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鲸叹叹

52、第 52 章

　　“什么条件？”

　　沈语喃清楚地看见了男人眼中的亮光，他仿佛很期待，这让她心情复杂，激动又忐忑。

　　她踌躇了半晌，深吸一口气说道：“条件就是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女朋友是我。”

　　商泽面色一顿，困惑地问：“为什么？”

　　沈语喃心虚地挪开视线，小声地说：“因为我们最后也不会走到一起，就不要兴师动众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最后不会走到一起？”

　　“你觉得有可能吗？”

　　“一切皆有可能。”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留着以后再说。”

　　商泽无言以对，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搞不懂沈语喃在想什么了，有时候真的很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

　　他盯着她许久，才又气又无奈地开口：“我真搞不懂你，你觉得这样靠谱吗？又对你公平吗？我不是在强迫你帮我。”

　　也是，靠谱吗？
　　万一哪天他家人提出一定要见面或者想单方面认识她怎么办？

　　沈语喃突然就清醒了一些。

　　她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明知道跟商泽不可能有结果，却还不情愿他去找别的女人，甚至想要跟他扯上一点不寻常的关系，以此来留住他。

　　说白了，她就是在犯贱。

　　沈语喃顿感窘迫和烦躁，无颜再面对商泽，匆匆转身想要逃离，“是我糊涂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可商泽却把她拽了回去，他墨色的眼里流露着些隐忍与不甘，咬牙道：“说过的话，怎能反悔？”

　　“什么？”

　　“我答应你了，不会告诉别人你是谁。”

　　沈语喃没想到他会同意，本就狂躁的心这会儿跳动得更厉害，她产生一种处于云雾间的错觉，整个人都呆呆的。

　　商泽看上去也并不开心，反而是神情十分严肃，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静默少顷，他不死心地问：“你真确定要偷偷摸摸地跟我在一起？”

　　沈语喃点头：“嗯…”

　　商泽默默冷静了一下，也点头：“行，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后悔。”

　　沈语喃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会后悔吗？她想或许会的，可她没办法了，她想留在商泽身边，哪怕是短暂的也好。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似乎又有荷尔蒙的气息飘荡了开来。

　　男人审视的目光一点点从女人白嫩秀气的脸上扫过，末了，他拉起她的双手圈到他劲瘦的腰上。

　　沈语喃被迫抱着他，长长的睫毛紧张地扇动，她不太自在地挣扎了几下，“干什么？”

　　商泽按住她的双肩，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声音略沉：“你为什么会愿意？”

　　“因为你救了我。”

　　“就因为这个？”

　　“还有…我……”

　　“你什么？”

　　“我也认为自己不能白白被你占便宜。” 沈语喃硬着头皮瞎说，妄图以此让自己的选择变得更合理一点。

　　商泽嘴角轻抽，修长手指抬起她精巧的下巴，暧昧而富有压迫的视线落到她的红润上。

　　“那我现在对你做什么，是不是都理所应当了？”

　　“当然不是。” 沈语喃垂眸，鸦羽般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你不能打我骂我。”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商泽不急不缓地低下头，像是已经完全适应了才刚刚戴上的帽子，轻轻含住沈语喃饱满的下唇。

　　“所以我现在是谁？”

　　沈语喃无意识攥紧他后背的衣服，动作有些退缩：“什么意思？”

　　“我是你的谁？”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沈语喃受不住躲开了男人若即若离的挑-逗，偏过脸不看他，“我累了，想休息了。”

　　“怎么跟别人出去玩不累，我一碰就累了？” 商泽不满地将沈语喃的半个身子压到长桌之上，黑曜石般的眼眸充满了侵略性。

　　“你讨厌我亲近你吗？”

　　如此姿势令沈语喃刹那间脸红似残阳，她有点没法接受与商泽关系的快速转变，扭捏地别开脸：“我只是很不习惯……”

