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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初次出手 ...

  •   “你,留在外面,”盛又南的目光在盛翼脸上鞭鞑了几下,口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不是吧,千辛万苦地进来,居然临门一脚,咔嚓了。
      盛翼把自己一张脸拧成惨绝人寰的样子,努力挤出几滴泪来,抽抽噎噎。
      “父亲,这,喂喂喂……”然而,话未出口,盛又南已一骑绝尘,走到最前面去了,连后面的尾声都没听到。
      盛翼有些沮丧,低声咒着盛又南,其实他知道,不会医术,不进去倒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自己会医术呀,吼吼吼。
      “皇宫内不得喧哗,”尖细的嗓声刺响了耳膜。
      盛翼一哆嗦,就看到一张挂着白粉的脸在面前晃动,两个红色眼珠嗖嗖射过来,手里的拂尘配合着一甩一甩。
      盛翼赶紧找个地方舒口气。
      这一天够惊悚的了,盛家的,宫内的,除了那个娘正常之外,没有一个正常的,当然,叶云寒还算得上正常。
      怎么办呢,那个弱鸡母亲正眼巴巴地等着呢,难道说,老子穿越第一个任务就这么失败了。
      盛翼愁得双手插进头发,蹲了下来,看着面前被日光照得发白的地面发呆。
      “第一次来吧。”蓦地一个破锣响起,一张粗糙的麻子脸就在头顶上晃动,腰圆膀粗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豪爽:“哥是太医令的跟班,别怕,有啥事和哥说,哥罩着你。”
      “去去去!”
      盛翼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刚才是把母亲陈年老衣拿出来了吧,这紫色上裳都快褪色了,裙子也有些卷边,把自己看作仆人都得谢谢他了。
      “不是哥吹,哥来这宫里就像自己家似的……”
      盛翼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泰然自若地数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汗珠,一颗,两颗……
      热死个人,真是穿越到哪里都躲不过这鬼天气。
      “有人昏倒了。”突地人群里像扔进一个炸弹,炸得盛翼一抖。
      一个老年仆人直挺挺地僵卧在地,僵成一座人形雕塑。
      “哎呀妈呀,这是干啥呢?”
      “还有气没?死了吧?这大热天的一会儿就臭了呀。”
      “呸呸呸!乌鸦嘴,快请医者给看看呀。”
      最后一句还有点人味,盛翼嗖地窜了过去,遇到这种本专业的事情,他可是兴奋得很,一捋袖子。
      瞳仁未散,还好,没死,再探颈动脉与寸口急如脱兔,洪水般汹涌,连指尖都粘不稳。
      汗呢,滑腻腻的,不要太大。
      这种情形,不须总结就知道是中暑。
      “六一散,十滴水,霍香正气水……”盛翼中气十足。
      此时,从宫道上缓步走来一行人,当头的是一个头戴玉冠,身着白袍的男子。
      那男子年轻不大,却仪态端方,行动之中透着皇家的贵气和与众不同。
      就在盛翼喊六一散十滴水的时候,他刚刚迈步到惊鸿殿外,脚步就停了下来,面上略露讶然之色,朝那边一看,见一个女子豪气万丈跪地救人,便默然而立。
      旁边人轻轻说:“四殿下……”
      叫四殿下的轻轻一挥手,众人立马噤声。
      盛翼倒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他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才猛地想到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抓了抓头,说了声:“中暑了。”
      “快,抬到阴凉处。”有人比盛翼还专业。
      盛翼差点骂了出来,手一挥,果断兼肯定及不容置疑:“别动。”
      热因热治,中医不同西医,中暑了放到阴凉处,汗越发不得出来,身体若弱些的,会活活逼死。
      其实,大热天时抬人,也没几个人愿意。
      一个破锣似的嗓声很合时宜地敲了起来:“既然这位姑娘会治,咱们就不添乱了。”接着以百米跑的速度退回到树荫里。
      姑娘两个字震得盛翼耳膜痛。
      “衣带略松一松,扇风,”盛翼下了简短的两道命令。
      “这位姑娘,他,他是男的。”
      终于有人出声了,是个结巴,还有,奇怪的抖动,腿抖,手也抖。
      算了,算了,自己来。
      盛翼不管四处射来唰唰的眼光,手下毫不含乎,风驰电掣般下了手。
      “尿,谁有尿?”盛翼哑着嗓子喊。
      “你,是女子不?”那人扭扭捏捏,脸面飞红。
      盛翼牙齿咯地一咬,站起来,后退几步,转身。
      那人瞬间利索得不行:“妈的,憋了好久了,终于可以光天化日、名正言顺地洒了,哈哈哈。”
      这会子不抖了,刚才装得挺完美的嘛。
      “对准点呀,对。”
      “阿嚏!”哗啦啦的声音一下来,盛翼就捏住了鼻子,大哥,你是几个月没喝水且严重上火了吧,这是要把整个皇宫都熏死的节奏呀。
