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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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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眼前的妇人是李修道的母亲,可怎提起李修道她没有一丝喜悦,好像还有种厌恶之感,虽然一瞬便消失,却碰巧被莫离经扑抓到。
莫离经躬身歉意:“抱歉,在下从顾村来京都时日不长,本就时乡下无见地,还请夫人见谅。”
李夫人杜氏脸色尚未好一些。如此以来,这位李将军便是杜太傅的女儿,李修道的母亲。令他惊讶的是,李修道的府邸不是将军府,那日李广唤与他道去将军府,讲的是将军的府邸,看来是他理解出了错。便是如此那门第牌子为何写着……
不对不对,他从未注意过,好像是并肩侯府,他从未关心过李修道,对他的一切都不曾上过心,这也就难怪了。
杜氏见他这般说法,笑了起来:“不怪公子。”
两人客套一番之后,一个青年急促从远处走来,他很是慌张,还未靠近便道:“母亲,涛儿如何了?”
那下人来报紧张口吃,半句话都没说完,只道是小二公子……不、不,他懒的听下去,便急急忙忙从铺子里赶过来,见母亲与孩子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还不停的与莫离经道谢。
听他自报姓名李修缘,莫离经不禁地想,真是个好名字,修缘修缘,修今生来世的缘份,吉祥又好听的名字,看着他面色红润,身体比李修道微胖一些,果然是活着像他的名字。
那李修道呢?莫离经不停地想,他又是如何的。
想着李修缘已道:“这孩子顽皮,幸亏遇见公子,大恩不言谢,改日李某做东宴请公子如何?”
又见莫离经一身白跑素衣,知是守孝期的人,莫非要事绝不出门。
“李公子说笑了,在下如今不便,别说宴请,便是请公子来府邸都不可,还请见谅,这就告辞。”
王五小七紧紧跟在身后,怕身体单薄的莫离经出点什么事,驿站就在附近,他还迈步进去,见几个士兵正在忙碌着,似乎在分类信件,上前问道:“可有送往城南李府宅院的家书?”
说着家书他本点不脸黑。脸黑一些的士兵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应道:“尚未,正奇怪着,应该每月都有,若是有我等会送过去。”
那李修缘母子站在离驿站门口不远处,恰好听到莫离经的话。
杜氏感慨道:“这莫公子家也有人在军中,难怪守孝期还赶着来,想必是放心不下了吧。”
“母亲是担心父亲了吧,这雪才刚融一些,母亲还是先回府中。”李修缘安抚着道。
而在驿站的莫离经听到士兵的话,心里的石头还是没落下来,只是对身侧的王五道:“是不是战事吃紧没法写信了?”
王五道:“将军在军中无一日得闲,若是战事吃紧怕是睡不了几个时辰”
莫离经恍然,人已站在驿站门口:“原来是这样,也罢。”
经此一次后,他回到府中不再等着李修道的书信,细细回想起今日所见之事,只觉有些不合乎寻常,按理说李修道与杜氏是母子的话,为何提及李修道她那么冷淡,甚至脸上厌恶且拒绝。
迈出书房,正好今日是二狗在院中巡看。
“二狗,李修道家中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本公子可是打听清楚了,你别想骗我!”莫离经佯装已知晓一切,二狗不聪明,他只是身材魁梧,身手了得。
二狗挠了挠脑袋,他谨记李广唤的嘱咐,不可说起将军的家事,这难为啊难为。
“你可以悄悄地和我说,绝不会有第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离经在推他一步。
二狗哪里想得到莫离经会如此诓他,只好道:“将军的确与家中不和,其实属下也不大清楚,不过又一年大将军让大哥去跟着将军看他去了何处,说起来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大哥发现将军没回过家,只去了离京都十里远的村子,进了一户人家。”
二狗诚实道:“之后的事情大哥也没说,属下也就不清楚了。”
二狗的大哥是李广唤,几个结拜为兄弟。李广唤比他们都年长,便是大哥。
这样说来,或许李修道不是杜氏所生也说不定:“或许李修道不是大将军夫人的孩子。”
“公子休要胡说,将军是将军府的嫡子。”李广唤不知何时已在宅院门口,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莫离经又问:“可为何会这样奇怪,我今日遇见大将军夫人,提及李修道她满脸厌恶!这若是母子,谁信啊。”
“公子莫要乱猜,属下带您去见一个人,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出发。”
听着李广唤的话,莫离经好奇了一整晚,他明日不会去见杜太傅或者杜氏吧。
想想也绝无可能,他曾听李广唤说过,将军府的人不认识他们,他们几个都是血炼营中出来的将士,鲜少与将军府的人接触。
次日天还未亮,莫离经已起身,他平日可是懒到日上三杆醒来,这李修道的事总是搁在心头,怎都挥不去,不过是高门之事,应无所奇才对,之事涉及到相识之人,总是多了一份关心在里头。
李广唤与他相处快一年,大概摸清了他脾性,早已准备马车,让小七备好出门的暖手炉及其那间李修道为他打了虎皮专门做的裘衣。
主仆几人出了城门,天才放亮。自从护国公去世后,他足不出户,这郊外的空气让他觉得新鲜,十里路在他享受郊外美景中,不知不觉就到了。
这村子人很热情,见外人来会问去走访哪家。李广唤说去一个叫做方伯的人家里。
村中姓方的人不多,又在李将军府做过下人的更是只有那么一个,有人帮他们指路,很快便寻到方伯家中。
方伯以前是李将军府的管事,做了三十多年便回来村里养老,他种花种菜,庭院中树木花草都是他种的。
见人推门而来,开口便道:“是三公子来了?”
