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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反派太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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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正殿,八面轩窗合起,染过凉意的夏阳透过镂花窗柩,照射进光亮殿里。
殿前坐有一人,他身袭玄泽锦衣,投足间尽显富贵风流,单就坐在那边,就已将东宫侍女勾的芳心乱颤,几位宫女都忍不住悄悄躲在窗边,从窗缝偷看。
这位东阳王可是北昭国的战神,他每次都能凯旋而归,从未吃过败仗。若非当朝皇帝猜忌,他也不必待在边疆数十年,这次回京都竟然是请旨赐婚,要娶国舅爷的女儿。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韦大小姐,毕竟留在国舅爷身边尚未出阁的嫡女也就韦大小姐。恰是国舅爷也心烦着韦大小姐的婚事,这东阳王放言要娶国舅爷的女儿,可把国舅爷高兴坏了。
然,国舅爷一家都在迎接东阳王来府时,东阳王却言自己要娶的是国舅府的韦三小姐。
这韦三小姐虽然也是国舅爷的女儿,可到底是庶出女儿,庶出女儿哪能给东阳王当正妃?可东阳王呢,那是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执意要娶韦三小姐韦婉秋。
国舅爷情报出错,他颜面挂不去,愣是将韦大小姐喊出来。这韦大小姐身体娇弱,哪能见过东阳王那种强势性格,见到东阳王那瞬就吓得昏过去,东阳王那是更加嫌弃。
见东阳王执意要娶韦婉秋,国舅爷只得答应下来,东阳王这才离开国舅府。
他离开不久,东阳王府便送来聘礼来。黄金白银是一箱一箱的往国舅府里的送,这送往黄金白银,又送许多奇珍异宝还有些古玩字画,那种架势可谓是前所未有。
京都少女看到这聘礼队伍,全都绞着手帕眼红不已,更羡慕起那位韦三小姐来。
要说那韦三小姐,生母是出身贫贱的丫头,只因韦国舅醉酒,才有幸得服侍,可韦国舅醒来却言丫头设计,一气之下将其赶出家门,可哪知那丫头已怀了韦三小姐。
丫头被赶出家门没多久,就病死在外。而韦家主母高氏看不得韦家血脉流落在外,便将韦三小姐接到府里来,和自家的女儿一同接受夫子的教育。
韦大小姐因体弱多病,只读了几年书便一直卧病在床,用不得夫子了。韦国舅本打算辞退夫子的,可韦大小姐见韦三小姐喜爱读书,便又让夫子留下专给韦三小姐教书。
这韦府请来的琴棋书画老师,也都通通教习韦三小姐。这么下来,韦三小姐就算是榆木脑袋,也能学的差不多吧。可偏偏,这位韦三小姐什么都学下来,反倒是痴心妄想嫁进高门。
去年秋日的落水,韦三小姐像是变了个人似得,整个人变得贤良淑德。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就连气质也都大变,走出去不知道是哪位嫡出大小姐。
这样的韦三小姐,除了身份外,哪样都能配东阳王,也快是名副其实的东阳王妃。
人红了呢,就有事端。这不,东阳王前去国舅府提亲不久,这京都又流出一则谣言来。
说是当今太子裴清其实对韦三小姐早已情根深种,他多次来往国舅府探望表妹韦婉清,实则是看中了韦三小姐。但韦大小姐横刀夺爱,以白莲花姿态出现在两人之间,让两人没能走下去。又有说,韦三小姐追求真情,可太子追求权势,无奈之下两人分道扬镳。
这种谣言传回东宫时,宫女自然不信。她们服侍太子多年,哪曾看到过太子殿下对什么女人动心过,就连见到韦大小姐时,也只是单纯的爱护之意。
太子殿下哪里会对什么韦三小姐动真情?
可事情又很诡异的发展,太子殿下听闻谣言后,只身出宫,傍晚时便被东阳王府的人送回来。说是太子出宫时天气太热,中暑了。这种借口谁一听都是假的好不?
宫女们在东阳王府的人走后,便请来御医,御医把脉后也说中暑。
可那时分明是阴雨缠绵,哪来的中暑?宫女们不敢乱嚼舌,只得守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醒来后,只听侍卫报道自己是如何被送回来的。至于发生什么,他没再问。这之后,太子殿下便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旁人进都不让进,一连数日。
现在,东阳王突然拜访东宫,又是因为什么?太子殿下会来见这位东阳王吗?
宫女们靠着窗边正想着,余公公那像是掐着嗓子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吓得宫女们连忙跪下,险些叫出声来。宫女们跪在地上,瞧着地面,不敢动弹。
一抹玉泽锦袍出现在眼前,那精绣的图案一看就知道是太子殿下啦!
