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办婚姻会出事[娱乐圈]》骑着木星

11、第 11 章

　　拍摄结束后，楚伦尚又颇为好心地让楼裴郁和他同乘一辆保姆车回去，两人刚好在路上聊聊。
　　上了楚伦尚的车，楼裴郁还是想不明白，这位天王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楚伦尚倒也不藏着掖着，他在车里给楼裴郁倒了杯茶，道：“你的经纪人是周善？”
　　“你认识他？”楼裴郁惊了，和周善认识这么多年，对方可从来没暴露过。
　　楚伦尚笑眯了眼，坦率地说道：“我们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从穿开裆裤时候便认识了，要不然我高三转学了，可能现在也还是很好的朋友吧。”
　　“听起来你们以前的关系确实很好，但只是转学了而已，不至于音讯全无吧。”楼裴郁问道。
　　楚伦尚似乎眯了眯眼睛，有些苦恼的样子，“我高三那年保送了国外的大学，毕竟隔着时差，交流不是很顺畅，后来他也搬家了，我们一下就失联了。”
　　“你一直在找他？”楼裴郁有些小心翼翼。
　　楚伦尚怔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道：“那倒也没有。”
　　“但是他既然一直在娱乐圈混，怎么不联系我呢？”楚伦尚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楼裴郁眉间一动，周善在暗，楚伦尚在明，想要联系他简直易如反掌，除非是周善不愿意联系。
　　但楼裴郁不忍心让眼前这位明亮得好像天使一样的男神露出受伤的神色，便开玩笑地说道：“肯定不是周善不想，他还一直开玩笑说我红不了，想要带你呢。”
　　“真、的吗？”楚伦尚似乎有些迟疑，他的神色不再像开始提到周善那样轻松，反而变得有些谨慎起来，自言自语道：“他还没有放弃吗？”
　　……
　　这两人之间是有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故事吗？楼裴郁总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一丝狗血的味道。
　　不过还没来得及继续聊下去，车子就已经开到公司门口了。
　　楼裴郁推门下车，却没想到楚伦尚也跟着下来。
　　“我也要回公司。”楚伦尚莞尔一笑。
　　楼裴郁还没来得及对男神的灿烂笑意做出回应，便冷不丁被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周善吓了一跳。
　　在今天之前，他还没想过周善有cos门神的兴趣，这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是因为身边的人？
　　然而没想到的是，随着他和楚伦尚的走近，周善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除了客气地朝楚伦尚道了声“好”外，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楚天王下午好，今天您一出现，这里都好像上了滤镜一样，到处都充斥着爱与和平。”周善说道。
　　“你客气了。”楚伦尚面不改色地维持着笑容满脸的神色，显然不是第一次遭受到周善的炮轰了。
　　“怎么回事，你，”周善挑了挑眉，对着楼裴郁说道，“拍个简单的mv也能被投诉，你是梦游把咖啡倒在霍鸣的衣服上了吗？”
　　楼裴郁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便松了口气，知道周善肯定是把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了。不过周善之所以有“周恶”的别名，就是因为此人实在太得理不饶人，即便是他心里赞赏的、支持的行为，如果楼裴郁自己做出来了，面对面的时候，他还是要训他，没有别的原因，纯粹因为无聊。
　　楼裴郁摇了摇头，十分坦诚地说道：“我要是梦游肯定把咖啡倒在你的衣服上，你放心吧。”
　　“放个屁！”周善继续面色不善地说道，他还想继续“训话”，却被面色低沉的楚伦尚给拦住了。
　　楚伦尚作为一个“好好先生”，就是以温文儒雅的性格出名，此时此刻，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道：“小善，你应该先听别人的解释。”
　　“小善。”楼裴郁在嘴里把这两个字念了一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楚天王，我们正在处理内部家务，让你见笑了。”周善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一副厚着脸皮无所忌惮的模样。
　　楼裴郁只好出声解释道：“师兄，我们闹着玩呢。”
　　“谁跟你闹着玩？”周善不满地说道，“还有，你们什么时候成了师兄弟的？”
　　楚伦尚有些诧异，猛然间又觉得面前的周善似乎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一下便有了距离感。