　　商泽单手掰回她的脸，又俯下身吮了两口她的红唇，危险地问：“是不习惯我，还是不习惯这种感觉？”

　　沈语喃的眼睛都被睫毛覆盖住，看不清她的羞赧。

　　她声如蚊呐地答：“不习惯我们在这种关系下做这些事情……”

　　“是吗？” 商泽笑了笑，开始四处亲吻她，“没关系，我会让你习惯的。”

　　“……”

　　过了不久，沈语喃衣衫半退，混沌之时被她商泽抱起架到腰上，男人咬着她的肩膀，直直往他的房间走。

　　她两条细长的腿在空中晃荡，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意识模糊地问：“你家人那边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商泽含糊不清地说：“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还没想好。”

　　“……”

　　似乎一眨眼就到了房间，沈语喃咬住自己的手指，清醒而又迷糊地感受着商泽的爱抚。

　　“叮——”

　　空中赫然响起一道短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的旖旎气氛。

　　沈语喃一个激灵睁开眼，胡乱地摸来手机。

　　康健：「语喃，睡了吗？」

　　这么晚了，康健找她什么事？而且还这样叫她，真是反常……

　　沈语喃犹豫着低眼，不料堪堪撞见了商泽因某种激素泛滥而被刺红的双眼，下一刻，一股轻微的痛感传来，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商泽居然咬她！

　　还没来得及把人推开，手机就被夺了过去。

　　商泽嘴巴里仍含着东西，他只是侧目扫了一眼就把手机熄屏盖到床上，然后伸出舌尖，让沈语喃的痛感瞬间消失。

　　沈语喃一阵颤抖，顿时没了回康健信息的心思，长指陷入男人乌黑的墨发里。

　　……

　　一切归于平静时，夜已深，沈语喃洗完澡出来，看见商泽靠在床上吸烟。

　　灰色的被子掩盖住男人的下半身，那健硕有力的肩臂在灯光下流露出优美的线条，缥缈的烟雾笼罩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坏。

　　沈语喃不喜欢烟味，默默捂住了鼻子。

　　留意到她的举动，商泽马上就把烟掐灭了。

　　沈语喃略感意外，正想叫他少抽些烟，余光却再次留意到了床边垃圾桶里避孕套的一角。
　　她想了想，有些冷淡地问道：“你房间为什么会有避孕套？”

　　商泽也朝垃圾桶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昨晚买的，怎么了？”

　　“为什么要买？”

　　“你难道希望我不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又没有女人，为什么要买这东西？”

　　“你不就是吗？我当然是因为你才买的。” 商泽说完打量了沈语喃片刻，这才明白什么，登时气得笑了一下。

　　“我说你刚才怎么心不在焉的，原来你怀疑我跟别的女人乱搞？”

　　被说中了想法的沈语喃心虚地转身，她往外走去，答非所问地说：“我先回房了。”

　　“回房？” 商泽露出的诧异眼神，“你难道不跟我一起睡？”

　　沈语喃：“你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小德？”

　　“怕什么，随便糊弄过去就好了，快回来。”

　　“……”

　　沈语喃无话可说，虽然睡一间房影响不好，但如果每次做完就各回各屋的话又感觉怪怪的。

　　她叹息一声，无奈回身爬上了床，然后盖好被子躺下，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
　　平静的就好像刚刚的温存并不存在。

　　商泽坐在一旁，缄默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忽而道：“你真冷漠。”

　　沈语喃撑开眼皮，迷茫地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 商泽情绪不高地也躺到床上，对着沈语喃侧过了身，“过来我抱着。”

　　沈语喃慢半拍地眨眨眼，随后稀里糊涂地朝男人挪了过去，接着她就感受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被商泽包裹在了怀里，十分温暖。

　　她的心激烈地跳动了几下，上一次这么清醒地被商泽抱着睡觉，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男人摸着她的头发，嘴里的气息似有若无地落到她的额头上，如同在哄她睡觉。

