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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反派太子(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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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狩猎场这里,东阳王裴恒与裴清各骑一匹马进到狩猎场,两人像是比赛似的,争相打猎。等两人箭筒里的箭都用完,随行官员也将猎物抬成一堆,其中裴恒打到的猎物最多。
“皇叔的箭法果然高超。”裴清将雪花交给随行官员拉下去喂饲,夸赞着东阳王。
“本王只是运气好而已。”这些猎物算什么难度,和边疆根本没法比!
“皇叔谦虚了。”裴清见裴恒也下马来,便道。“皇叔辛苦,来,去那边先歇息会儿。”
裴清指着不远处搭起的营帐,那是临时搭建的,专为太子裴清准备的,也都是东宫的人。
东阳王并不想在这里待会儿,可裴清盛情难却,他难能拒绝,再加上他似乎闻到一股淡甜的桂花香,让他忍不住答应下来,便和裴清一同走去。
越近,那股桂花香便越浓,可这浓的一点都不腻,反倒是很舒服。
来到营帐前,裴清脱下外衣递给来人,便问。“小甜茶烧好了吗?”
宫女接过裴清的外衣,也将裴恒的厚外衣脱下拿走一边,听裴清的问话,宫女开口。
“青姑娘在里面正烧着。”
说罢,宫女离开,营帐的帘子放下,格挡住外面的热气。
裴恒跟着裴清走进来营里,便觉一股冰气很好的驱散他肌肤上的热,然后他迈步进来,便见里面支着吊锅,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水梨与杏桃,泛着诱人的甜气。
有位身材婀娜的姑娘正在旁边忙碌着,她着青衣,窄袖圈在手肘处,手里忙活着米团,那软塌塌的米团在她手里竟被捏成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动物,裴恒觉得新奇极了。
他不禁多看了那姑娘几眼,姑娘家的白额,俏鼻,薄唇的侧脸线条,高洁柔和的像极了浸泡在寒潭里的温润白玉,秀秀气气的,格外引他主意。
背后的锅冒着白起,几缕烟气徐徐上腾,萦绕在她身边,越衬得她姿若玉兰。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那姑娘缓缓抬头,与裴恒恰是凝目相对——
裴恒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眼睛。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青衣姑娘,明明头次见面,却觉好久以前便相识过,真是好生奇怪。
同样,青雅也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俊雅男人。
他年约三十上下,面容清俊,身形挺拔,穿着的靛蓝衣袍衬得他有几分书生气。尽管如此,青雅还是在他身上看到几分肃杀之意,应当是常年上过战场的东阳王裴恒。
传闻东阳王裴恒是百无不胜的战神,裴清与她说要接近裴恒时,她倒是想过无数他的模样,可没想到他这会是这种形象。看得久了,青雅连忙低下来头,继续做起甜茶与点心。
甚至连看裴恒一眼都不在看,好似他很平常的存在似的。
裴恒对她的躲闪目光有着天然的不适应和没由来的烦躁,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裴清见状,则邀请裴恒坐上来,又命青雅给他献上小甜茶来。
青雅给裴恒倒茶时,那裴恒看向她的目光,活脱脱的写满我很感兴趣五个字。
果然……
拿起白瓷杯,略啜口甜茶来,裴清看着他们两人间的反应,甚是理解了韦婉秋的做法。
如果不把青雅送进宫去,就算韦婉秋如法炮制和裴恒的相遇情节,只怕正主一出,恐怕东阳王就会死盯着青雅不放,而韦婉秋就会前功尽弃。倘若是他,或许也会这么做。
“咳咳。”轻咳两声,裴清唤回失神的裴恒来,他接着故意道。“皇叔觉得甜茶味道如何?”
