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一张书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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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析词在还完债后，罕见地“摆烂”了几天——
直播的时候和粉丝互动变少，打游戏时间也阳间了许多，从半夜调到了白天。
粉丝和经纪人都察觉了出来，他的经纪人杨辛当面问他什么情况的时候，少年垂着头看着茶几，近乎茫然地低声问：
“辛哥，债还完了，我还能回去读书吗？”
杨辛口中想让他调整好状态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他最清楚段析词从负债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现在段析词说想回去读书，他自己也是个父亲，知道这有多难得。
“……考虑好了吗？”
段析词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杨辛会松口反问他。
他惊讶的样子落到杨辛眼里激起他一股无名火，杨辛一把拍到少年肩上，冷笑道：“狗崽子，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辛哥在你眼里就是个眼里只有钱不近人情的人么？”
段析词连忙说没有，“我很感谢辛哥……不是辛哥，那个人留下来的债，我肯定还不完。”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想好了吗？公司那边我会上报如实说帮你争取，可能不会让你解约，应该会让你一边读书一边继续直播。”
段析词也想到了，说：“公司那边的安排，我会尽量满足的。”他也做不来过河拆桥的事情，早就想好了继续直播的事情。
……
一切真的尘埃落定之后，段析词望着自己苍白带着茧的手，勾唇笑了一下。公司那边也没有那么不人道，只要求他一个月直播时长最低要30小时。至于找学校读书的事情，需要他自己去解决。
段析词找了他妈以前的朋友，说了自己的情况之后，对方很乐意地让他进学校从高二读起。
特别是段析词把自己中考成绩和高一成绩一起发过去了之后，那个阿姨通知他九月份和其他高二学生一起上学。
开学前夕，段析词收拾好了第二天入学的东西，开了直播。
“对……明天就去学校了。”
“直播会继续的，只是时间会减少。”
“好好学习？好的，一定会。”
少年一头张扬的红发染成了黑色，原本因为红色显得恣意的五官也以为黑发而透出几分乖巧和精致，认真的回答着屏幕上的问题。
段析词在评论区看到一段很长的话，他记得那个ID。
“词词，我从一年前你才开始直播就关注了你，是你最早的一批粉丝之一。说实话，最开始的你生涩又僵硬，不会谢礼也不会说话，安静地打游戏，也就一手技术看得过去。但是你那个时候整个人有一种向死而生的希望，虽然安静，却有股狠劲儿，我猜最开始大部分粉丝都是因此关注你。”
“后来你越来越得心应手，那个时候我们这批老粉还在群里说你不笑的时候有些阴郁和悲伤，明明笑起来的时候阳光又可爱。”
“你十几岁的年纪做直播，猜到背后可能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是你老是看起来不怎么开心的原因。前段时间从别人那里知道你要回学校读书的事情，我真的很开心，替我自己也替你。你一直是个勇敢的少年，我们都知道。”
“希望两三年后你能高兴地告诉我们，你不后悔现在做的一切决定。
点一首《别怕，未来会来》送给我们词词
愿此去，如璞玉；愿此序，有所遇
愿此旅，更无惧；愿此行，有人应
愿此梦，能凌云；愿此心，皆尽兴
愿此去，到明天里。”
屏幕里的少年认真地读完，眼眶越来越红，扭过头，倔强地把摄像头挡住。
那场直播不少人最后在粉丝群里说看哭了，特别是那个老粉的几段话。
春来：看了羽姐发的，我晚上连夜刷了以前录的屏，呜呜为什么我原来没发现词词不笑的时候真的看起来好难过啊
取名不会了：我是男粉，本来只是学技术来的，现在我觉得我以后就是词词的男妈妈了！（我成绩8错，985在读，词词有不会的题问我哈
开学那天，段析词老老实实背着书包到了校门口。
看着A市三中气派庄严的校门口，段析词拢了拢手上的光，莫名对他接下来的学习生活有些紧张。
不知道同学们好不好相处。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不上，他只在家复习了大半个月，一些细枝末节的知识还没捡起来。
