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机械心》指尖跳跳

4、要不要拐回家呢

　　第二天上午，到了公司，萧垣依然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他居然和中心医院的智能医生达成了协议？
　　“如果我帮助你离开，为你提供必要的资源，作为交换，你能给我奶奶治病吗？”
　　“萧先生，理论上有齐全的医疗设备，我可以完成这一任务。但您家不具备医学实验室的条件。不过，我能为您祖母提供医学护理和紧急救援，尽可能延长她的生存期，直至手术康复。”
　　“同时，我的学习能力很强，还可以提供其他服务。”7号看着萧垣微微一笑。
　　“……”
　　要不是萧垣知道自己是在跟一只高级机器人说话，一定会以为对方不怀好意的。
　　于是，萧垣跟7号约了第二天晚上十点后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见面。7号的私频需要权限，因此只能采用原始的办法讨论技术问题。而为了不被检修人员发现记录，只好选择不常检查的夜晚时间。他甚至还告知了萧垣一条可以避开医院监控的路线。
　　萧垣打开浏览器，查询了一些关于CARC集团下MTAR（medical treatment AI robot）型号智能医生的信息。除了千篇一律的宣传稿，有用的技术信息很少。娱乐版面倒是有一些，尤其是我们的7号选手。因为是全世界投入使用的首批人工智能医生，作为特别纪念，容貌上仿造了18年前一场席卷全球的病毒疫情中牺牲的38位医生。7号选手因为在这批机器人中，帅得脱颖而出，当年不仅卖出了最高价，还获得了女病人的一致好评，公频上有不少粉丝，一度掀起一波关于研发伴侣机器人的伦理争辩。
　　萧垣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7号受到的关注很多。虽然是7号自愿离开，他的操作可以掩盖痕迹，但隐瞒7号藏在家里会不会把自己卷进去？
　　内心做着激烈斗争，整个白天都心不在焉。熬到下班点，萧垣先回了家。他和奶奶一直住在萧垣父母结婚的房子里，过去也曾是荣安市的高档社区，然而二十多年过去，小区已破旧不堪。走道里发暗的墙砖和剥落的墙皮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打开家门，家具的款式和磨损程度诉说着他们的年岁，不过被收拾得干净整洁，陈旧但体面。
　　萧垣边换拖鞋边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宋美霞从厨房门口看过来：“垣垣，今天回来这么早呀，奶奶正做饭呢，你等等，这就做你最爱吃的茄子烧仔排。”
　　说着，立马弯下腰从冷冻柜里取出排骨，放到微波炉里解冻。萧垣因为加班不常回家吃饭，今天难得回来这么早，宋美霞很高兴。但一连串动作下来，有点儿胸闷，大口喘着气。
　　萧垣见状赶紧过去扶着她：“奶奶，你别着急啊，都说了好多次啦，你得慢一点儿。家里的大活儿你留着我周末来做。”
　　“好啦好啦，奶奶知道了。我已经跟王阿姨说好不去做孩子看护了，每天就做点儿家里的事儿，我又不是个废人。去，给奶奶拣蒜和葱去。”
　　阳台靠墙边摆放着一排花架，各式各样的花盆儿里种着蒜、葱、土豆和大白菜，萧垣走过去薅了一把绿油油的蒜和小葱，抖了抖根上的泥土，拿到厨房里去冲洗。
　　萧垣边洗边说道：“奶奶，要不我还是请个护工吧，我已经工作赚钱了，你就在家享享福吧。”
　　宋美霞嗤道：“你毕业才一年，钱攒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上次给我买的腕表我现在天天戴着的，你不是说万一有事儿你能马上知道吗，我那天就是出门着急，一时忘了。”
　　请护工的事萧垣已经和奶奶讨论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以奶奶坚持拒绝结束。
　　宋美霞一辈子命苦。年轻时候死了丈夫和儿子，唯独剩这么个独苗孙子了。萧垣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妈，宋美霞是从小搁在心窝上疼，她是决不想成为他的拖累的。
　　萧垣不想跟奶奶争辩，想了想，又说：“奶奶，是这样的，我有个关系不错的中学同学，最近从国外回来了。他是学医的，正在办理国内的一些注册流程，在找到工作前，想借住在咱家，他也可以照顾你，你觉得好不好？”
　　“行啊，照顾就不麻烦了，只要不嫌弃，让他住到咱家来。垣垣，你也别天天待在家陪我个老婆子，年轻人还是要多出去交交朋友。”
　　祖孙俩唠着嗑吃完了晚饭。等奶奶睡下了，萧垣带上电脑去了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