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个什么主儿》白衣楚楚

15、015

　　春花整个身体挡在莫离经和莫钱钱面前，眼看那刀尖刺过来，莫离经已不知所措，只能看着春花被人刺穿胸膛。

　　“白日行凶，当爷几个不在啊！”

　　莫离经回过神来，有人一脚踢开刀，春花还是划到手臂，鲜血染衣袖，小七顿时晕了过去，幸亏顾管事眼明手快将他扶着，这个晕血症治不好了。

　　方才救下他的是李广唤和王五四人。

　　“莫公子没受伤吧。”李广唤将歹人抓住之后，过来询问。

　　莫离经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春花受伤了，这附近可有医馆给她包扎一下。”

　　“公子，春花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春花挤了挤手臂，笑着道。

　　“胡闹！伤口感染了发炎怎么办要命的事情，这里可没有消炎药！”莫离经一声冷喝，春花整个人紧紧缩在后面。

　　没多久，王五、柱子、二狗保护他们去医馆。几人心中明白，这些歹人应该不止有一个人，隐在人群中不好辨认。

　　二狗就是在破庙最多嘴的那个，他道：“莫公子，这歹人不少，你得小心，刚才俺抓了一个，死活不肯开口呢，大哥正带他交给官府了。”

　　莫离经眸光冷肃：“告诉李壮士，莫将事情扩大。”
　　暂时不能与背后之人针锋相对。

　　二狗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去这，王五、柱子二人送他们到医馆，小七晕血醒来，又忍不住看春花的伤口，躲在莫离经身后。

　　柱子鄙夷道：“一个大男人，还没姑娘家勇敢！窝囊！”

　　小七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他从小就这样，所以在莫府不招人待见，杀畜类都不能靠近，只能在时常在府外跑腿，所以他们一家人过得非常不好。

　　大夫说只是皮肉伤，只是口子大了些，这几日不可碰水，结疤后不能抓挠。

　　而莫离经此刻靠在医馆的侧门上，想了良久，他刚来京都来没两日，就有人想要杀他，他的存在对谁构成威胁，答案呼之欲出。只有护国公府，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吗，为何还要痛下杀手，百思不得解。

　　怪只怪他没有继续疯下去，这个消息始终藏不住，即便你无心夺爵位，别人不会放过你，只有死人才是让人最放心的。

　　从医馆出来，莫离经想起了一个非常不愿意见的人，李修道。

　　注定是冤家不是知己了。认识的没几个，对他而言，此人算是相知的人中，最熟悉的，这事儿便是寻求萧家帮忙，怕也没有李修道做得好。

　　“王五，李修道现在何处？”莫离经问道。

　　开始王五也愣了一会儿，不过他如实答“在将军府。”

　　莫离经又问：“他自己的府邸？”

　　李家应该在京都也算是名门世家，怎会让李修道独自出府邸来住。

　　王五皱着眉头，他没有二狗那般多嘴，且更冷漠：“自然，国主赐给的府邸。将军不与李府之人一道住。”

　　将军的家事不能多言。

　　其实莫离经也好奇，为何王五几个人对他毫无隐瞒，没有半点私心，这着实令人想不透，可他就是喜欢想着这些事情：“带路吧，我有要事去见他。”

　　莫钱钱问道：“爹爹要去见谁？”

　　难得他开口说话，莫离经笑着说：“去见一个吃饭不给钱的家伙。”

　　“哦！我知道，他比爹爹还高！还比爹爹壮，他手力气很大很大！”

　　莫离经将他抱起来，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要提及这些让人不满的事。

　　跟着王五走了许久才到将军府，府邸外警备森严，若不是王五带他们进去，自己来怕是见不到李修道的。

　　李修道刚从国主那边回来，正在书房看兴兵布阵图，听见有人来报，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待他到大堂时，莫离经已在哪里等候，见他来一大一小起身作揖，那模样真是如出一辙，不是父子绝无可能。

　　嗯，其实是莫离经学莫钱钱的模样，说来惭愧，一个大人还不如小儿懂得礼节。

　　李修道看着他先开口：“莫公子千里迢迢从顾村来至此处该不会是要饭钱吧？”

　　脸上笑容晕开，梨窝浅浅怎么都不像常年在军营中人，说是邻家少年郎还可信些。莫离经直奔正题：“李将军，在下前来是有事相求。”

　　今日春花受伤，明日又是谁，怕不是受伤而是死亡。护国公府不肯罢手，他便自己想办法。他开来京都的目的何其单纯只是为了陪莫老爷子走最后一程，可谁会信呢。他苦笑不已，此时李修道等他所求何事。

