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你动心[校园]》莫紫颜

23、心动+23

　　“道歉？你是说我吗？”女人的眼里写满了不屑，不爽地扫了眼初铮，“让我给她道歉？我看你是疯了。”

　　女人根本没把初铮放在眼里，收回目光，白皙的手指伸向电梯内的按板，手指稍稍用力按，两侧的电梯门再次缓缓合上。

　　初铮黑着脸，把所有情绪都压得低低沉沉，用力地按着下层的按钮。

　　这样的初铮让宁瑶都有些害怕，怔楞了会儿，她扬起头，却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初铮的手没有离开按键，电梯停止在这一楼层。

　　女人愈发不悦，脸上的表情开始狰狞：“你有病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她道歉，听见没有。”初铮冷冰冰地瞥着她。

　　“她？”女人余光迅速地打量在初铮身后不远处的宁瑶，嘴角轻轻一勾，弧度又冷淡又轻蔑，“凭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我道歉？”

　　初铮不语。

　　女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咬牙切齿，似乎每一个字都要紧咬着后槽牙地说出：“该道歉的人是你。”

　　空气一时凝结，听到这话的宁瑶更加理不清现在的状况。

　　女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要她道个歉，这和初铮又有什么关系？

　　宁瑶满脑子的疑问解不开。

　　“我们之间的事情另当别论。”初铮极为平静，“既然是你撞到人了，道个歉也不为过吧？”

　　初铮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不知哪里惹毛了女人，女人干脆啐了一口，歇斯底里道：“初铮，你是最没资格说出这话的人，也没有资格要求我！”

　　女人因怒视而瞪大的双眼比先前还要圆，泛着让人瘆得发慌的眼白，眸中迸射出一道道锐利的光。

　　女人一字一字地发狠吐出：“放、开。”

　　初铮不为所动。

　　“学长……”宁瑶从背后喊出声，见他回过头，想要息事宁人，“没关系的，还是算了吧。”

　　趁着初铮回头的间隙，女人再次按下关门键，得逞之后悠哉地倚靠着电梯的轿厢，双手抱臂，下巴扬起，透过还未被完全关上的空间，洋洋得意地睨视电梯外的两人。

　　直到电梯门关上，女人的脸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宁瑶的心情舒坦了许多。

　　望着紧闭的电梯门，初铮久久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慢慢转身走到宁瑶面前。

　　宁瑶清楚地感受到初铮一点点靠近而带来的那股低压，尽管他的脸上表现的是如此云淡风轻，可他紧闭的双唇和紧绷的面部表情都在告诉宁瑶，他没有从刚才和女人的争执中走出来。

　　女人的话虽然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显然就是冲着初铮。

　　宁瑶有些过意不去，垂着眼，轻声道：“学长，对不起。”

　　就初铮和女人的对话来看，他们最起码认识。虽然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很恶劣，但这次的争执完全是因为她而起的，回想刚才胶着的场面，宁瑶只认为这事皆因她而起。

　　初铮的眼中收起了适才灼人的目光，柔和许多，没有吱声，小心地扶起宁瑶，然后一个人蹲下去，把掉在地上的苹果通通捡了回来，装进宁瑶手中的袋中。

　　“谢谢。”宁瑶柔声道。

　　看到初铮的神色平和不少，宁瑶稍微宽心。

　　初铮面对着宁瑶：“你怎么会来？”

　　“我……”来还手套！宁瑶的脑海中闪现的是这样一个理由，准备开口。

　　“去过医院了？”

　　被一针见血点破的宁瑶立刻不做声了，悄悄低头。

　　“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来着？”初铮反问。

　　眼珠子滴溜在眼眶中转了圈，宁瑶登时明白初铮的意思，再次噤声。

　　“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初铮的尾音微微扬起，“不让你到医院是为你好。长者的话还是要听的，懂吗？”

　　宁瑶眯了眯双眼，看着初铮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话，心里不大服气。

　　昨天是谁说只比她大一岁的？

　　“长者”这个词用在他身上还真是别扭……

　　宁瑶半鼓着脸，没有说话，眼巴巴地望向初铮。

　　“大冷天的，你就那么喜欢往医院跑吗？”

　　宁瑶立即反驳：“学长还说我呢！医生不是让你多住几天吗？为什么你突然就出院了？”

　　宁瑶突然的回应惊到了初铮，怔楞之余，他渐渐弯下身子，清隽的面庞贴到她面前。

　　初铮啧了声，打趣道：“你管的还挺多嘛！”

　　感觉被戏弄的宁瑶别过头，不理睬他。

　　初铮的声音很低：“反正不管在医院还是在家，我都是一个人，有差吗？”

　　宁瑶重新审视着初铮，他的两眼讳莫如深，根本捉摸不透。

　　初铮直起身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喜欢跑来跑去的？也不怕生病了。”

　　“哪有那么容易生病的？”宁瑶理直气壮地回道，“天冷就该躲在家里吗？出来走走，晒晒太阳比较不会生病呢！”