　　“我加入明娱不就成了伦尚哥的师弟了吗？”楼裴郁说道。
　　一行几人很快上了电梯，楼裴郁看着楚伦尚按的位置，果然又是32层，他还是要找段遇明。
　　楼裴郁压根不想见到段遇明，在10楼就跟在周善屁股后头出去了，趁着楚伦尚不在，忙不迭地问道：“你和楚伦尚认识？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
　　“为什么你要知道？”周善冷哼了一声。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学同学而已。”周善不耐烦地回到，显然不太想谈。
　　“你既然认识他，为什么在娱乐圈里混却又不联系他？”楼裴郁又问道。
　　周善瞥了他一眼，道：“你的逻辑好奇怪，为什么非要联系？”
　　“除非你们有过不愉快的过去，否则多个朋友多个门路，还是挺好的吧。”楼裴郁说道。
　　周善道：“不是没有联系，他的经纪人我也有加微信。”
　　“你为什么不联系他本人？”
　　“因为你实在拿不出手。”周善实话实说。
　　楼裴郁只能静默，忍不住又问道：“为什么楚伦尚对你的存在很惊讶？”
　　“你够了，把我当叮当猫还是十万个为什么，下午还要去见何导，你的剧本理解的怎么样，要是被他毙了，我就毙了你！”周善被楼裴郁问得总算开启了狂躁模式。
　　下午的时候，楼裴郁刚想跟着周善出门，便听到他接了个电话，何浩在那边大咧咧地说道：“刚好我和段总约了见面，大家不如在明娱碰个面，把事情谈一下就成。”
　　周善自然却之不恭，下午四点的时候，何浩准时出现在大厅门口。
　　才三十六岁的何浩穿着一件黑白色的冲锋衣，下边穿着牛仔裤，脸上带着墨镜，黝黑的皮肤上甚至能看到一些疤痕，他样貌并不算正统的帅气，站在那里，更像一个朴素的武术教练。
　　然而一旦有人在电影院里看到他的作品，就会知道这个男人的成功到底靠的是什么，从武打明星到动作导演，何浩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夹血带泪的。
　　楼裴郁、周善、乔秘书一起站在门口等候，何浩边呵着热气边走进来，和几人握了握手。
　　因为大家都是初次合作，这时站在一起，不由得有些互相打量。
　　楼裴郁和何浩握手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手心那些粗糙的茧，滋啦啦的都刮手疼。
　　何浩此时也在打量着楼裴郁，可能是曾在部队训练过，他看人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楼裴郁不由得把腰板挺直了，感觉自己像重新回到了军训时候。
　　“何导，难为您特意跑这一趟，应该我带着裴郁过去拜访才对的。”周善笑的跟只千年的老狐狸一样，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架子摆的很低。
　　何浩看起来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不知变通，遇到这样的场合也客套地说道：“没事，刚好今天有事要过来，咱们顺便把事情谈了就行，不用整那些虚的。”
　　周善连忙又是什么“您真是没有架子”、“随性”、“英姿飒爽”的话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丢。
　　众人簇拥着坐上电梯，直接到了32楼，周善原本以为段遇明让乔秘书在这接人是想等何浩把楼裴郁的事情谈完了，再和何浩聊的，然而没想到的是，到了32楼后，乔秘书直接将人带到了旁边一个小型的会客室里，段遇明正在那里等着。
　　何浩看到段遇明，眼神都变得有犀利起来，主动过去和他握手，道：“今天打扰您了，段总。”
　　段遇明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他对何浩这人感觉还不赖，便也站了起来，和他碰了一下，道：“何导最近才应该很忙才对吧，新电影不是正在筹拍阶段吗？”
　　提到这个话题，何浩顿时紧张起来，说实话，他来见段遇明目的不过只有一个，那就是拉投资，他的新电影计划在中东取景，经费是个大问题，按照他目前的计划，没有个五六亿很难烧的动。
　　而五六个亿的投资以他这样才刚起步转型的导演来说，并不是一个容易拉到的数字。前不久他卖车卖房才拉到3个亿的起步资金，临近开机，却又有投资商中途撤资了，撤资的人带走的钱还不少，一下少了1个多亿，眼看着只剩2亿不到的经费，何浩愁的觉都睡不着。
　　何浩转型做导演时间并不久，2017年，他首部自导自演的动作电影首次击败了同档期的喜剧电影，以14亿的票房拿下端午小黄金周的冠军，这个成绩对于其1亿都不到的成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成功。
　　也正因如此，他才想在自己的第二部作品里玩的更大一点，他也有信心第二部冲上20亿。奈何国内的投资商不这么认为，动作电影在国内确实有过不错的票房保证，但那也是十几二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近几年来，除了何浩的那部作品算是成功外，其他的无一不扑街。
