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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动+5 ...

  •   整顿饭从点菜、上菜到最后的用餐,餐桌上始终是死一般的沉寂,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再没听见别的。

      众人很默契地保持沉默,目光却时不时地聚焦在宁瑶和初铮身上。

      盯得两人久了,刘益渐渐忘了动筷,嘴里的菜还没下咽,眼睛就隔三差五地看向宁瑶。

      宁瑶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垂着头端着碗,用筷子夹起碗里的菜一点点往嘴里送,动作幅度小而轻。就连夹菜也是躲避着众人的目光,以最小的幅度完成。

      刘益知道她一定在介意刚才谭炜高声说出的那件事。

      刘益心痒,可也知道不能问。手肘被边上人碰了碰,他才回过神,被沈励眼神示意后,收回视线,继续扒拉碗里的饭菜。

      许是知道自己多嘴说错了话,从刚才起谭炜就彻底噤了声,连头都不敢抬,更没敢看向宁瑶。

      桌上的菜全是刘益和沈励点的,有点辣,不太和宁瑶的胃口。

      菜辣得有点难受,宁瑶也不太敢表现,强忍着舌尖的发麻,憋住眼里的湿润,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吃完饭走出餐馆时天已经黑了,谭炜识趣地道了别之后溜之大吉。

      宁瑶独自面对初铮和并不怎么熟悉的沈励与刘益,连呼吸都谨小慎微。

      他们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的班级,还知道了她曾经的愚蠢行为。

      她仿佛一个毫无隐私毫无秘密可言的透明人傻傻地站在他们面前,供他们嘲笑和议论。

      宁瑶感觉面对他们多一秒都是多一分的不自在。

      到了公交车站的时候,她已经决定和他们分开,自己搭下一班公交车回K大。

      这样想着,宁瑶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他们身后。

      还未开口,初铮转过身,二人目光相接,宁瑶心慌地挪开。

      初铮走来:“一会儿让他们俩送你回去。”

      宁瑶微微仰头,顺着初铮目光所指,看向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沈励和刘益。

      心里的那句“你呢”没好意思问出口,宁瑶只是对着初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她太清楚了,她有什么资格问出那句话。

      初铮转而面向刘益和沈励:“我把她交给你们了,要把人安全送回宿舍。”

      宁瑶感觉到肩膀被人轻拍了下,微微侧过头看了眼,初铮的手已经搭在自己的肩上。

      当她的目光落到肩上时,初铮适时地收回了手。

      宁瑶若无其事地咽了下口水,抬起眼朝刘益和沈励那边看去。

      听到刘益高声的保证后,初铮放心一笑,道了一句“我先走了”,转身离开。

      沈励喊了一声,宁瑶才晃过神,看到即将靠站停下的公交车,几步走到沈励和刘益身边,跟在他们身后。

      宁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初铮离开的方向,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上车后,宁瑶和沈励刘益相对而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她总有种对面两人在看着自己的感觉,有点不舒服,又很不自在。

      晚上的车厢内灯光有点暗,也正因如此,宁瑶不用担心他们看见自己有点狼狈的表情。

      对,是狼狈,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她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她。

      不知道他们眼中的她,是不是很自不量力,自作多情……

      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太不矜持了……

      想到这些,宁瑶不太敢面对他们。

      在他们面前,她就好像一个笑话。

      宁瑶默默收回心思,垂下眼,痴痴地盯着地上,努力放空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

      回到K大后,宁瑶拒绝了二人的相送。原因很简单,和他们在一起确实让她很不适。

      问题不在于他们,而在于她自己。

      宁瑶也不懂,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沈励貌似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没有强迫她,尊重她的想法,叮嘱她回宿舍路上要小心之后,就拉着刘益走了。

      他们的离开才让宁瑶心里轻松一点,仿佛压在身上的重担瞬间被挪开,连呼吸都畅快不少。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宁瑶在今天的日记里这样写,写完后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

      当她闭上眼试图想要进入梦境忘记今天发发生的一切时,她拼命想要遗忘的那一切又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

      那天她是如何知道已经高考完的初铮会到学校打篮球,又是如何在一放学就冲到篮球场看他。

      篮球赛结束之后,她和往常一样跟在他身后回家,心里怎么不舍将与他的分别。

      知道他可能会出国,当时的她想到的仅仅是永别。她可能真的见不到他了,她不希望发生那种事。

      她不想跟在他的身后,希望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在每天必经的天桥下面,在两人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候,她终于说出了潜藏在心里的那句话——

      “学长,我喜欢你……”

      “……”

      其实,他当时的沉默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种满怀憧憬的心瞬间跌落至谷底的感觉,宁瑶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感觉到。

      或许她就不该说,那么她还能带着那么一点点幻想继续以后的日子。

      可是,她说了,他拒绝了,注定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我再想想办法……”

      宁瑶蒙在头上的被子一掀,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好好的脑子,怎么说进水就进水了呢?