　　宁瑶一口气说完，喉咙里一阵发痒，没忍住咳嗽好几声。

　　仿佛被人用犀利的目光猛盯着，联想起自己刚说出口的话，宁瑶的脸颊一阵发烫，双手立刻遮挡在嘴前，顿时不说话了。

　　初铮有些忍俊不禁，一脸当场拿获的得意神色：“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宁瑶：“……”

　　*

　　宁瑶跟在初铮的脚步后面进了门。

　　屋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客厅，给这个本就布置得偏欧式风格的客厅镀上了一层金光，整个客厅乍看之下温暖又舒适。繁复的灯饰高悬于天花板闪着清冽的光，四周的墙壁上零星地点缀着挂着几幅印象派画作，散发出浪漫与庄严并存的气息。

　　初铮简单地跟宁瑶说了声“随便坐”之后，一个人走进厨房。

　　宁瑶轻手轻脚地走在地砖上，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客厅的沙发整齐地摆放着，没有一点褶皱，甚至看不出有人坐过的痕迹。这样一个家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冷清。

　　宁瑶走到电视柜前，伸手拿起摆放在上面的照片。

　　照片似乎很久没人动过了，相面和相框上积了不少灰尘。

　　照片中是四个男生，极为青涩的初中生模样，勾肩搭背，感情很好。

　　虽然时间似乎有点久远，样貌变化了不少，宁瑶还是辨认出了初铮、刘益和沈励三人。

　　照片上的初铮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他的右手抬起搭在另一人肩上，手臂几乎快皮包骨，和现在完全不能比。面对镜头，那时的他笑容张扬又肆意。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宁瑶恐怕很难以想象初铮也有这样叛逆的时期。

　　反观刘益和沈励，和现在相比的差距不是那么明显。尤其是刘益，依旧是一副不正经脸。

　　和他站得最近的男生，宁瑶从来没有见过。

　　他站在镜头的最左边，乍一看不怎么引人注意，非常中规中矩的运动衫，发型也是学生时代最标准的平头，模样颇为清秀，没有戴眼镜，一双眼睛澄明透亮，看上去就是个听话的好学生。

　　柜子上除了摆放这样一张照片，没有其他。

　　偌大的客厅里，宁瑶并没有看到关于他家人的照片。

　　若是不清楚，可能真以为这里就初铮一个人住。

　　身后传来浓郁的中药味，宁瑶向来是闻不得这味的，下意识拿手捂住鼻子，蓦地转过身。

　　初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那股中药味就是从他手上的碗里飘来的。

　　宁瑶低眸看了看，碗中不知名的液体黑到可以清楚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想想都觉得可怕，宁瑶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对我的照片很感兴趣？”初铮眼里带笑。

　　宁瑶偷瞄了眼柜子上的照片，虽然确实挺好奇的，不过也没好问，索性摇摇头。

　　“来喝药。”初铮走向餐厅，留下宁瑶愣愣地在原地。

　　“喝什么药？”宁瑶碎碎念着，生病的又不是她。她走到初铮的对面，拉开张椅子入座。

　　初铮早已把那碗乌漆嘛黑的中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宁瑶投去疑惑的目光。

　　“喝吧，专门给你炖的。”初铮示意，“之前我咳嗽都是喝这种药，很管用的。”

　　宁瑶心心念念的就是拒绝。

　　其实去海边感冒引起的咳嗽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昨天出门又有点着凉所以又加重了。

　　“不用了，其实我早就好了。”宁瑶弯起嘴角，“你看我都没怎么咳嗽了，哪需要吃药那么严重？”

　　“咳嗽这毛病一开始就要重视，不然严重了，想要根治就不容易了。”初铮开始一板一眼地念叨，“支气管炎长久下去可能会引起胸闷气短、呼吸困难，向下延伸可能会引起肺炎，导致肺功能下降，影响肺部循环……”

　　“行了……”宁瑶喃喃道，很是没辙，嘟囔着，“我喝还不行吗？”

　　低头瞟了眼碗里的药，扑鼻而来的药味立刻劝退了宁瑶。

　　宁瑶两手把碗往前推：“那——我等会儿喝。”能拖一时算一时。

　　初铮很果决地伸出手挡下，一脸不容置疑：“现在喝。”

　　宁瑶拉长了脸，不情不愿地又把碗拉了回来。

　　在初铮的注视之下，宁瑶两手捧起碗，无可奈何地靠到嘴前。

　　怎么会有这么臭的药，宁瑶百思不得其解，想要捏着鼻子，可又嫌太不雅观了。

　　初铮手支着脑袋，直视着宁瑶：“你没听说过，在外不要喝别人给的水吗？”

　　宁瑶迟疑地放下手里的碗，茫然地望着他。

　　沉思片刻，碗停放在嘴边。宁瑶也觉得他的话没错，只是……

　　须臾，宁瑶抿了抿唇，垂下眼，把碗放回桌上，一点点抬起视线：“可是……”

　　顿了顿，宁瑶又接着说：“学长又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