　　一下子让他们拿出几个亿来投到一个前途渺茫的项目里，至少不少大的影视公司是不愿意的。
　　“其实也差不多要开机了，”何浩搓了搓手掌，脸上微微带点狭促，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段遇明倒也不强求，他笑了下，道：“说起来还得谢谢何导，看得起我们的艺人，愿意赏脸给个合作的机会。”
　　“您客气了，这都是双方选择的。”何浩说道，提到楼裴郁这个角色，他有些放松了下来，他看着旁边面色白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楼裴郁，问道：“听说剧本已经提前给到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楼裴郁庆幸自己提前做了下功课，此时被何浩问道，倒也不觉得难，笑着说道：“是的，我已经提前看一下，我觉得这个剧本比较好的一点是‘主角团’里的几个人都代表着不同的群体，从一个现代社会的人物到深陷险境，经历战乱，最终获得成功，除了讲战乱和强调主旋律外，我觉得其实还可以从通过他们的这种变化的过程隐射现实社会里不同的人群，这样可能更有利于多角度地剖析这部作品。”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其他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时都陷入了深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楼裴郁不由得怀疑自己有没有说错了话。
　　何浩先反应过来，他有些讶异，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剧本看的这么透了，倒是值得我学习。你刚刚提的点挺有意思的，可不可以继续讲一下？”
　　楼裴郁思索了一下，道：“其实我也只是先看了一遍，比如像杜友明这个角色，他是个刚刚参与培训的医学生，很像那种怀揣着理想却又没被现实打击到的热血青年，说实话，现在网上像这种提到战争便指手画脚、兴奋不已的人也很多；然后像主角，名字我一下没记住，他是个污点军人，从自暴自弃到重新成为偶像，找到自己的信仰，这也是一个很鲜明的角色；其他的像小资产阶级的、反派的……大概就这些，我就不多说了。”
　　在楼裴郁讲述自己的看法时，何浩还边拿出笔来记录了一下，见他说完，道：“你提的看法不错。”
　　周善在旁边帮腔道：“看来我们小楼是通过何导的面试了。”
　　何浩有些腼腆，道：“哪的话，你们愿意接下这个角色才是帮了我的大忙，要不然我这电影的男二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
　　“男二？”何浩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都有些惊讶。
　　周善起初接到剧本的时候是说有个人设讨巧的角色，他心里估摸着应该是男三男四的样子，却没想到何浩“出手”这么大方，一下就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主要角色给了楼裴郁这样一个新人，更别提杜友明这个角色的人设确实讨巧，以何浩前一部电影的成绩来说，绝对是楼裴郁赚了。
　　“对，我刚刚听到你的这番话，觉得杜友明这个角色可以树立得更充沛些，待会还得找编剧谈一谈，剧本应该会有一些修改。”何浩说道，其实楼裴郁的话戳中了他之前看剧本时的心情，现在看来，确实按他说的来修改会更好一点。
　　“不过，”何浩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拍摄会很辛苦，很多户外场景、激烈的动作戏，还要在中东那里呆几个月，搞不好比志愿者还辛苦的。”
　　从接下这个剧本开始，这些事情就是楼裴郁考虑到的了，他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道：“多谢何导的提醒，不过从我接下剧本开始，这些对我来说就不是问题。”
　　“看样子何导的这部作品值得期待。”段遇明笑着说道。
　　何浩此时已经对楼裴郁的加入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需要和段遇明商量。
　　“段总，不知道能不能和您单独谈一下？”
　　段遇明扫了扫屋里的几人，道：“无妨，他们都是自己人。”
　　何浩想了下，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可能您也猜到我的来意了，因为有个投资商中途撤资的关系，我们这部电影的前期启动资金还差了一点，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
　　“或者您可以先看一下剧本。”何浩又慌忙地说道，随即从他带来的一个文件包里取出厚厚一沓纸出来，希望能引起段遇明的兴趣。
　　没想到段遇明摇了摇头，道：“剧本我已经看过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这个项目确实挺感兴趣的，只是不知道你缺多少钱？”