惊觉自己失神,裴恒一边奇怪自己见到那女子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一边内疚自己竟然对韦婉秋以外的女人有所肖想,他端起瓷杯来,也饮一口。
温凉口感,果肉入口即化,饮下似乎冲走身上不少污秽。
“好喝。”这点裴恒倒是没说谎,道。“只是不知,是怎样做成的?”他看向裴清。
裴清看向一边忙活的青雅,唤她前来。“青雅,你来为皇叔解释一番。”
“诺。”青雅微微福身,便领着裴恒下来,让他看着自己如何做的。
只见她拿出瓷具来,将锅内混在一起的甜腻果肉捞出,再放到瓷具里,随后配上自制的凉茶,取来几块冰块来后,再放上几朵桂花干,便是小甜茶了。
裴恒似乎对小甜茶很感兴趣,自己倒是想尝试一下怎么来做。青雅倒也手把手的教导他来,而见两人相处之融洽,裴清嘴边勾出了笑。
抢走青雅的机缘,与东阳王喜结连理的韦婉秋,似乎没记起前世青雅拴住东阳王的手段。
东阳王自幼在死人堆里长大,他看尽生死,却唯有一爱好,就是甜食。来围场前,裴清让阿海打听过东阳王和韦婉秋的事情,得知韦婉秋不过是炮制当初的相遇。从东阳王府厨娘嘴里又打听到,这韦婉秋只顾自己的喜好,完全不知东阳王喜爱什么,也不曾下厨。
说到底,韦婉秋还是愚蠢。她竟天真以为和东阳王相遇,拿到重生剧本就能完全把东阳王拴在自己身上?倘若真的如此,前世的东阳王何须只宠爱青夫人一人?
青夫人把东阳王驯服的服服帖帖,就是抓住他的胃,甚至在知道他喜爱甜食后,给他做了不少有甜味但不腻的食物,其中就包括这一绝的小甜茶。
前世裴清禅让后被囚于后宫,他临死之际,裴恒提着小甜茶来找他喝一杯茶。
“这辈子你太苦,喝点甜茶甜甜嘴吧。”裴恒朝他说。“这也是我最喜欢喝的茶。”
也是因为这句话,让裴清想起这甜茶来。所以他当初问了青雅会不会做小甜茶,青雅虽然奇怪他为何知道自己会做,可也给他做了一杯,裴清喝了,果然和前世的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他筹码就多了啊!
裴恒在韦婉秋的洗脑下,竟然还能对青雅产生反应,他早知道就提前部署了。
“青雅。”裴清开口,打断两人互动,便道。“本宫想起父皇也爱喝甜茶,你去送一杯。”
青雅回过神来,从裴恒身边撤过来,恭顺道。“诺。”
说着,她将一杯做好的小甜茶放到食盒里,将窄袖放下,她提着就走。裴恒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要说什么可碍于裴清还在这里就什么都没说。
“皇叔,你相信前世今生吗?”突然地,裴清发问。
“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我和婉清似乎前世就见过。”扯开话,裴清就开始扯。“就是当时遇到她的时候,就有种……唔,就是那种虽然没见过,但就是熟悉。想要接触,想要靠近她。”
见裴恒脸色微遍,他又来精准打击。“你说,我和婉清是不是前世之缘今生续?”
“这……我怎会知晓。”怎么他对那位青雅也有这种感觉。
“所以我想啊,是不是前世我和婉清有未尽的缘分,所以老天再给我和婉清一次机会,让我们能够相爱一生,白头偕老。”再来。“不过还好,我遇到婉清时,身边并没其他女人。”
“不然,可有的我纠结了。”
“不过,就算我有其他女人也没关系,我会为了婉清休了那些女人的。”
“考验真爱的路上,一定有绊脚石存在,只要把绊脚石踢了,真爱就一定会来。”
裴清轰炸式的洗脑台词,一下子把裴恒向来清醒的意识给炸糊了。
难不成他和这位青雅有过前世的缘分,上天让他与她相见是为完成前世的遗憾吗?可他现在已经有了婉秋,婉秋和他的相遇是那么完美无缺,她又是这么善良温柔。
不可能啊。裴恒眉头紧锁,考虑着这种事来。
而见此,裴清目的达成,这一步他可不敢走太大,只能慢慢来。
而且,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发生。
没过多久,营帐外果然出现林湘儿所说原著上的剧情。营帐外官员请他回大本营,说是快到正午了。裴清顺应剧情,骑着雪花和东阳王又一同回到大本营来。
他与裴恒打的猎物早就被送来,正晾在空地上,青年才俊都在那边围观着。而见他前来,那些青年才俊纷纷又来,向他道贺,裴恒一一应承后,便要回自己的营帐里去。
可忽然的,一阵脚步声匆匆朝他走来,裴清回头,果然见一脸慌忙的韦婉秋跑来。她戏做的很足,脸色惨白,步伐混乱,任人一看就觉得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她冲到裴恒与他之间,假装受到惊吓的倒在裴恒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裴恒不知发生何事,竟让韦婉秋这般神色来。
“婉清她,她……”韦婉秋很是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看到的事就和韦婉清有关。
“婉清怎么了?”裴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着急的问。
“怪我这个当姐的没有教她,怪我,真的怪我,殿下,您别怪罪妹妹……”
“婉清到底怎么了?”继续把戏演下去,裴清表面有多激动,内心就有多平静。
“她,她营帐里藏着一个男人,我瞧见她,她和那个男人……”眼见那些青年才俊已然围了上来,韦婉秋降低音调,却也够在场的人听到。“她和那个男人睡在一起。”
果然,这话一出,周遭的青年才俊无不讶异,纷纷同情的看向裴清。
裴清一脸不可置信。心底却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演下去。
“婉秋,此话不得乱讲。”东阳王觉得今天的韦婉秋很奇怪。
韦婉清是她胞妹,算不得感情多好,可也都是国舅府的千金。就算韦婉清真做什么,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太子殿下和其他男人的面说这件事呢?