没穿校服的他走在学校里多多少少还是被其他同学“隐蔽”的目光关照。他挺了挺背，尽量无视那些目光按照手机上的信息去找老师。
直到他真真切切拿到书坐到高二（9）班教室里，他才有了他真的回学校了的真实感。
晚上回了公寓，他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顿了顿，拨通了孟十弦的电话。
“孟姨，今天已经报过到了……嗯嗯，班主任是他。新同学也很好相处。”
孟十弦笑着说：“他当年也是你江荨姐姐的班主任，人很好的……周末有时间多来陪陪你孟姨吃饭。”
段析词挂了电话，打开微信。
段析词：姐姐，我回学校读书了
江荨：！我知道！
江荨：我听我妈说了，昨天也看你直播了
江荨：加油加油！下次还得找你要张签名呢
段析词：好的
江荨：三中氛围挺好的，平时多和同学交流交流 我男朋友的弟弟楚淮也在咱三中呢
段析词愣了愣，他前桌好像名字就是楚淮……
段析词其实知道自己对江荨有些特别。
可能是儿时的回忆给这份并不深切的感情加了些滤镜，他下意识想抓住。
按照喜欢的程度来说，他应该只是对江荨有些好感。毕竟在他知道江荨有了男朋友的时候，只是心里空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她对他来说更像是一颗回忆里闪着光的珍珠。
后来他重新上学，一切都好起来了——他妈妈的病也有了好转。他从小就名列前茅，回学校读了几周就找到了学习的状态，月考的成绩也稳步上升着。
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余羽的呢？大概是她的语文试卷被他们班语文老师借来给他们读的时候，他听到的那段“愿”景，和那个老粉写在那段话里的“愿”景一样。
那是歌词他知道，可是那个老粉ID叫一片羽毛。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余羽的呢？有可能是经过十四班的时候，楚淮拍着他肩给他指着安静看书的少女，说“那个就是余羽。”时，少女抬头跟他对视，浅棕色的瞳孔微缩，眼睛弯了弯，笑了笑，白皙的皮肤被窗户透的光照得微微发亮。
也有可能是元旦晚会的时候他听楚淮说余羽报了节目，偷偷经过十四班时，听到的清澈的歌声，她在唱《别怕，未来会来》。
高三只有半年了，她唱这首歌很合适，可是他还听见减弱的伴奏声里少女轻缓的说“这首歌是送给我喜欢的人的。”
突然大起来的起哄声里，段析词耳朵有些红，回到教室，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班的表演，一晚上都是那句“喜欢的人”。
高中两年，段析词成绩一直保持的不错，每个月周末都会抽空直播，粉丝居然一直增加着。他看见他一上播，一片羽毛就会给他送个礼物，然后安静看完整场。
B大录取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在一片恭喜声里看到楚淮发给他的一串像电话号码的数字。
楚淮：老段咱大学还得是同学
楚淮：余羽手机号
楚淮：不用谢兄弟，脱单请客
段析词默了默，给余羽发去了好友申请。
余羽：听说你也考上了B大？恭喜
段析词：一片羽毛？
聊天界面中止在两句同时出现的消息上，段析词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删掉了自己本来打的字。
余羽：嗯
段析词：也？
余羽：我B大金融
段析词手颤了颤，心里有种难言的高兴涌起，脑子一热——
段析词：你……缺男朋友吗？
段析词和余羽在一起第一个周末，段析词请楚淮吃饭，被楚淮试着坏灌了不少酒，无力阻止楚淮在余羽面前瞎说。
段析词有些醉了，听见楚淮说起高三元旦晚会的事情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捂住了余羽的耳朵。
根本堵不住楚淮的大嗓门。少女言笑晏晏，弯着唇说：“原来你听见了呀。”
那天晚上他送余羽回家，被余羽拉着在楼栋间的阴影里接吻，本来晕乎乎的脑袋在离开少女清甜的唇时居然没错过她耳边的绯红。
段析词和余羽在一起第一年，他们俩和楚淮一起去参加了江荨和楚谅的婚礼。
台上的新人容貌惊艳，在礼花中拥吻。楚淮看着他旁边的兄弟段析词和余羽紧握着的手，非常想当场找个对象。
楚淮：酸，非常酸。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一张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