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齿》轩枭

19、3月21日

　　3月21日
　　我上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的公共大课，卫铖打来电话：“赵谨之去找严子阳了，你和刘子熙也跟着一起来吧。让严子阳穿个衬衫就可以了。”
　　老大已经把笔记本关机了，两只手架在在桌子边上看手机。我跟他转述了卫铖那通电话的主旨大意。他像是思考了一下，点了个头。
　　我们回到宿舍，我一头扎进卫生间里，再出来的时候，老大已经换了件衬衫，白色的、衣摆处带着小猫图案的。他打开门，小熙拎着个礼品袋进来：“子阳哥生日快乐。”
　　老大很淡定：“谢谢。同乐。”
　　然后小熙就看见了刚洗完脸，头发还乱七八糟的我。她选择转过头去不看我，跟老大说：“子阳哥今天好可爱啊。”谢谢，姑娘，你对象在这儿呢，你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真的不好。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了一件跟小熙的裙子同色系的卫衣。
　　好久不见，谨哥还是那个谨哥，风姿卓绝、风度翩翩，在那儿一站，像是个贵族公子一样。我撒着欢儿过去，悄悄在他兜里塞了个盒子。谨哥还没从兜里拿出来，只是看见了一个角，就马上放回去，脸红得要滴下血来。
　　他缓了缓，面色正常些，招手叫小熙，电光火石之间，又把那个盒子转交给小熙，还不忘补充：“你男朋友给我的。”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玷污了小姑娘纯洁的心灵。
　　上了车，小熙拿出那个盒子来，看明白了是什么东西，一脸嫌弃地砸到我身上：“要点儿脸吧。”
　　老大下来了，谨哥跟他说了些什么，把外套披在老大身上。老大很有骨气，根本没理谨哥，直接上车坐到副驾驶上。
　　沉默持续了一路，知道回到谨哥家，卫铖招呼我和小熙洗手吃东西，然后跟谨哥说：“去吧，在阳台上，给你放好了。”
　　小熙可能跟卫铖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有点紧张，一直抓着我的手。她很正式地问好：“卫老师好。”
　　卫铖倒是毫不在乎形象，蹲在酒柜那儿，努力伸着胳膊去摸一瓶很靠里面的红酒：“快去洗手，今天已经是那二位的主场了，你俩就别在我面前秀了。”
　　小熙去卫生间洗手，我问卫铖：“师母呢？”卫铖有些辛酸：“她回去工作了。”
　　卫铖把红酒打开，又拿了五个高脚杯，其中四个杯子每个里面倒了一个杯底酒，最后一个倒了葡萄汁。他把那个葡萄汁的杯子给我：“刘子熙的，别让小姑娘喝酒。”
　　老大和谨哥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衣服都换了。老大套了个灰色的毛衣，领子上别着个小鹿领针，双手背在身后。谨哥穿了件白色高龄内搭，灰色的修身款针织开衫随意敞着怀，胸口有一个跟老大那个领针同款的胸针，黑色铅笔裤，两条腿又长又直。
　　卫铖打量着他们，嘲讽谨哥：“一把年纪了，玩什么情侣装。”
　　谨哥倒是不在乎，很高兴的样子：“我离结婚不远了。”
　　谨哥在想什么？他带老大去结婚？民政局都不让他们进去好吗。他哪来的自信说他要结婚了？
　　小熙告诉我：“谨之哥戴的那个戒指，是一对婚戒里面那个女款的。”我抬头看谨哥拿着高脚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铂金的指环，镶了一排小钻石。
　　我下意识去看老大的手。老大的左手正伸出去拿放在桌子角落的纸抽，无名指上也有个戒指，但只有一颗钻石。
　　对不起，是我粗心大意了。我悄悄地给谨哥发微信：“谨哥，你那个戒指是什么？求同款。”
　　谁知我发了好长时间了，他的手机宛若静音，一点反应都没有。谨哥也不看手机，只是侧着头跟老大咬耳朵。我在桌子底下装作不经意地踢了谨哥一下，谨哥看我，我用指节在我自己手机上敲了敲。
　　谨哥笑了，像是看见自己家的孩子调皮的家长惯有的那种无奈的微笑。他很自然地使唤老大：“子阳，帮我把我手机拿过来呗。”
　　他看到我的消息，又笑了，是那种对我毫不掩饰的嘲讽。他简单明了地说：“你要同款干嘛？你是买得起了还是能结婚了？”
　　我抬头瞪他，他挽着老大的胳膊还我一个无所谓的微笑，然后把链接甩给我。
　　对不起，我真的买不起。
　　谨哥饭量还是很小，吃得比正在减肥的小熙还少。而且我发现谨哥不喝酒，一滴都不沾，直接把杯子里的酒倒给老大，自己陪小熙喝果汁，还教育老大：“今天喝点儿就喝点儿吧，以后别随便喝酒。”
　　那个提拉米苏蛋糕一上来，小熙眼睛都是冒着绿光的，但估计是想到了自己的体重，硬生生忍住了食欲，跟卫铖说不用了。
　　谨哥给小熙切了一块儿挺大的的，还特别细心地配了把小叉子，哄着小熙说：“没事儿，吃一块儿没有什么问题。刚才饭都没吃多少。吃不了让杨凯宁给你解决。”我便顺理成章地被小熙委以重任。
　　我一个人孤单地拿着小盘子吃蛋糕。小熙是为了减肥不吃也行，卫铖虽然也很孤单，但人家直接就这切剩下的那一块，直接在大盘子里吃，很是豪放。谨哥和老大合吃一大块儿，基本上都是老大在吃，谨哥玩着手机，偶尔让老大喂他一口。
　　我悄悄拿着手机偷拍了一张，谁知忘了关声音。只听“咔嚓”一声，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我。谨哥叼着老大的叉子愣在那儿，倒是可爱得很。
　　我在谨哥反应过来之前，抓紧时间把那张照片发给赵慎之，和友军互通一下有无。毫不意外的，赵慎之常年二十四小时在线。不出三分钟，朋友圈里就出现了谨哥被一个脸上打着马赛克的小胖子投喂的照片。配文：“高甜无虐。今天赵慎之又在磕哥哥嫂嫂的糖。”
　　这张照片里的谨哥和赵慎之发过的谨哥天差地别，拖垮了高冷男神的人设，倒是立起来一个温柔宠妻暖男的形象。和喜欢的人互动他眉眼间尽是温柔，是那种摒弃了模式化、真心实意，看见你就安心的温柔。
　　也是毫不意外的，谨哥在赵慎之的朋友圈下面回复：“记得提醒我下次回家把你手机收了。”语气倒不像是曾经那个严厉到严苛的大哥，反而像早恋被小弟弟看到，带着一丝丝甜蜜的心情，欲盖弥彰。
　　自然而然地，我们走的时候老大直接留下来，没跟我们回学校。
　　我问谨哥：“我好歹也算是严子阳室友，你不讨好讨好我？”
　　谨哥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毛，然后开口：“张个嘴。”我想都没想，顺从地把嘴张开，谨哥看了一眼，啧啧两声，“你哪天有时间我给你洗个牙吧。”
　　是为了报复我用老大威胁他吗？谨哥过分热情地把小熙送到门口，还惺惺作态地抱了她一下。小姑娘被又帅又成熟又有魅力的老男人撩得找不着北。
　　应该是我们刚走，谨哥就发了官宣：“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配图是他和老大交叠在一起的手，可以看见两个人的无名指上成对的结婚戒指。

作者有话说

　　具体表白是怎么搞得
放在番外了