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民崛起日常》柏师

27、刘家小梅

　　第二日一早，殷九娘就将那雾隐山人的两幅画作交给了严天却，严天却小心翼翼地展开画来，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半天。
　　殷九娘也不由屏息：“公子您看出什么来了？”
　　严天却：“九娘你可还记得赵世仁的茶园，曾经属于刘家人。”
　　殷九娘点头：“刘家人曾经也富甲一方，在南王掌管巫山县的那段时间里，刘家不知为何没落了，就连茶园的生意也被赵家接了手。”
　　严天却：“今日我根据卷宗与探访，发现刘家还有一个女儿，那女儿的下落也有了些，让你拿画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殷九娘问：“那您找到什么线索了？”
　　严天却点点头：“你看这里的提字，此画赠吾女小梅。”
　　小梅？殷九娘挠挠头，她也认识一个小梅，难道是一个小梅？
　　她试探性开口：“你说的小梅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梅吗？”
　　严天却在她惊悚的眼光下点了点头。
　　严天却：“刘家对你师父有恩，刘家败落后，将唯一的女儿交给了你师父，所以小梅就是刘家的女儿。”
　　殷九娘：“所以小梅其实名叫刘……刘梅？”

　　说话间，王虎待着小梅走了进来。
　　王虎：“大人，人带到了。”
　　小梅背着包裹跟在王虎身后，殷九娘：“小梅你拿着包裹要去哪里？是要离开吗？”
　　小梅摇了摇头：“这都是赵家犯罪的证据，严大人说能帮我父亲，我便都带来了。”
　　殷九娘小声说道：“你还挺信他的。”
　　小梅：“上次你在这里养伤，我观察了严大人很久。若是连他也帮不了我，我们刘家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殷九娘：“公子肯定不会害你的，我也信公子。”
　　王虎：“那是！我们大人虽然在巫山县没有根基，但是我家大人亲爹也是京官，只要证据确凿，一个赵世仁还不是手到擒来。”
　　严天却无奈笑了笑：“我倒是深孚众望了。”
　　在严天却的引导下，小梅将自己的故事一点点说出来。
　　小梅他爹刘掌柜的本是个读书人，屡试不第。后来便去做生意，谁想越做越大，更是后来成为了巫山县首屈一指的大富商。
　　当年南王封地还在巫山县，有一年他在如今的别院为自己举办寿宴，那时候的南王比现在在巫山县的势力还要大，不仅巫山县的县令、商人去了，就连附近的大小官员和富商也都通通到场。
　　刘掌柜的虽然已经在商场浸淫多年，可骨子里还是有文人习性，刘掌柜说话直来直去，向来得罪的人不少。南王寿宴虽然是不得不去，可他就不爱卑躬屈膝地去巴结人，本来规规矩矩地送了礼吃完宴席离开也没事，可当天偏偏赵世仁他爹也在场。
　　赵世仁他爹早就看上了刘家的茶叶生意，与刘家表达了许多次合作意向，可刘家自己做的风生水起，根本不想让别人来分一杯羹。
　　赵世仁他爹便在宴席上当着南王面问道：“巫山县盛产茶叶，刘家的茶更是天下闻名，不知刘掌柜的今日为王爷准备了什么厚礼呀？”
　　刘掌柜答道：“备了些家中自制的茶饼，望王爷喜欢。”
　　赵世仁他爹道：“刘掌柜的你这可不行，王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们给王爷展示的那都是天下难寻的好东西。你这茶饼虽然品质不错，可用来送王爷，岂不是太过平庸了？”
　　南王听了这话当场便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来。他在巫山县的这些日子里，虽刘掌柜的偶尔也会来送礼，可都是些寻常玩意儿，也从来没有其他几家大商人那样常来拜访。日常可能事情多就算偶尔觉得不满也就过去了，今日话茬提在了宴席当场，再想起刘掌柜的平时所为，便让南王不是很高兴。
　　刘掌柜的倒也不甘示弱：“我刘某做茶叶生意多年，靠的是茶叶品质，而不是追捧权贵。我家茶饼是一顶一的好东西，怎么就不能用来送给王爷了？”
　　赵世仁他爹故意挑火：“刘掌柜的息怒，你这话说的，似乎我们这些人都是来追捧王爷求上位一般。我们送给南王那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那是因为我们觉得只有这些珍贵的东西才能配上王爷尊贵的身份。”
　　刘掌柜的倒是冷哼一声，对这样公然睁眼说瞎话的马屁行为表示不满：“怕不是有的人心里就想让王爷帮衬上位，才将马屁拍的这样响亮。”
　　赵世仁他爹及周围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脸上挂不住不说，南王听了这话也很生气。虽然大家都是为了权势利益来追捧南王，但是你这人怎么能把这种事实说出来的，简直是当众揭了人家的蒙羞布。
　　南王虽然听得不开心，倒是也没有当场发作，当上位者时间久了，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倒是几个脸皮薄的马屁精跳出来把刘掌柜的臭骂了一顿。
　　刘掌柜当众骂道：“奴颜婢膝，不知廉耻。”
　　随后便拂袖离去，南王和其他人最终也不欢而散。
　　赵世仁他爹虽然做生意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做小人一定是有自己一套的。自那日以后，赵世仁他爹看出来南王对刘掌柜的不满，总是不经意间将刘掌柜那些暗中讽刺南王的消息透露给南王，南王由此日益对刘掌柜厌恶。
　　直到有一日，赵世仁他爹拿出刘掌柜和敌国人通信的证据，污蔑刘掌柜是敌国的奸细。
　　小梅平息了一口气，道：“其实敌国的通信确有其事，在敌国的是我一个远方表舅，早年两国还未交恶之时他便去了敌国做生意，最终在那里定居。表舅和我爹偶尔有通信往来，都是些家常琐事，却被赵世仁他爹得了信件曲解本意，硬是说成了通敌叛国的证据。那时两国关系紧张，正是要开战的前夕，但两国之间当时却也并不是毫无往来。我爹与表舅的通信再正常不过，可赵世仁他爹这样平白无故的污蔑，却得了南王的支持，最终县令未多审理便判了刑，我家从此败落下来。”
　　小梅将背上的包裹解下来，拿出许多物品在院里的石桌展开。
　　“这里都是早些年师父收集的和我这些年来收集的证据，有赵世仁他爹承认污蔑刘家的亲笔信件，还有这些年来赵家欺压乡民夺人家产的证据。早些年我不敢拿出来，就怕县令和赵家勾结，但如今有了严大人，我终于放心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了。”
　　殷九娘听了也很兴奋：“想不到小梅你手上竟然有这么多证据，这样我们还有了你这个人证，这下赵家肯定能得到惩治。”
　　小梅又道：“若是有十足的把握，我还能去劝说一些乡民上堂作证。”
　　严天却点点头：“如此一来，赵家之恶总算能得到解决，小梅你这几日便去将人证带来县衙，我等一一询问详情，证据我需再整理一番。三日之后，我们便公堂上见。”
　　殷九娘道：“不知道南王还会不会管这些事情，我看这几日南王在巫山县，对赵世仁可是满意的很。若是南王执意要保赵世仁，也许也并不会那样简单吧？”
　　严天却：“南王现在可无暇顾及这边，你们便放心去做吧！”