　　何浩没想到像段遇明这样的公司老总竟然这么快言快语，这倒令他十分意外，听到段遇明这么爽快，他顿时也燃起了新的希望，他道：“段总有没有意向的合作区间？”
　　段遇明随意地把桌上那叠资料翻看了一下，一语定音道：“我给你三个亿，你给我交出25亿的成绩，有没有可能？”
　　段遇明短短的一句话，让何浩顿时兴奋得脸都红起来，段遇明给他的信任是绝无仅有的，他点了点头，道：“一定，我有这个信心，谢谢您，您可真是个汉子！”
　　对于像何浩这样的直男硬汉来说，“是条汉子”这样的称赞算得上是最至高无上的了。段遇明闻言哈哈大笑，站起来和何浩用力地握了下手，道：“我挑剧本喜欢看眼缘，挑合作对象也是。具体的合作流程后续会有人和你们对接，您看这也快到吃饭时间了，不如给我个机会，请您吃顿便饭？”
　　一下捞到个最大的投资商，何浩顿时如释重负，他抢着说道：“这顿应该我请，要不是您出钱又出力，我这个电影可能还有得耗。”
　　段遇明闻言顿时眨了眨眼睛，道：“我这三亿投出去了，不知道何导能不能帮我们裴郁也创造点机会？”
　　何浩当然满口答应，道：“这个自然。”
　　楼裴郁就站在周善旁边，察觉到段遇明的视线，便也朝他看了过去，没想到却收获到一个类似于肯定的眼神。
　　这人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了？楼裴郁一时有些不解。
　　由于何浩的坚持，最后他们的这顿晚饭还是由客人做东了。何浩真不愧是个东北长大的汉子，车子一开，把他们带去了一个烧烤摊。
　　十来度的气温下坐在热热闹闹的大排档里撸着烤串，喝着冰冻的啤酒，确实挺享受的。
　　屋里摆了20来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烤炉，热烘烘的，把屋里的温度带到了二十五度以上。
　　段遇明来到这种场合也毫不拘谨，随意地把大衣脱下放在旁边明显带有污渍的板凳上，便和何浩聊了起来。
　　楼裴郁和他坐在一边，刚好看到他挽起袖口的动作，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些性感。
　　除了何浩里边穿了见T恤外，其他三人无一不穿着白衬衫，看到这种情况的何浩顿时有些后悔，道：“坏了，没考虑你们三位都穿着白衬衫，这一顿烧烤下来，不得都报废了。”
　　周善笑眯眯地打着圆场，道：“没事，我们都是出得起干洗费的人，不用在意这些，吃的痛快才重要。”
　　何浩闻言便道：“说的也对，要是你们这些衣服洗不干净了，交给我来，我保证给处理得干干净净。”
　　周善接着说道：“怎么，您以前做过干洗的活？”
　　何浩道：“不是做过，我家就是开干洗店的，我小时候一放学，就得被叫去帮忙，烦死了。”
　　“这倒是看不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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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们点的菜就都上了。何浩喜欢吃肉，一接过菜单就刷刷刷地勾，什么五花肉、牛舌、牛立方，红彤彤的瘦肉还夹着一些肥的，烤起来滋滋冒油，连声音都引人犯罪。
　　何浩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叹道：“在家我老婆总不让我吃肉，说是要防三高，我拍个电影最起码瘦20斤，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段遇明一听，笑了，瞟了楼裴郁一眼，道：“那裴郁得多吃点，到时候拍电影可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了。”
　　何浩听到段遇明这么一说，又扫了楼裴郁一眼，道：“他这体型还可以再胖点，增个10斤左右吧，拍摄前就别忙着健身了，肉得松垮点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
　　楼裴郁听到导演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连忙举起酒杯，敬了何浩一下，尤为兴奋地说道：“谢谢何导。”
　　何导举起啤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道：“先别急着谢我，到时候电影开拍了，有你哭的。”
　　他这话令在场几人都捧腹大笑了起来，场面顿时热热闹闹了，彼此都卸下了不少生疏。
　　何浩是个北方长大的男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颇为直爽，难得的，他竟然和段遇明相谈甚欢，一边和他聊着电影拍摄的心得，一边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在何浩喝得脸色微醺的时候，他颇为感慨地说道：“段总，你拍电影确实有一套，当初那部《天围水》没拿奖可惜了。”