      “谁呢,谁敢在宫里撒尿,”果然有人闻尿而至。
      那个太监拂尘一甩,一脸的粉被甩得粉粉扬扬,脸面拉得长长的,拉出几条细缝,像是随时都会碎裂的感觉:“当这惊鸿殿是荒郊野外呢,由得你们胡来。”
      寂静,寂静,叶子簌簌落在地上。
      “是我!”盛翼大义凛然地站出来:“撒尿是为救人。”
      接下来那太监一句话让他喷了老血。
      “撒尿?你一个女子,你你你,”太监的眼睛像刀子似地盯在盛翼脸上,红眼珠骨碌碌地转,脸上,粉太厚,看不出表情:“呸!为了救人,笑话,撒尿也能救人,人在哪儿呢。”
      “公公,奴才在这儿。”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便愣成了僵尸。
      倒不是因为那人怎样,而是,太辣眼了。
      那人摇摇晃晃地站着,身上一片狼藉。
      “你,这老东西。”太监气得声音像细铁丝戳入了屋顶:“敢在宫里衣衫不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盛翼叫苦不迭。
      这下好了,救个人也能把自己搭进去,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死了一回又一回(拢共两回)。
      “住手,”一个声音蓦地响起,宛若玉环轻击,水落幽谷,听之忘俗,尤其是听在盛翼耳中,听得泪盈满眶,满心欢喜,忙用手合了个十。
      好帅呀,目若朝露,面若明月,一身白色点竹蝉翼袍子,墨发三千,身形修长。
      美男子,而且是非常温柔的美男子,想自己穿越前摸爬滚打、四处偷瞄姑娘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皮相如此顺眼的。
      算了算了,赞美词不要用得太多,总之,非常感谢他的出现。
      “陈公公,方才,这位姑娘救人,我也是亲眼目睹的,切不可冤枉了人家。”语调极其温和,言语十分妥帖,跟他的相貌十分般配。
      简直不要太舒服。
      不过,姑娘两个字,生生把盛翼硌了一下。
      “是,四殿下。”陈公公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瞬间温顺无比,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一群人呼拉拉围了过来,两眼都冒着粉红,盛翼连眼睛都挤不进去了。
      “哇,四殿下也,果真好看也。”
      “人还那样温和,要是我家女婿这样就好了。”
      “咳咳咳,就不能矜持点么,谁说你家女婿,我家女婿也不错嘛。”
      “呃,四殿下怎么老盯着他呀。”
      “呵呵呵,别这样说嘛,我一个大男人脸都红了。”
      “……”
      盛翼隔着众人的脖颈缝往里瞧,突地有些尴尬,他感觉那柔和的眸子直往这边看,这是,看向自己的么。
      两位扑克脸侍卫将人群分开。
      四殿下上前两步,一道阴影将盛翼压在身下。
      天,太高了,好有压力,盛翼噔噔退了两步,又回到白色的阳光下。
      该怎么办呢,说什么呢。
      他努力将嘴角一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四殿下愣了一下,旋即嘴角一翘,笑靥顿现,就像开了一朵花似的。
      盛翼要是知道自己在四殿下的衬托下笑得有多难看,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想笑了。
      “方才,你救治了他?”
      他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柔,很是亲切。
      盛翼心里却有种不好的感觉:“你,看到他那,那副鬼样子了?”
      四殿下:“……”
      仿佛过了一段极其难熬的时间,四殿下也没说话,只点点头,就朝惊鸿殿去了。
      这这这,就走了么,点头又是个神马意思。
      盛翼差点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呀。
      “四殿下,”他一张哭丧脸,两滴辛酸泪:“我爹不让我进去,可我,我只是想治个病,救个人而已呀,有那么难么。”
      四殿下脚步一滞,硬生生回转身来,神情复杂,不知为什么,盛翼就觉得他脸上浓墨重彩地写着:你就想见见美男子吧。
      盛翼只差没喷在他脸上:大哥,我不是女的,再说一句,不是女的。
      加点料先,盛翼身形一踉跄,就跄到四殿下面前,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四殿下,带我进去吧,好不好嘛。”连娇都撒上,据他穿越前的观察,但凡这招用来对付男人,很好使。
      四殿下身子明显晃了一下:“跟着。”
      哇哈哈,成功了。
      只顾高兴的盛翼,接下来一个晴天霹雳又把他霹懵了。
      “行李放下来,入殿不得带任何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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