　　“不知将军有护卫吗？借来用一用。”莫离经镇定地说着，他不知道无人敢与李修道要护卫，他身边的都是亲兵精英，其可有外借之理。

　　守在大堂外的人忽想伸往里看的冲动，只是将军府邸纪律如铁，哪敢违反，以为这位胆大的公子会被将军惩罚，于是站直姿正左耳细细听来。
　　却听李修道说着：“李广唤那几个可行？”

　　门外的守卫不敢置信，少将军性子何时变得如此温和，不应是一声令下，左右将人押下去重大几十大板吗？

　　“莫某全听将军安排。”莫离经不会装腔作势，关乎性命怎可玩笑之语，只是没想到李修道会这么爽快答应，后来想想他从未了解过这人，只当他是半大的孩子，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今日事李修道已从王五那里得知，若是平日这几人是不可借出去，他们回京本就有要事，眼下已快完倒也无妨，他尚在京中，蛮夷人潜入北国朝中不少人知，不过早已封锁消息，白日行凶，就算不是蛮夷之人，也可嫁祸，如此明目张胆，好计算啊。

　　莫离经告辞离去，看着他被背影李修道一种理不清的思绪，具体是那种他也无从得知，那是这么多年里没有过的。在血炼营那种地方，即便是艰苦难忍，每一刻都惶恐不得安都不会有的纠结。

　　王五随莫离经走后，李修道吩咐，待李广唤回来到书房找他。

　　总有那么一些事情需要吩咐。据他了解，莫离经被困于家中三年，之后只在玄王迎亲会上出现过，此后京都无他音讯，不会与人结下仇恨。种种不明缘由他已无时间去了解，只能交代李广唤。

　　北边动荡，此去一战没有李广唤等人在身侧，或许有些不易，身为将士又何来容易之说，刀口过日，心提嗓子眼，在京时，百官见他总称赞常胜将军，只有一人对他道：“不要被虚名所累，此时他们能捧着你，以后也能可将你踩入地底。”

　　那年他才十五，刚从边塞回来，遇见莫离经的那一年。后来他回军中时，有人听他描述那老人的样貌，说是护国公。

　　他父亲李执说，这朝中若无莫公此人，怕是也没李家今日，莫公虽有时护短，可在国事面前全然刚正不阿，半步都不退，李家被诬陷重兵在手恐成大祸时，莫公在朝堂之上道，谁代替李执父子平蛮夷，你还是你，一个个不是承了先人爵位，坐享其成，然后扣点军粮进囊中，你们若是替李执将军出征，老朽定让他教出兵权！

　　国主深知其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是他最想说的就莫老子说出，心中豁然松了一口气。

　　然，朝中有人问道：“护国公这般说，他日李家起事，您可负得起这责任！”

　　莫老子将长袖往后挥，双手对着国主作揖，重重低下头道：“臣！可以。”

　　朝堂一片默然，国主居高行下，抬起莫老爷子的手道：“孤信老师。”

　　国主转身上座对着文武百官，面色不改，一脸坚定。若无护国公，他也不能稳坐这位置，多少年了，他老师教他习字起到今日，所付心血，朝中无人比他更清楚！

　　听闻前国主驾崩之际，将国主托付给莫公，莫公一手可遮天，仍是对国主毕恭毕敬，毫无压制之意，以至于国主多是在处理一些事上偏向与莫公。偏的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老师不会因此而忘乎所以，还是年年月月对他鞠躬尽瘁。

　　此后，李修道每次在朝中见护国公，总是少了几分冷然，护国公也会自主向他走来，让他好好为国主守好边塞。

　　虽是聊聊几面，这老人的身影此刻出现在他眼中，就如此时的莫离经一般，他们果然是祖孙，连这背影都那么相似。

　　莫离经回到南郊宅院，暮色笼罩时，李广唤带着二狗他们来，春花早已收拾好房间。宅院房间好够。李广唤几人总有人轮流在庭院中，看四周的情况，当杜太傅来时，还以为时走错了。

　　老太傅还不知今日发生的事，又没见过李广唤几个，想着时莫离经的护院，笑呵呵地进来：“莫小子可在。”

　　李广唤将他领去堂中，莫离经从书房中出来，叫了一声老师，他知道古的老师是意味着什么，如师如父。

　　杜太傅捡了个便宜门生当然乐的合不拢嘴，他能来此处不用猜一定是李修道告知，今日离开时，已将位置告诉他，不然李广唤他们来不到这里。

　　杜太傅没有落座，缓缓道：“跟老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