人员从水里拉上来的时候，全身已经止不住发抖，童瑧心疼地把大毛巾披在他身上，气的脑门青筋直爆。
　　全身冰冷的楼裴郁按了按童瑧的手背，低声道：“我没事。”
　　他抬起头的时候，霍鸣刚好从他面前经过，楼裴郁面色淡然，看着他轻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霍鸣从鼻尖哼出一声冷气，道：“那我就等着。”
　　重新开机的时候，导演思考了一会儿后，和楼裴郁商量道：“这样吧，这场戏其他角度的镜头都够了，就差男主正面推人的特写还差点，待会找个体型差不多的工作人员替你一下，拍个特写就行。”
　　导演这话让楼裴郁松了口气，他如果再继续下水，确实很难保证自己能不能继续撑下去，旁边的霍鸣听了这话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不过也不想跟导演起冲突，这场戏就这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