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荨日记》一别枝

21、第十二篇日记

　　下过一场雨后，A市的天气骤然升温，江荨白天窝在家里给梁星写文案。梁星说不需要特别多字，几百字就可以，她修改删减后把最终版本发给了梁星。

　　梁星：！！！
　　梁星：我直接一整个爱住
　　梁星：已经迫不及待明天发出去了

　　江荨：okk
　　江荨：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发

　　梁星：应该是上午

　　江荨：好

　　江荨抬手拢了拢窗帘缝隙里的光，从沙发上爬起来，把窗帘一把拉开，阳光照在她身上，露出的皮肤白得透明。她赤着脚跑出房间，遇到了上楼给她送水果的阿姨，她一愣，麻利地接过了水果跟阿姨道谢。

　　屋子里一直开着空调，可透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外面的高温，她有一搭没一搭吃着水果，跟楚谅发消息。

　　江荨：好热呀
　　江荨：你在干嘛

　　男朋友：吹空调

　　江荨：？
　　江荨：在休息？

　　男朋友：他们开会
　　男朋友：晚上想吃什么

　　江荨伸出手摁了摁眉心思考，前几天他们晚上出去吃了日料和西餐。

　　江荨：吃小吃街吧
　　江荨：就我家门口那条街

　　男朋友：好

　　江荨弯唇，用叉子叉了块西瓜进嘴里，放下手机，跑到衣帽间去找衣服。江荨家是三层楼的别墅，只住了江荨和江母两个人，江母就在二楼专门找了个房间摆她们俩的衣服。三楼则是书房、琴房、舞房和健身房。

　　她找了条一字肩的短裙，把头发挽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露出来肩颈线条流畅，像色泽完好的玉白得晃眼。

　　江母在三楼开会，她跑上三楼，看见开着门的书房里江母揉着眉心，显然开完了会。

　　她在门口探头探脑，被江母的余光看到，“荨荨，进来吧。”

　　江荨“诶”了一声跑过去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问她：“工作忙完啦？”

　　江母说快了，“明天下午的飞机，你明天早上别忘了收拾收拾要带的东西。衣服什么的那边应该都准备的有，或者到时候去了你再买新的。”

　　江母说完觑了觑她的衣服，没好气地笑着说：“你外公要是看到你穿这样又要唠叨了。”

　　江荨悻悻眨眼，说：“这不是热嘛。”

　　江母没纠结衣服，她工作见多了娱乐圈里形形色色的衣服，对江荨包容度很高，她问：“晚上又出去吃？”

　　江荨点头，江母温柔笑了笑，摆了摆手，让她自己去干自己的事。

　　出了书房，江荨转身进了琴房，安安静静练了两小时的琴。这次去港城，她外婆铁定要拉着她检查她的钢琴。

　　江荨关上琴房门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染了一层绯色，太阳无休地挂了一天此时却只温柔地撒着霞光离开。

　　楚谅给她发了消息。

　　男朋友：我回家了

　　江荨：好耶那你出发的时候告诉我

　　男朋友：现在就出发

　　江荨：ok[星星眼]

　　江荨卡着楚谅到的时间出了门，在小区门口没等几分钟就等到了他下车。

　　她扑过去挽住他，被他搂住。楚谅漆黑的眸子闪了闪，看着她露出的白皙肩颈默了一瞬。

　　“走吧。”他拉着她朝对面街道走去。

　　“你刚刚盯着我脖子看，我都看到了。”她不放过他，仰头笑着咄咄问他。

　　“不好看吗？”

　　楚谅看见身侧的小姑娘眨着眼睛非要他说出个答案，叹了口气——
　　“好看，想一个人看。”

　　江荨咯咯笑了，拉着他的手甩得开心，“天气太热了。”她用了在江母面前一样的理由，私心还是想看他的反应。

　　长街里因为暮色降临开始透露出一股熙攘的味道，除了门店里的热闹，到了晚上街上也支起了一顶顶棚子，各种特色小吃的味道勾着过路的人。

　　一进去江荨停在一家卖锅贴的棚子前，楚谅问：“想吃？”

　　江荨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但是有点油，我怕吃不完。”

　　“想吃就买，吃不完算了。”楚谅上去买了一份，拿在手上另一只修长的手用筷子夹了一块，示意她张嘴。

　　虽然街道上人不多，江荨今天素面朝天的白皙小脸上罕见地红了，顿了顿，朝着那块锅贴呼了呼，小心翼翼咬住。

　　江荨对自己有清晰认知，为了留着胃多吃几种小吃，一份锅贴她只吃了差不多半份就没吃了，还有的进了楚谅的肚子。

　　后面江荨零零散散买了一些其他吃的，还想继续买的时候被楚谅制止了。

　　“下次再吃，小心晚上回去肚子疼。”楚谅拉着她，止住了她想买冰淇淋的脚步。

　　江荨摸了摸肚子，冷的热的甜的辣的都吃到了，其实她已经差不多饱了。这里大部分东西她这么多年基本上都尝过，她没吃完的大部分都被楚谅吃了，他自己没说想吃什么，她就想让他都尝尝。