“余公公,你们且退下。”那年轻冷凉的声音一出,宫女们不禁吓得浑身发抖。
“诺。”
余公公低着头,自己退下时,连忙朝那些吓得脸色惨白的宫女使眼色,让她们赶紧退下。
待东宫正殿已无任何侍卫或宫女的身影,裴清这才迈步踏进来。
听到动静,东阳王裴恒缓转过身来,看过来——
他站在殿前,殿外满是金辉,这金辉映着他逆光的身影,玉泽锦袍被连番吹起,袍底与袖摆不住的飞扬,似乎从他袖口或能遗下点点暗金,恍若天神。
东阳王自然认出他是裴清,可他却似乎又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位侄子。
他的侄子温和有礼待人宽厚,绝不可能有此种孤冷的气势……这气势让人难以亲近。
裴恒打量他时,裴清自然也暗暗打量着这位劲敌。身高约莫八尺,遗传其母妃的绝色容貌,阴柔间却俊气横生,可谓是小少女们心中的郎君形象。
他敛下心绪,走进来时,与裴恒擦肩而过时,缓缓开口。
“东阳王拜访东宫,所谓何事?”
说罢,他坐在殿前主座,那沉冷的姿态莫名有种压迫感,还不小。
“来求一物。”他这位侄儿如此直接,裴恒也不再掩藏。
“何物?”
“千山雪莲。”
端茶的手略顿,裴清眯起眼来,锐利的看向下座的裴恒,道。“恕本宫不能答应。”
“为何?”说到这里,裴恒略是疑惑,可他毕竟是求人方,说话还算是很温和。“这知晓千山雪莲百年难得一遇,可它是医治秋儿头疾的引子,还望殿下能割爱。”
果然……裴清意料的笑了笑。
若是原身裴清,东阳王来求千山雪莲,基于叔侄之情,他定会拱手相让。可现在他不是原身,他知道这千山雪莲送给东阳王意味着什么。
韦婉清体弱多病,在前世她能活到婚后几年,全凭着这株千山雪莲续命。若无这株千山雪莲,韦婉清都撑不到和裴清的成亲之日。东阳王常年驻守边疆,他对京都的了解有限,这株千山雪莲是裴清前几日从游方道士手里买来的,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他是如何得知?
东阳王指名要千山雪莲,无外乎是受人指使。受谁指使呢?指使他的人又怎会知晓千山雪莲近期被他所得?想来,也只有那位重生过的韦三小姐知晓这件事吧。
所以假借头疾,想用东阳王给他施压,让他交出千山雪莲,从而让韦婉清活不得?
果然是重生过后的女人哪。
可惜啊,她现在的对手可不是那个裴清了,而是现在的他。略抿口茶,裴清回答。
“既是本宫的心头之爱,东阳王为何要横刀夺爱呢?”
拒绝的如此不近人情。
裴恒大概也是料想不到裴清拒绝的如此干脆,呆愣几秒,便又想开口。“我……”
“送客。”
裴清无暇听这位东阳王说那些不着调的借口,直接堵住他的话,喊来余公公送客。
听到太子喊,余公公连忙走进来,他看着殿下脸色黑沉的裴恒,再看看东宫殿下那也不悦的面色,吓得他不敢说话。所幸这种气氛只持续一会,裴恒先有了动静。
他冷哼一声,双眼像刀刃一般,狠狠的剜了裴清一眼,转身离开。
余公公哪知晓这里面发生什么事,只知道这两位谁都不能惹,便发憷的跟在裴恒后面,送他离开。裴恒离开后,裴清想起自己的那位小表妹,便又喊来贴身侍卫阿海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听到裴清的呼喊,阿海才进到殿里。
“备马。”
“去哪?”
“出宫,去国舅府。”
“诺。”
阿海出去备马,裴清便也起身去往东宫藏宝阁,从那里拿出千山雪莲来,藏在自己袖底。
他从藏宝阁里出来后,阿海牵着两匹骏马来,其中一匹白色骏马见到裴清时很是兴奋,他也一眼认出这匹全身雪白马匹,名唤雪花,是裴清的爱马。
提气翻身,裴清稳稳的坐在雪花背上,阿海也同时上马。
就这么,一人一马的前后,裴清出了宫。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裴清骑马出了皇宫,往国舅府奔去时,握紧了袖底的千山雪莲。
依照裴清现在的力量,东阳王若强行抢夺,他只怕会拱手相让。更何况,韦婉秋知晓千山雪莲的对韦婉清的重要性,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千山雪莲在自己手上,或许并不安全。
妥善之计,便是将千山雪莲亲自送到国舅府,给韦婉清服下,才算上上之策。
驾马来至国舅府,国舅府的韦管家见他到来,很是惊愕,正要开口大喊迎接时,裴清给阿海使了个颜色。阿海会意,直接堵住韦管家的嘴,让他低调些。
韦管家连连点头,在得知裴清来国舅府是来找韦婉清时,连忙告知韦婉清在绣楼里。
凭依着以往记忆,裴清知晓去绣楼该怎么走,便让阿海和韦管家撤走绣楼周围的丫头婢子,等丫头婢子被清的差不多了,裴清才踏进韦婉清居住的绣楼里。
微风里,她坐在秋千上,闭着眼来享受这久违的暖阳。秋千一上一下间,她鬓发软散了些,本该绕在兰花间的翩翩蝴蝶,却围在她发间兰花,不肯离去。
裴清看清少女容颜的那刻,心下甚为惊愕。
为何韦婉清她……
“椿。”他不可置信的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