      ……

      之后几天的军训又忙碌又疲惫,等宁瑶有时间静下心时,她才意识到和其他新生班级的班助相比,初铮这几日没有出现过。

      应该说,自那晚分别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初铮。

      见不到他应该至少可以让她轻松一些。

      她怕和初铮在一个班级,尽管明知道他仅仅是作为一个班助来负责工作,也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会乱说的人,可她还是怕,她怕自己曾经愚蠢的行为会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这些才刚认识的同学。

      他借给她的卡一直被放在裤兜里,就是想要找机会还给他。

      代替初铮到训练场看望他们的人是刘益,而且一眼就从围坐着休息的一堆人中发现了她。

      刘益很大方地对她招手打着招呼,笑容灿烂,仿佛见到多年的老朋友。

      宁瑶也含笑冲他挥了挥手,虽然动作有点尴尬。

      “你认识他吗?”一边的沈琦用手肘拱了拱宁瑶。

      “算……认识吧……”宁瑶的语气并不那么肯定,说完就又朝刘益那看了下。

      沈琦接着又问:“他是谁啊?”

      “就……学长的室友。”宁瑶言简意赅。

      她就算再没有眼力,也能够看得出来,那天刘益就对她和初铮的事情很感兴趣,而且他似乎是个很健谈的人。

      刘益看上去和新生很聊得开,他的到来让休息时间多了不少乐趣。

      宁瑶看了他一会儿,就见他朝自己这边走来,心下不由得慌乱起来。

      “你们好,代替你们班助来看看你们。”刘益的声音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句清晰洪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这样热的天气要小心中暑,如果坚持不下去不用勉强……”

      宁瑶默默地点着头示意,眼神却早已飘忽到了其他地方。

      “还好,就是踢正步太痛苦了。”沈琦抱怨道。

      “就是,还要好几天才结束……”同为室友的杨嘉补充了一句。

      “学长,请问初铮学长为什么没有来?”向来文静不说话的温柔突然开口,一手揪了揪身下的草皮,微微仰着头问刘益。

      温柔的话吸引了宁瑶的目光。

      平时在宿舍里,最文静的就属温柔,难得说一两句话也是细若蚊蚋,让人听了都不由得心生怜意。

      宁瑶抱着两膝,偏头看了下温柔。

      让宁瑶好奇的不仅是温柔会问刘益话,而且温柔问的事情和初铮有关,也是她想知道的。

      宁瑶犹豫着也开了口,低头垂着一只手,拨弄草皮,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是啊,学长他很忙吗?”

      装,你再接着装……宁瑶都觉得这样刻意到不行。

      宁瑶的目光在草皮上,一门心思却在等候刘益的回答。

      “初铮他请了几天假,好像是家里有事吧!”刘益话锋一转,声音有点不正经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找我啊,我不比他差。要不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太忙,我没时间申请当班助,不然你们的班助就是我啦……”

      宁瑶没有继续往下听刘益的话,只是伸手摸了下裤袋了的卡。

      手中在粗糙的迷彩服不了上来回打了几个圈,宁瑶最终还是没有把手伸进口袋里。

      如果交给刘益,要转交给初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她还可以避免和初铮的接触。

      但是想到周围这么多同学,当面交给刘益,她要如何跟他们解释初铮的学生卡会在她这里?

      宁瑶苦恼着,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盘算着另外找机会还给初铮。

      ……

      一直到了周六,宁瑶都没有见到初铮,还卡的事情也一拖再拖。

      周六下午正好是休息日,各大社团和学生组织也趁着这个时候宣传纳新。

      宁瑶向来对社团学生会什么的不怎么感兴趣,唯一让她向往的就是学校的广播台。

      高中时她就是学校的播音员,也是在高中的那次纳新上,她第一次见到初铮。

      填过报名表,抽取试题,宁瑶只是简单看了眼。

      面试题目很简单,从字词到新闻段落。

      有了高中三年的广播经验,这样的面试题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这点宁瑶还是很有自信的。

      “注意停顿,注意重音,气匀流畅,语流晓畅……”宁瑶拿着手中的试题,嘴上念叨着技巧鼓励自己。

      宁瑶突然止了声,垂眼看了下面试题,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技巧都是当初初铮教她的。

      宁瑶立刻打消了心里乱糟糟的想法,把心思收了回来。

      不管怎样,她都希望可以进入学校的广播台。

      以她的能力,只要不紧张,不出错,通过初试是没有问题的。

      宁瑶在教室外的走廊等候了许久,终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号。

      她立即起身走到门边,抬起的手刚要转动门把时,警惕之下立刻终止了自己的动作。

      记得从网上看过,有的面试官喜欢有礼貌的面试者。

      这样想着,宁瑶收回了手,改握成拳头叩响了紧闭的教室门。等来里面的回应后,宁瑶才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在几位面试官面前站定,心跳却依旧控制不住的开始加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面试题,宁瑶的目光锁定在了他面前的立牌上。

      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他的名字,初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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