　　此刻的南王正在营地里灰头土脸地与众参将议事。
　　南王面目阴沉，道：“此次计划本万无一失，可为何事到临头尔等几人不按照当时的部署到指定位置？”
　　其中一人道：“王爷，我军本已在行进的路上了，可突然接到盖有王爷您亲印的信件，说是让我们原地待命。”
　　其他几日也纷纷附和：“我们也是收到了您的信件才原地待命的。”
　　南王大怒：“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信件！是什么人敢仿造我的信件！”
　　一人从怀中掏出信件递上：“王爷您看，信我都带来了。”
　　旁边的军师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看过内容，又仔细观察了印章，道:”王爷，您看，确实是盖了您亲印的信件，不似作伪。就是这纸张不像您平时所用，摸起来略显粗糙。“
　　南王接过信件亲自查看，发现确实是自己的印章，但是纸张和字迹都颇为陌生，不由更加愤怒：“是谁竟敢仿造我的印章！让我抓到必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那军师又道：“王爷，您的印章独特，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仿造的。我看这纸张有些熟悉，似乎是巫山县民间常用的纸张，他们有一家书局特产的就是这种纸张。若是在巫山县被偷盗过印章，我倒是想起来巫山县有一个举世瞩目的盗贼千千儿，不知道多少豪门大户都遭到过他的盗窃，想来能在别院那样重兵把守之下悄无声息地盖了印章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南王咬牙切齿：“千千儿，千千儿！险些坏我大事！你去给我查查此事是否是他所为，若是真的便找人给我解决了他。另外传令下去，今日起，所有人不得听凭盖我印章的信件行事。这般紧要的关头下，万事不得出错。”
　　军师点点头：“王爷您忍了许多年才终于等到今日，终于能够揭竿而起让那北边的黄口小儿将本属于您的皇位让给您，这天下舍您其谁！”
　　南王这才露出个笑容来：“那便今日，我就在南边称帝，我们携手共伐黄口小儿，夺下这锦绣山河！”
　　众人山呼万岁：“吾皇万岁！”
　　在巫山县终于掌权的钱县尉很快接到了南王的信件：“千千儿？这千千儿还真是胆大，连南王的东西都敢偷。”
　　钱公子和钱县尉此刻都在钱家的宅子坐着，钱世好看着自己争锋相对的两个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钱公子：“钱有全，你想要的我全告诉你了，钱家的生意你已经完全掌控了，如今可否放我儿和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巫山县。”
　　钱县尉：“成王败寇，我当年被你逼出巫山县，现在也轮到你尝尝背井离乡、孤苦无依的滋味了。你的命是我的，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要，我想让你多尝尝这人间疾苦，对于你来说，没有钱没有权的日子想必比死更难熬吧。”
　　钱世好：“都是一家人，何苦互相为难呢。”
　　钱县尉：“爹您当真是一点儿没变，无论是谁当家，对于您来说可能都没有区别。就是您这样打着家族和睦的旗号和稀泥的样子，害死了我娘，我当年可是恨死您了。但是现在我不恨了，以后您也得仰仗我的鼻息过日子，我还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日子，想想都让人兴奋。”
　　钱公子话锋一转：“你刚才说南王要抓千千儿是不是，只要你给我条活路，我帮你。”
　　钱县尉来了兴趣：“你知道怎么抓千千儿？我可听说他在巫山县猖狂了这么多年，抓捕他可是影都没有的事情啊。”
　　钱公子：“千千儿唯一一次差点落网，便是我的布局。若你能给我一笔钱让我和妻儿远走高飞，我保证能帮你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