一瞧不是,又不认得,难得有人来寻访,他也乐意。子女都不愿给他养老,自个便搬出来,这庭院子还是三公子帮他盘下来的。
老人家泡了一壶茶,透着缕缕幽香,这手法与顾鱼有一比,莫离经当时脑海中想到的便是这个。
莫离经想了想还是直接问起事由:“方伯,可不可以说一说李修道与他母亲的事情。”
方伯顿时起了戒备之心,却面不露色,他在将军府中待了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年轻人,方伯又怎会知道呢,你问错人了。”
李广唤在一旁提醒莫离经,将玉石拿出来给方伯看。莫离经从脖子上去下玉石给方伯。
方伯惊慌:“这不是三公子的吗,那可是他拼了命得来的,怎么会在你这里,是不是他出了事?”
“方伯莫慌,此物是他送与我,所以今日才来问方伯,请您说一说吧。”莫离经见他握住玉石十分用力,却不知这东西是怎样的重要,抑或是还有其他的用途,他从来不知道。
当日在破庙,李广唤见此物,忽然跪下从此毕恭毕敬,而现在的方伯反应又如此激烈,免不得他多想。
方伯将玉石换给他:“三公子这样的身手,你抢也抢不到,那年他说这玉石在他在,若是没了便是他的死期,看来你是三公子极为重要的人才将东西托付给你。”
方伯站起来,春风带着凉意,微微叹气:“夫人整整痛了两日才生下三公子,本是极为疼爱的,在三公子某月时,请人合了八字,说是命太硬,才会两日才生下来,且会使家宅不宁,人丁凋零,夫人本就不太信,只是有些疏远三公子,直到三公子一岁时,二公子病了一场差点去了,夫人从此见到三公子都不愿抱一下。”
“三公子是老奴我带大的。有一日,听说是血炼营要让将军府的嫡公子去,老朽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是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便猜测那不是个好地方。按理说是大公子去才是,后来夫人送三公子去。三公子不哭不闹,也不像大公子那样说被人送去血炼营时,拉扯着夫人死活不愿松开,说道自己不想去送死。”
方伯抹了抹眼睛,道:“那时老奴便问,公子为何不去与夫人说说,三公子不应老奴。其实在大公子五岁的时候大将军便要带去的,后来夫人不知和大将军说了什么,拖延了几年,待大公子年岁长后,三公子刚好五岁。你们是不知道啊,公子很乖巧,又听话,老奴带他从不闹腾,睡觉好好躺着盖着被子,踢了被子自己醒来盖上,他每日早晚都会去给夫人请安。他说父亲常年不着家,总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在家中担惊受怕,他要去陪着夫人。”
“要是老奴那孙儿有三公子一半懂事就好了,他一来我这儿便弄着要东西要银钱,恨不得将这里值钱的都搬走,这才七岁,长大了还了得。这里的东西都是三公子的,他们绝不能动。”
莫离经听着方伯所言,心中感触良多。他在现代的家中,也是个不受欢迎的儿子,很理解那种情绪。他这一类人很缺爱,旁人对他好一点便推心置腹,恨不得将一切都奉献出去。当然这一类人也有可能变成人格扭曲,被害妄想症,想着身旁的人都对自己不好,巴不得他们都痛苦。
想来那莫离经也算幸运之辈,至少他有莫老爷子万般痛爱,在莫老爷子的羽翼之下安然长大,只是后来也怪他碰上五石散,或是有人陷害,但莫离经却长久没意识到这东西的危害,可能是古人文人追求的境界吧,他也想不通。
只想听方伯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