“可这事千真万确,我方才还听到婉清妹妹说要和那人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婉秋!”这下,裴清没说什么,东阳王却阴沉着脸。“不得胡说!”
“可……”韦婉秋幽幽掀睫,落下泪来。“我确实看到了啊。”
别在他面前再演了。裴清忍住要暴打韦婉秋的冲动,直接按照原剧情来。
“东阳王妃,你可得为你说的话保证!”
“婉,婉秋,自是敢保证。”又一副大义灭亲柔弱白莲花的模样。
既然她敢出这么一个毒计陷害韦婉清,那她就得付出代价。想着,裴清提起剑来,气势汹汹的朝女眷们的营帐走去,迎面走来的女眷见他来,起初是兴高采烈想给他打招呼,可见他脸色阴沉又提着剑,便小心闭上嘴来。
她们又听到裴清之所以这么生气的缘由,便也八卦的跟在后面,直冲韦婉清的营帐而去。
“太,太子殿下!”
营帐前,见裴清和一大堆人突然到来,丫头绿儿吓得手抖起来。
“你家小姐呢?”提着剑,他气红了眼,故意吓绿儿。
“在,在里面睡觉。”绿儿如实回答。
“还有谁?”韦婉秋及时在众人面前开口询问。
刚刚,她亲眼看到那个公子哥趁机流进韦婉清营帐里,还给她下了药。现在这丫头估计也被蒙在鼓里,可无所谓了,只要能看到韦婉清身败名裂的样子,就足够了!
“没,没了啊。”绿儿不知三小姐问的什么意思。
裴清不再多言,他正要迈步进营帐演完自己的戏份时,忽然考虑到这么多青年才俊进到韦婉清的营帐,甚为不妥。便只让几位女眷进来见证,其他人站在营帐外。
人群里的阿海会意,在裴清进到营帐后,挡在帐前,任谁都不能进。
一进到营帐,等裴清走到床边,韦婉秋便三两步上前,跪在裴清面前,声泪俱下。
“殿下,请您原谅我妹妹的无知,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说的那是姐妹情深,可她却有意用背抵着床被,试图把被子拉下。她的这种细微动作,却结结实实让裴恒看了去,裴恒甚为疑惑,不解。
“滚开!”拽着挡在前面的韦婉秋,裴清一把推到一边。
咱不说如何,就推韦婉秋这点,确实爽。
被推到一边,韦婉秋哭的很是狼狈,可她却眼看着裴清上前掀开床被,无动于衷。
呵。
什么国舅府的大小姐,什么太子妃,等裴清看到韦婉清通奸的那幕,她就什么都不是。
正如原著剧情发生的那样,裴清提剑掀开床被,然——
“殿,殿下?”一道女声满脸惊愕的开口。
听是女声,韦婉秋循声望——
榻上,两女子同睡着……不,不该是这样的啊!
“不该是这样……”看着被吵醒的女人真容,韦婉秋心下一寒,瘫坐在地。
怎么回事,她明明亲眼看到进到韦婉清营帐里的,是那个男人啊……
为什么现在是女人?
如果是女人的话,那她刚刚大呼小叫,还对裴清保证过。
“不该?”演完最后一场戏,裴清转过身来,看向瘫坐在地的韦婉秋,幽然开口。
“东阳王妃认为,出现女人是不该,出现男人就是该吗?”
倘若如此,那就是其心可诛啊。
裴恒看着瘫坐在地的娇妻韦婉秋,忽然觉得自己压根都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