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补天》杙微

4、第 4 章

　　姬别情从那日起就不再外出，每日就在客栈里待着，要阿生练字，阿生那日受了惊吓，一眼也不肯离开他，生怕什么时候他就把她丢下一个人走了。他们再次出门，已是霸王擂最后一日，恶人谷莫雨对蓬莱方子游，容妄送了帖子来，邀他们一观。
　　容妄在蓬莱的地位眼见的高，跟在蓬莱门主后面，旁人来招呼都是极冷凝的一颔首，一派高手风范。待快开场了才脱身过来，与姬别情见了礼，低声嘈道：“一个个的都盯着我，仿佛我是金子做的似的。”
　　苏青笑她：“可不是用金子做的，东海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一力战七枚，我可是听说这霸王擂有不少人准备压你，谁知你压根不参赛。”
　　“我又不是箬芊那等孩子心性，做什么上去欺负人。”
　　“箬芊人呢？”子乌探头找了一圈，奇道，“今日是怎么了，竟没跟着你。”
　　“还与我闹着呢，这几日都不肯与我说话，跑巨冥湾去了。”
　　“一个人跑出去了？”苏青皱起眉，“可莫要出了事。”
　　容妄迟疑片刻，道：“她有分寸，吧？”
　　“……这崽子若有分寸就不会在这个时节到处跑。”苏青揉了揉额角，只觉头疼，“等她回来你可得好好说说她，给她惯的一身公主脾气。”
　　容妄苦笑：“我哪里狠得下心呢，她本也是个金贵的。不说这个了，现上台的这位方子游，就是赢了箬芊的人，天资甚好，颇为难得。”
　　素来是个闷葫芦的问客却突然开了口：“他对面那人，气息不对。”
　　“恶人谷的少谷主莫雨，早有耳闻了，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疯症，我瞧着倒像是阴阳咒术，于他体内盘桓这么些年，倒是有些麻烦了，若是想解，这一身功力怕就保不住了。”苏青摇了摇头，“也是个可怜的。”
　　问客得了答，就又回过头去画他的画了。
　　子乌看了半晌，奇道：“这蓬莱小公子怎么打的束手束脚的，顾及他的疯症？这么心善？”
　　她“啊”了一声，“糟了，莫雨疯症发了。”
　　台上莫雨周身爆出红雾，眼见已无多少神志了，方子游一时不察，受了伤。
　　“这莫雨狂化了有点东西啊，那方子游抗不抗得住？”子乌起了兴致，正待细看，天却突然阴了一块，海浪忽的就大了起来。
　　“这是，箬芊！”几人脸色大变，直接起身轻功过去了。
　　此时，台上来了两名守岛弟子报信：
　　“海龙会自巨冥湾攻岛！”
　　箬芊本是与容妄争执不下，赌气才跑来的巨冥湾，谁知竟撞上海龙会攻岛，她本就心情不佳，又有蓬莱弟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一时大怒，被交代的低调、慎重被她抛诸脑后，直接驱动海水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旋，将未来得及登岛的船只吞了下去，岸边的海水也被她征调，形成一头巨蟒，将海寇冲的七零八落，不少人直接就丧了命。
　　箬芊走到最前面，杀气腾腾冷笑：“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地界上撒野。”
　　海洋感知到鲛人的愤怒，浪一层比一层高，她压了压手，重重海水咆哮着朝海寇压了过去。
　　几人到时，就见海寇倒了一地，旁边看守的弟子时不时就偷瞥一眼箬芊，刚刚大发神威的家伙却是浑身低气压，见几人过来，干脆捂了耳朵。
　　容妄上前打量了几眼，见她未有什么损伤，才松了口气：“怎么闹得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箬芊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惊动了几位大人物可真是对不住。”
　　容妄正要劝她，苏青上前不咸不淡道：“你且去处理此事吧，都是东海弟子，我等也不好插手，让我同箬芊说几句。”不等她回答，她就拎着箬芊后衣领把她提溜走了。容妄也只得去安排后续。
　　苏青把挣扎不休的箬芊提溜到旁边礁石后面放下，箬芊扭过头去根本不愿意看她。“讨厌我，不喜欢我，甚至恨我，觉得我就是个刽子手要夺容妄的命，是不是？”
　　箬芊愤怒的扭过头，隐约的鳞片从她眼角生长出来，海边的浪又大了。
　　苏青看着她，却突然笑起来，漫不经心，带着点冷淡和轻蔑：“小家伙，你以为我们真在乎你是怎么想的？由着你纵着你，不过是容妄在乎你，我们不愿她到了这时候还左右为难心怀不安，你若是真心待她，就莫叫她走的时候还要为你烦忧。”
　　“我不。”箬芊咬着牙，“我就要叫她走的不甘不愿，我就是要死都要记得她丢下了我她对不起我！”
　　“啪”苏青给了她一巴掌，打的她偏过头去，白皙脸上显出红痕来：“我还道你有多在乎她，原只是在乎自己，箬芊，你以为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天地气运自有定数，多你一个如今天道根本承受不起，是容妄把自己的气运分给的你，不然你早就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对不起这三个字？你可有一星半点对得起容妄？容妄素来心软不愿提，我却不愿意忍着你的公主脾气，下次再闹出事来，我就剁了你下酒，鲛人肉味美，我可是多年没吃过了。”
　　苏青后面的话她压根就没听清，她被这消息完全砸蒙了，气运这东西有多重要？这是天道用以奖罚的评判，善者气运炽盛，恶者气运低迷，气运低迷者轻则霉运连连，重则天罚加身。这么重要的东西，说分就分了？
　　“你若还有些良心，就莫要叫她为难。”苏青最后抛下一句，施施然走回去，同赶来的三家周旋，箬芊浑浑噩噩跟着，看见还在替她遮掩的容妄就鼻头一酸，几乎想冲出去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没有，因为她心知肚明，不过是她心软，不忍心叫她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死了。苏青说的对，本就是她承着容妄的恩。
　　“若是箬芊当日在擂台上使出这招，我是万万招架不住的，我倒是胜之不武了。”她听见方子游在说话，“这是怎么了？”
　　她听见容妄声音就在她面前响起，一如既往地关怀：“箬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申出手抱住她将脸死死埋进容妄怀里，终于忍不住啜泣。
　　“……对不起。”

　　子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凑近同苏青私语：“多年不见你动嘴，你这功力不减当年啊。”
　　苏青也学她的样子从齿缝里吐气：“谬赞谬赞，我只是跟她说了点实话。”
　　“一半的实话？”
　　“一半的实话。”
　　容妄确实分了她气运不错，可如今天道不全，气运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留着也是无用，小孩子还是大战前的想法，被气运两个字一砸就傻了，哪里还会细想。自是愧疚不已，哭着认错去了。
　　小孩子啊，真好骗。苏青把手揣进袖里心想，若是人人都这么好骗，她也不至于在这东海转了这么久还找不着路。
　　辣鸡天道，地图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