　　段遇明倒是一直很节制，他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楼裴郁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耳朵支棱了起来，便又听到微微有些醉态的何浩继续说道：“这圈里谁不知道那部实际是你和韩牧清一块导的啊，我后来见到那小子，他也说要是当初写了两人名字，组委会估计就不会拦着了，他也悔着呢。”
　　段遇明面色不变，似乎不过是一件陈年旧事，眼眸深处毫无波澜，听到何浩聊起这事，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只道：“他后悔什么，后来不也拿奖拿到手软。”
　　“那不是差了两三年了么。”何浩大着舌头说道，又喝了一口酒。他说的也是实话，《天围水》是韩牧清在21岁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拍摄的，当时是入围了国内最高的电影奖天马奖，而且还是热门夺冠的影片，要是当时就拿奖，韩牧清现在在电影史上的地位绝对不一样。
　　不过，楼裴郁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有点收紧，他当初就不明白为什么《天围水》会打不过另外一部电影，当时还有不少质疑声，说天马奖主办方收钱办事，故意捧另外一部片子，现在听何浩的意思，《天围水》的导演似乎有争议，最后因为考虑到这点，主委会才放弃了这部片子。
　　但是韩牧清会是那种追名逐利甚至不惜背叛朋友的人吗？从段遇明愿意给韩牧清的电影做制片人的关系来看，他们当初一定关系匪浅，如果韩牧清真的是那种逐利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坚持拍摄文艺片，难道不就是因为他一直怀有一股理想吗？
　　而且如果韩牧清真的做出这种事，为什么他和段遇明的关系又没有受到影响？
　　楼裴郁想到这点，又不肯相信韩牧清会是人品有问题的人，不过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段老夫人和他说过的那句话——段遇明在读大学的时候遇到一个很严重的背叛，甚至改变了他的性格。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楼裴郁一下有些茫然。
　　在他思绪翻腾的时候，这边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个话题了，放在脚边的啤酒瓶子越堆越多，终于在店里的人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波后，几人终于吃足喝饱聊够了，决定打道回府。
　　周善在席间一滴酒都没沾，一路先把何浩送到家，而后再把段遇明和楼裴郁送到段家。
　　深夜12点的时间，街上冷风萧瑟，段遇明的家在老巷子里，车开进去不好调头，周善便在外边的马路上把两人放下。
　　楼裴郁和段遇明走在罕无人烟的马路上，长长的一条道只有路灯伫立着，洒下一些光芒，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不知不觉地交织在一块。
　　走了一段后，楼裴郁终于没忍住，开口问着段遇明道：“段先生，《天围水》这部电影，不是韩导导的吗？”
　　段遇明侧头看他，眼眸里深的不见任何情绪，淡淡地说道：“是他导的。”
　　“那为什么刚刚何导说是你的功劳？”楼裴郁有些着急。
　　段遇明道：“你是信他，还是信韩牧清？”
　　楼裴郁一时顿住，他不知道，他只想知道真相。
　　“韩牧清的奖都是货真价实的，他的才华也是货真价实的，你只要知道这点不就够了。”段遇明说道，他还记得楼裴郁喜欢的导演就是韩牧清。
　　“那不一样！”楼裴郁听着段遇明那无所谓的语调，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他停下脚步，看着段遇明的眼睛，坚持道：“你不知道那部电影对有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段遇明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有些讶异，两人静静地对视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一阵寒风吹来，橘黄色的灯光下，有些白白的飞絮在眼前飞过，落在楼裴郁的鼻尖上，莫名一阵凉意。
　　段遇明一怔，抬头看了看乌云压顶的天空，道：“下雪了。”
　　楼裴郁跟着望了望四周，果然落下的雪花越来越密集了，不过只在空中飞舞着，一旦落到地上或者路灯上，就消失不见了。
　　“快回家吧，天气预报说今晚会降温。”段遇明回过神来，和楼裴郁说道，转身大步走去。
　　楼裴郁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赶紧跟上去。
　　这么快，冬天就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