　　沈语喃本就没休息好，加上方才操劳了一顿，被他这么一哄很快就有了睡意，可就在她即将睡着时，耳边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他说：“你不许反悔，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沈语喃眼睛打开又合上，困倦无神地“嗯”了一声。

　　“说话要算话。”商泽如护珍宝一般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愿意随时公开你，只要你开口。”

　　虽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但听他亲口这样说，沈语喃还是很意外，困意都消散了一些。

　　不过，在床上的话，有多少可以当真呢？

　　“不必了。” 她妄自菲薄地想，“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腻了我。”

　　“……”

　　商泽的脸色毫无疑问地暗沉下去，他倾身扯开沈语喃的衣襟，颔首亲了几口才抬起眸来看她：“怎么这么没自信？是感受不到我的喜欢吗？”

　　沈语喃红着脸将衣服拉回去，撇过脑袋，言语带着些鄙夷：“你们男的，什么样的吃不下？”

　　“你见过我吃谁了？就这么想我。” 商泽冷哼着扭过她的白脸，黑瞳里泛着星星点点的威胁。

　　“谁知道你。”

　　一想到商泽可能曾经与别的女人做过与她同样的事情，沈语喃就心里堵得慌，一不小心就把情绪表露在了脸上。

　　商泽注意到了，心情忽然由阴转晴，嗓音带里了几分戏笑：“你好像很介意我跟别的女人有染？”

　　“没有，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沈语喃假装不在乎，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商泽岿然不动，显然是不太满意沈语喃的反应，扼住她的手问：“与你无关吗？我现在可是你男人。”

　　沈语喃说：“那又如何？你能把你吃过的女人吐出来吗？”

　　“你不就在这里吗？”商泽捏住她脸颊上的一坨肉，唇边勾起一丝玩味，“沈老师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真小气。”

　　沈语喃一下子两眼定住：“什么意思？你没交过其他女朋友吗？”

　　“嗯，我只有过你。”

　　扑通扑通——

　　沈语喃的心脏又开始不安分地在心口乱撞，她略艰难地吞咽了一口，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
　　“我才不信。”她拉下商泽的手。

　　商泽挑眉：“为什么不信？我虽然很帅，但我眼光也很高的好吧？”

　　沈语喃不置可否，杏眼迎上男人含笑的目光：“那这些年你就没喜欢过其他女孩子？”

　　“我干这行都没接触过多少女孩子，谈何喜欢？”

　　说的也是。

　　接受这个说法，沈语喃突然就明白了商泽为什么能够那么持久猛烈，敢情是好几年没有这种生活了……想来不是在说假话。

　　“那真是委屈你了。” 她开玩笑般的说，“到头来便宜还是被我占。”

　　“你要是能够主动点，我就不会委屈。” 商泽说完便想要去吻她，沈语喃担心擦枪走火，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我好困了，昨晚都没怎么睡着。”

　　商泽停顿了一两秒，最后收起心思，重新躺下将沈语喃搂住，与她睡在同一个枕头上。

　　“睡吧，晚安。”

　　“晚安。” 沈语喃犹豫了几息，最后还是主动抱住了商泽的腰，与他贴得更近。

　　随后她就感受到商泽无比宠溺地亲了亲她的额顶。

　　她终于体味到了一丝甜蜜，缓缓盖下了眼皮。

　　到了半夜，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与商泽的姿势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她侧躺着，商泽从背后抱着她。

　　很明显是对方黏过来的。

　　男人的胸膛宽阔结实，心跳清晰，充满了安全感，沈语喃感受着，心里又甜又苦。

　　通过这种作践自己的方式来留住爱人的，也只有她了吧。

　　这种短暂的欢愉，必定会带来长久的痛苦。

　　沈语喃明白自己的错误和冲动，可她不想管那么多了，商泽此刻是她的就好。

　　她小心翼翼地翻身，钻进男人怀里。

　　只希望这段不正常的恋爱，能够尽可能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