　　楚谅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忽的轻笑，说：“小傻子。我也是A市人。”

　　是的，这小吃街虽然棚子的名字囊括全国各地小吃，还是A市本地的特色小吃居多，他是A市人，肯定也吃过。

　　江荨瞪了他一眼，扯下他捏她耳朵的手，疑惑问：“明明住的也不远，为什么你不是和我一个高中？”

　　“怎么？”楚谅看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细细把玩，慢条斯理打趣，“荨荨想和我早恋？”

　　江荨细细思忖，似乎觉得不错，莞尔一笑，眼睛发亮，“想知道学长高中是什么样的。”

　　“早恋……也不错。”她清甜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慢悠悠激荡着泛出涟漪。

　　至于后来怎么聊着聊着被他迷迷糊糊牵到了棚子后与街道的角落里，迷迷糊糊被他哄着，任凭他揽着腰附身撬开她牙关，江荨回了家都没能知道他的答案。

　　她只记得在熙攘的街道角落，外面棚子的询问声和转账声此起彼伏，落在腰上的手发烫，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锁着她，微软的唇靠近时她睫毛颤着闭眼。

　　江荨“啊”的扑到被子里，拿出手机跟楚谅发消息。

　　江荨：你没告诉我你高中的样子！
　　江荨：就知道亲亲亲

　　男朋友：？

　　江荨：我明天下午就去港城了

　　男朋友：。

　　江荨：你个闷葫芦
　　江荨：只会发问号和句号吗
　　江荨：呜呜呜

　　楚谅站在客厅里看着手机里她张牙舞爪，失笑，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明天几点飞机？”

　　“……三点。”

　　她隔着屏幕张牙舞爪的娇纵到了电话里又乖巧的不像话。

　　他低笑，“别太想我。”

　　她嘀咕了两句，“明明是你想我。”

　　他低低的声音顿了顿，夹裹着丝丝情绪——
　　“好，想你。”

　　……

　　第二天早上江荨从行李箱里面钻出来，叹了口气。其实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港城那边都有准备的，她翻来覆去没找到必须要带的东西，放弃了行李箱，找了个背包出来装一些小东西。

　　下午跟江母一起上了飞机，她跟楚谅说了一声就开始睡觉。A市到港城飞了三小时，江母开始在工作，后来假寐了一会儿，江荨睡得昏昏沉沉，中间好像接了个谁的电话。

　　要下飞机前二十分钟江荨才清醒一些，睁着眼看着窗外发呆。因为睡久了眼睛里隐隐有一层水汽，江母看得好笑，小声说：“晚上该睡不着了。亭君在机场等着我们。”

　　……

　　楚谅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不甚清晰的女声，大概猜到江荨应该醒了，主动把电话挂了。

　　他打过去的时候应该是把她吵醒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瓮瓮的，带着点娇气的不耐烦。

　　他清了清嗓子，“在睡觉？”

　　“……嗯。”

　　“到了之后给我说一声。”

　　“……嗯。”

　　他觉得好笑，把手机放到旁边，没挂电话，小姑娘应该也睡懵了，也没挂电话。

　　她本来就是个娇气的性子，跟他在一起后在手机上时常能看到娇气的发脾气的样子，见了面又常常傻得有些可爱，乖巧的不像话。

　　孟亭君是江荨的表哥，比她大了六岁，为人温和沉稳。接到江母和江荨的时候，喊了江母一声“姑姑”，揉了揉江荨的头，说：“荨荨是不是又瘦了？”

　　江母“嗤”的一声，“你就说些她喜欢听的。”

　　江荨撇了撇嘴，说：“表哥明明说的是实话。”

　　“晚君呢？”江荨问孟亭君。孟晚君是她的表妹，孟亭君的亲妹妹，只比她小一岁，从小她们俩就玩的到一起。两个人被宠着，没少干坏事。

　　“这两天去参加颁奖礼了，过两天就回来了。”孟亭君回答。

　　江荨点头，一路上聊着聊着就到了孟家。和外公外婆亲热了一会儿，趁着准备晚餐，她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包放下，才有空看手机。

　　看到跟楚谅快两个小时的通话记录，她懵了一瞬，给他打了回去，电话很快接通。

　　“到了？”

　　“嗯，在房间里了。”她犹豫了一下，“你下午打电话，我在睡觉。”

　　“嗯，吃饭了吗？”

　　“还没有，马上吃。”

　　“那晚上再给我打吧，你先去吃饭。”

　　江荨挂了电话，心口泛着丝丝甜，看着窗外跟A市不甚相同的夜景，拍了拍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